岑谬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矮人。
你叫她满嘴开火车她行,叫她真做点什么实际行动她就怂。
江莱早就摸清岑谬的套路,在岑谬发出同居言论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叮嘱完傅岐芝几句注意事项就去了别的病房。
沈俞涵以为江莱是默认了,大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好吧岑总监其实长得不赖,但被一头漂亮的猪拱了,也是被拱啊。
江莱之于A医大,就好比如周迅之于娱乐圈,张悬之于姬佬圈。想象一下周迅嫁人,张悬生子,哪件事不是给广大姬崽的一记重击,不管她们对象是谁,粉丝都会觉得不可以。沈俞涵现在的心情,和刚宣布怀孕的张悬的粉丝心情并无甚差别。
那位不用微博,没发过一条朋友圈,长年过着佛系隐居生活的江莱江医生,怎么会被小妖精给勾了,痛心,痛心。
小妖精岑谬只是听说傅国盛到医院了才跟江莱一同过来看看,她才不愿意当沈医生和傅大小姐之间的电灯泡。于是等江莱忙上班去了,她也潇洒地挥挥衣袖,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傅大小姐眼前。
网红江莱由于升职转正,从今儿开始每周要出诊。想想她也是过得最朴实的网红,别的都是上综艺上节目,能捞一笔是一笔。江医生呢,红了以后虽然工资涨了一两千,但工作量也加大了,偶尔还得应付媒体和粉丝。
比如现在。
江莱认真查看着病人的片子,没看出有什么大毛病。
“你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或者精神压力大才头晕头痛。”
江莱在病例本上写了几笔,抬头看见年轻的女“病人”正两眼放星地盯着她,盯得江莱背后发毛。
女“病人”接过病例本以后,开心得跟过年一样,蹦蹦跳跳地出了门,似乎还喊了一句:“终于拿到小莱的签名了。”
江莱后悔没在病历本上填一句“建议去看精神科”。
像这样的没病还挂号的病人,江莱今天看了两三个。一院的医疗资源本身就匮乏,还被没病找病的粉丝给占用了许多,江莱很无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应该找刘主任谈谈。
下午会诊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坐下来,看了年轻的江莱一眼,便问道:“医生,我可以换个年纪大点的,经验丰富的医生吗?”
江莱看着病人的脑片图,淡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如果你想换要重新挂号,可能后天才排得上专家号。”
老太太说:“还要重新挂号啊……那……那医生你是新来的吗?刚开始看病啊??”
江莱嗯了一声,似乎看出了片子上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皱眉道:“你看的上一个医院医生怎么说?”
那老太太不是很相信江莱,便隐瞒道:“长了个瘤子,吃点普通的药就好了,不用开些杂七杂八的药。”
江莱好脾气也没揭穿她,只道:“只有一张CT片还看不出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但偏恶性的可能大,之后也许需要做手术,建议您先去缴费做个核磁共振和化验,我再给您开点药。”
老太太脸色变了:“啊,恶性?还要做手术?”
江莱点头,默默开了单子,虽然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从眉眼就可以看出她长得十分俊秀。
老太太觉得漂亮的医生不靠谱,犹犹豫豫半天才拿着江莱的单子出了诊室。
下班时间到,江莱没等到老太太回来复诊,她摇摇头,收拾了下桌子打算回家。
岑谬背靠墙等在外面,她今天穿的短裙配条纹衬衣,妆容精致,黑发如瀑,和医院苍白的底色格格不入。光看这妖娆的外貌,怎么也想不出她在江莱面前像个孩子般。江莱劳累了一天,见着这人,嘴角忍不住向上。
江莱问她:“你今天不忙吗?”
岑谬站直身子,笑道:“一个多小时后有饭局,我抽个时间来接你。”
江莱怔了怔:“不用这么麻烦。”
岑谬顺手把江莱的包拿过来背自己身上:“顺路而已,不麻烦。”
岑谬难得当了回霸道总监,拉着江莱就往电梯走,江莱踉跄了两步也只好跟上她。
还没到电梯口,有人拦住江莱,江莱认出是刚才看病的老太太。
老太太佝偻着背,慢吞吞道:“医生,我这就是个小毛病,你怎么给我开这么贵的单子,这不是故意讹我吗?”
