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小说:偏要HE[穿书] 作者:不负东昏
    华采自然是坐在离华夫人最近的左下手,原本舒月白也就挨着华采坐下,左不过是离着华夫人远点儿,却被华夫人几句话绕得坐了其右下手,与华采遥遥对望。

    气氛明显冷了下来,华夫人只一个劲儿地关心着华采,偶尔才跟舒月白客气几句,华采瞧着舒月白的脸色有些微的不好看,自己也跟着坐得别扭神思乱飞。

    “采儿,你是不是觉得娘特别啰嗦。”华夫人突然脸色一变,绷着脸道。

    华采立刻摇头,却是紧抿薄唇,心里反复斟酌要如何说话,但仔细掂量后又作罢,这毕竟不是他母亲,他唯恐说多说错。

    “母亲,阿采只是之前进府时被大黑给吓着了,心绪不稳还未回过神来,自然反应慢了些,您不要生气。”舒月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华采一眼,示意道,华夫人压根不是生儿子的气,只是见不得儿子在她面前更亲近儿婿罢了,还是母子初见时华采下意识的那一眼给闹的。

    华采轻轻吁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华夫人跟前儿,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其肩上按揉捶打,“娘,别气,是我不对,我记住了,下次您说话时,一定专心听着。”

    华夫人面上扯开一个笑来,抬起手拭了拭眼角,“瞧你二人感情这般好,怕是以后难得想起老婆子我来,你这小子,指不定一年回这儿几趟呢。再者……“

    她华夫人顿了顿,偏过头瞧着舒月白,却是拍了拍华采按揉着她肩头的手,“娘有个事儿要跟你们商量商量,是这样的,采儿他爹自他小时便外出经商多年不回,前些日子才接到了他的书信给你们办了事。但我还有一点事没跟你们说。

    他这些年是困在海外的某个小国了,那里正封锁着进得出不得,前不久才允许通书信,也不晓得还要封锁多久。

    既然你俩的事儿也办了,瞧着感情也好,娘准备收拾收拾去找采儿爹去,这宅子,你们若是不愿住就偶尔来看看也行,只一条,莫让它冷清了,说不准哪一年,我俩就回来看你们了。“

    华采瞅了一眼舒月白,那人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是一点都不意外华夫人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一时半会又说不出,只得细细地把这个也当线索记了,等到出了这个宅子能跟那本宝典沟通时在仔细捋捋。

    “娘既然做了决定,想必是已经想好了。”华采斟酌半晌后回道,没有直接评价好还是不好。

    “娘既然已经想好了,我们小辈也不便阻拦。”舒月白紧跟在后面接了一句。

    华夫人笑笑,说道:“早就已经想好了。”她朝着舒月白的方向看去,在华采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满是祈求,声音却依旧平静,“月白,华采就托付给你了,他这人轴,容易做傻事,这次你一定要替我看紧他。我……”

    似是突然发现自称不对,华夫人又改口道:“娘省得,能让他此生都安安稳稳的只有你,采儿心悦你,你莫伤他的心。”

    舒月白也跟着笑道:“娘说他喜欢我,这点倒是看不大出来,我却是爱他更甚,他不伤我的心便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轮得上我去伤他的心。”

    华采听着二人对话,羞得脸颊至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绯色,他道:“娘,我可没说我欢喜他,他这人无赖得很。”

    华夫人手指颤了颤,低下头去,喃喃道:“你这傻孩子,是没说过,因着没说过娘也就没看出来,要是早早看出来便好了。”

    声若蚊蚋,华采没听清,一旁的舒月白倒是听了个一字不落,他淡淡道:“阿采惯会做戏,既然您都没察觉,大抵他又在骗人。都过去那么久了,如今又是我俩新的开始,您便忘了罢。“

    “你们大清早的便动身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该是倦了,采儿一直住着的那间房已经打扫干净了,你们先去休息,待到午膳时间娘自差人唤你们起来。”

    华夫人没搭舒月白的话,自梨花椅上起身朝着外间走去,他进来时精气神尚好,走时却略显萎靡。她微微佝偻着身子头也不回地道:”年纪大了,娘也有点倦了,便先下去休息了。“

    华夫人慢慢悠悠地踏出门槛,身影消失在华采二人视线内,屋内角落燃着的犀角香不知何时也跟着断了烟气。

    像是随意站在那炉香旁的乐宛走到了华采跟前儿,扯了扯华采袖子:“公子,舒爷,听夫人的,先下去歇会儿罢。”

    之前乐宛虽是在这屋里但是却一直没有出声,存在感几近于无,此时陡然出声惊得华采心猛得一跳,反应过来后方才含糊回道:“你自走前面,我跟舒月白有话说,离远点儿,别偷听。”其实是他认不得路,只想遣了乐宛在前引路。

    舒月白轻笑了一声,倒是配合,直接就拉起了华采的手,他喜欢这样十指相扣,指与指交缠着一起,像是在签订某种古老的承诺契约。

    仿若是已经于此习惯,华采没有挣脱,只眼神不落地盯着乐宛的背影,说是要跟舒月白说话,其实连只言片语也不曾吐露。

    二人一时无话,直到进了房门。

    “喏,今日在华宅我是主你是客,若是你要午休,我便把榻让与你。”大抵是心理作用,到了寝间,华采突来一阵倦意,他打着哈欠,眼皮半闭不睁地说道。

    “一起睡罢,自大婚后便未同榻过,你我毕竟是夫夫。”华采一个站不稳便靠在了舒月白肩上,舒月白用手垫着磕在肩上的脑袋,微垂眸在其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华采早已迷迷糊糊,根本没听见舒月白说得是什么,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下一瞬他便被舒月白抱在了怀中放在了榻上。

    ……

    有细细碎碎的响动自头顶传来,像是铁锹翻动着泥土的声音,慢慢的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哦,他便是藏身在这泥土里的,没有睁眼,却好似能感觉外界的一切。

    有枯黄色的铜钱大小的叶子纷纷绕绕而下,下一瞬,他好像便自这一方黑暗里出来了,一阵清风吹来,他坐在了树枝桠上。

    往下一看,挥动铁锹不断翻找着泥土的是一个身着道袍的人,那道袍样式有些熟悉,但他潜意识知道这个人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他看着那人的动作,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点着急,便不停大声喊道住手,可是没什么用,那个人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心口一疼,遂抬手捂着,却在发现那处空荡荡时有点茫然,我的心在哪儿呢。

    树下那人突然丢开铁锹,激动地手指扒土三下两下捧出了个样式古朴的槐木匣盒来,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匣子……

    那一瞬,他看见了他的心,就在那人双手捧着的匣盒里。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为何而死,那颗被挖出来的心,让他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覆盖。

    我的爱人哪,这次真的是相见不可期了。

    ……

    华采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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