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华采在后院随意寻了个亭子闲坐,准备慢慢消磨这半日时光。他是不想再回房了,回房指不定又会被魇住,那种感觉也太刺激了,连着来实在是吃不消。
亭子里敞亮,但日光太盛,华采此时的脑袋里就像塞满了浆糊,有些晕晕乎乎的。
舒月白走近此处时看到的就是华采不停轻点头打着瞌睡的迷糊模样,他手指尖颤了颤,终是忍住了没有去触碰其脸颊。
舒月白随手掐了个诀投向其身,华采慢慢趴伏在石桌上彻底睡熟了。他看向华采的眼神无比柔软,又默默的坐在华采身边的向阳处尽可能地为其挡住倾泻而入的日光。
“月白……”伏在石桌上的华采突然喃喃道,依稀有水迹从他眼角蜿蜒而下。
那一刹那,舒月白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似要掩饰什么般地猛然低头,细碎的额发半遮住了他的双眸,教人看不清是何神色。
舒月白甚至慌忙地挪向了离华采最远的石凳,一挥袍袖,一团黑雾突现分散成了一道屏障,仔仔细细地将二人圈在了其中。
说着梦话的华采肉眼可见地变得安稳。
舒月白轻轻吁出一口气,半晌过后,他又忍不住地将眼神落在了华采身上,眸中净是疯狂偏执和压抑。
“公子,舒爷,你们在哪儿呢,出事啦,出事啦……”乐宛咋咋呼呼的连声呼喊声传来,随之后院也响起了他急切的脚步声。
舒月白早已平复情绪,当听见乐宛的声音,他略一思索,刻意沉了脸色,“小采儿,我四下寻不见你,你怎生又在这里睡着了。”
舒月白原本是准备直接对华采推搡的,但已经伸出手去临了却又改掌为指轻轻敲了敲华采脑门儿。
“嗯……”华采轻轻地发出了个鼻音,慢慢地撑开了眼皮,还嘟囔了一句,“这次怎么梦见你了……”
声音渐弱,眼见着华采的眼皮又要合上重堕睡梦中,舒月白干脆直接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不是梦,快醒罢。”
那吻落在到脸颊上的那一刹那,华采整个人陡然精神了,他几乎是立即就从石凳上弹开,捂着脸羞恼道:“舒月白,你、你……”半晌都蹦不出下一个词儿,眼神亦是慌乱的瞥向别处。
“小采儿,你在梦中一直唤着我的名字,梦到了我什么?”舒月白突然道,自然垂下的手指不自觉得轻轻叩了叩腿侧。
“记不得了,大抵也是个噩梦。”华采支支吾吾地回道,眼神闪躲。
其实华采完全记不得这次又梦见了些什么,只是他什么都记不得才更心虚,唯恐不清醒时对舒月白说了什么轻薄话,那便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公子,舒爷,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此时乐宛好似才发现二人在此处,匆匆忙忙地奔进了亭子,连额头上沁出地汗珠都来不及擦,躬腰大口喘气接着说道:“出事了,你们出去看看罢。”
……
还未走到大门处,华采便远远瞧见了门外围了一圈人,面上表情虽各有不同但都吵吵嚷嚷的没个安静。
“到底是发生何事了?”华采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偏过头去问乐宛,在看清其脸色后更是讶然道:“怎的脸色如此苍白。”
“公子,死、死人了。”乐宛结巴道,脸色苦得像是快要哭出来。
舒月白慢慢眯起了眼睛,目光似有若无地定在了乐宛身上。
华采微蹙眉,停下了脚步,“死的是华宅里的人?那为什么又放到门外去了,应该先抚恤家人再仔仔细细查明缘由的……”他话还未说完,又被乐宛带着哭腔的声音所打断。
“死的不是华宅里的人,死的是柴公子。他也不是死在这华宅,他的尸身是在咱们府外被人发现的。”乐宛显然着急了,说话也不似往时的啰啰嗦嗦,相比较下已是简洁多了。
华采还未反应过来咱们府外是指的何处,舒月白却开口了,“何时发生的?”
“说是仵作检出来已经死了两日了,其死后尸身也未被挪动过,该是就在大门处遇害的。”
舒月白垂眸,捏了捏手腕,“昨日?我们今晨才来的华宅,昨日阿采与我自书院回府后便一直未离过府,门外死了人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罢。”
明白了二人说的是舒家的宅子,华采也开始回忆起昨日。他和舒月白从食肆回来时便已是黄昏初至,虽觉得困乏回屋后便倒头大睡,但也确实肯定进门时没有任何异常。
更遑论一场命案发生之后遗留的大量血迹,这不可能不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柴家人一直把柴公子的尸身放在门外也不是个事儿啊。”乐宛脸色依旧苍白。
华采踌躇了一下,问道:“娘知道了?”
乐宛摇摇头,“夫人祈福的时候是不让人打扰的,祠堂离这儿远,该是听不到什么动静的。”
“那就好,你找个机灵的小厮留个话,就说是我们有事提前回府了。”华采微微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愿意把华夫人再牵扯进来。
舒月白没作声,拉过华采的手向着门外走去。
二人到了门口,人群轰然散开,只留下柴府来人依旧僵持在原地。
柴伯端的尸身就放在了木板上,粘稠的暗血将覆盖其上的原本是白色的细布也染成了深色,依稀可见破碎的锦袍下他的肢体似乎也残缺不全,然而更诡异的是,他僵硬的面容上嘴角竟是微微上翘,竟像是在笑,那笑容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华采方一踏出大门,脑海里与虐文宝典的联系又重新建立了起来。
“下午好,虐文宝典已就位,为您报时,下午五点整。重要事件已发生,转折点出现,请您务必仔细分析,认真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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