江莱听了只得耐心道:“老人家,我给您开的已经是最基础的药,检验和核磁共振也都是必须的……”
岑谬听了两人对话,心道:江莱姐也太好说话了吧,这都是些什么有被害妄想症的患者?老觉得是个医生都想讹钱。
老太太也是急了:“哎,我知道你们医生,不多开点药就没有提成分红,可是我是穷人,医生你就行行好,给我开点便宜的,管用的药就行了。”
江莱面露难色,老实说道:“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老太太揪着江莱的袖子不放,又苦苦哀求了几句。
岑谬不悦,她只有一小时,还被老太太耽误这么多时间,岑谬于是把江莱拉到自己身后,冷道:“老太太,别的医生我不敢确定,但江医生绝对不会坑你,你不信查查新闻就知道了。”
老太太却不依,扯着江莱死活不放手。江莱和岑谬拿老人家没办法,对方是个得了脑瘤的老年人,推不得也说不得,稍微处理不好就能上第二天的头条,何况江莱还是现在医学界的“顶级流量”。
江莱叹了口气,也是心软,掏出钱包拿出五张红票给老人家:“老太太,不管怎么样,您先去把后面的检查做完,我真没骗您,现在医院的检验科下班了,您明天再来吧。”
那老太太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接下了江莱的钱,连说好几声谢谢,然后放开了江莱自个儿走了。
岑谬道:“江莱姐可真是善良。”难怪当了几年外科医生还这么穷哈哈的。
江莱一脸淡然:“行了,别取笑我了,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
“江医生!!!江医生!!!”
李航喊着江莱的名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江莱停下脚步,奇怪道:“怎么?有事吗?”
李航抹了把汗:“刚才那老太太!是你今天的病人?”
“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揪着你不放?让你给她开便宜药?”
江莱点头:“嗯。”
“你不会给她钱了吧?”
岑谬闻言,接话道:“江医生心最软,怎么会不给钱。”
李航骂了句脏话:“得,江医生你也被骗了,我昨天碰见了她,她也是说自己没钱做检查买药,刚看见她拉着你不放我才知道不对,咱们都被骗了。”
岑谬啧啧一声:“医生的钱这么好赚的?”
李航脸红了起来,似是气急:“怎么办?报警吗?”
江莱想了想,说道:“算了,金额太小不够立案。老太太年纪这么大还在骗钱,说不定有什么难处。”
李航没江莱淡定,挽着袖子说道:“不行,人善被人欺,这老太太骗好人太可恶,我看她从那边跑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说完真就往那边追了过去。
岑谬问:“要一起追吗?”
江莱瞥着岑谬:“你不是只有一个小时吗?我们走吧,那老太太的病不像是装的,我又不是大款,见人就送钱。”
“大款才是把钱捏得最紧的,一毛不拔。”岑谬对此深有体会,只有什么医生老师才容易上当。
岑谬把车开到江莱家楼下,江莱解下安全,给岑谬到了声谢谢,然后便打算下车。
“等等!”
江莱转过头,问道:“嗯?”
岑谬看眼手表,说:“还有四十分钟……再陪我坐十分钟呗。”
江莱开车门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来,轻轻道:“好。”
车内开始沉默,却并不尴尬,岑谬贪恋这种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间,即使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岑谬总觉得,她和江莱快了,只差那么一点意思。她无奈地想,怎么只有十分钟,要是时间再长点,再长点就好了。
可怜她们一个投资总监,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都是忙起来没有生活的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陪伴。
如果不工作,天天当江莱的小跟班,岑谬也是愿意的。但岑谬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江医生这圣母的性格注定赚不了钱,赚钱养家还得靠她。
江莱内心没岑谬那么多戏,八字没一撇就能想到未来谁养家这个问题上的也只有岑谬了,她只是喜欢有岑谬在身边的感觉,很安心。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岑谬舍不得走,江莱也犹豫着没动。
岑谬打破了沉默:“江莱。”
江莱闻声看向岑谬,眼神清明又温柔。岑谬毫不怀疑,只江莱姐这个眼神,看久了都能让人怀孕。所谓柔情似水,江莱这双眸子何止似水,说是甘露,是琼浆,是瑶池都不为过。
岑谬脑子一热,亦解开安全带,向江莱的方向靠过去。江莱见岑谬靠过来,已经猜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她也没有躲开过后退,只是闭上了眼。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呼吸的热度和气息,岑谬心口一紧,手托住江莱后脑勺吻了下去。
岑谬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很快紧张变成了惊喜,她得到了江莱的回应。
唇齿相交,纠缠不清。岑谬蛮横地掠夺着江莱的薄唇,似是忍了许久终于尝到了甜头。
这次两人都很清醒,江莱明显感到清醒的岑谬比喝醉的时候要霸道许多,喝醉的岑谬明明是一副祈求的样子。但很快,江莱脑子里除了给予对方更热烈的回应便什么都不剩了。
亲吻太过热烈,岑谬渐渐体力不支,身体也软了下来,她没想到江莱这么会接吻,一时走了神,便听见自己发出了羞耻的喘息声。
岑谬不由有些脸热想后缩,但江莱毫不在意,反而像受到了鼓励般拥住了岑谬,让这个吻继续下去。岑谬喜欢主动的江莱,一个劲地往江莱身上窜,蹭着对方的脖颈,享受对方给的快乐。
很舒服的吻,比醉酒时亲吻的感觉更好。
分开时,两人皆是满脸红霞。
岑谬张了张嘴,喘了口新鲜空气,还想要。
江莱恢复了理智,提醒她道:“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靠!”
这是岑谬第一次工作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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