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小说:偏要HE[穿书] 作者:不负东昏
    张风子是个路痴,虽说他一向不肯承认,但在拖着那些一堆有用的没用的吃饭家伙绕着这地界转来转去也找不对门儿之后,他还是愿意承认那么一下下确实又迷路了。然后张风子就心安理得地把自己不认路的锅甩在了手里拿着的罗盘上面,上下左右就上下左右呗还非得东南西北,他哪里晓得华宅是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呢。

    嗯,哪个老乞丐跟他说得就是上下左右。

    做为一个什么都学得杂而不精的道士,张风子确实连罗盘都认不得,他带得那一大包东西概括来讲就是主要用来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呃,用来让人信服的,毕竟他自认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眼见着天黑了又亮,张风子虽说有些道行在身,却也累了,不是身累,是心累,于是他拖着包袱在就近的宅子门外的貔貅石雕旁蹲下休息。

    正当张风子晕乎乎的,眼睛半睁不睁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远远飘来的一顶纸糊的小轿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那轿子不紧不慢地飘了过来,然后就停在了大门处,只是张风子完全被巨大的石雕貔貅挡住了,竟未有一丝半点引起那东西的注意。

    张风子把轿子里的称为那东西,只想着不怪里面是鬼神精怪,总归不可能是人罢,然而下一瞬他的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只见那纸糊的轿子突然掀起帘来,下来个身着大红色常服的眉清目秀的书生来,看上去确实像是个人。

    看上去像是个人却未必真的是个人,更像是行尸走肉上附了一缕生魂,被人用各种精魄养着,堪堪吊住最后一口气……这一缕生魂倒是被养得极好,张风子眯了眯眼睛,拖着包袱的手一紧,真没想到这次出来竟是有意外之喜,看样子是叫自己碰上个了不得的东西了。

    “阿采,到地方了怎生也不叫醒我?”轿帘又被微微卷起,从里伸出只若白玉精心雕刻的美手来,随即有人从轿内躬身而出,轻笑道:“此来拜见岳父母,你不带上夫君我怎么能成?”

    张风子瞪大了眼睛,忙收敛起自己气息,紧靠着神兽貔貅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心道,果然天下不会掉馅儿饼,原是有怨气深厚的千年厉鬼护着,看来一时半会儿却是动他不得了。

    “舒月白……”华采回身斥道,只是名字叫出来后,跟着却不晓得该接什么话了,只心里暗骂道,舒月白,不要脸。

    舒月白从轿子上下来,不紧不慢的踱步到了华采跟前,极其自然地抬手顺了顺华采在轿子里被睡得毛毛躁躁的头发,“这名字被你一唤,也顺耳起来,小采儿,你若是时常对我说说情话,说不准……”说不准我便心软了,他垂眸低头像是要去亲吻华采头顶的发旋儿,余光却是不动声色地撇向了不远处的巨型貔貅石雕。

    “华采便华采,叫什么小采儿,叫的肉麻兮兮的,你看,这儿全是被你膈应出来的鸡皮疙瘩。”华采一捞袖子,露出段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胳臂,只见其光上光洁如玉连汗毛都稀少,他连忙又把袖子撸了下去,对着舒月白似笑非笑的眼神强撑着道:“总之,别那么叫了,让人听见了指不定觉着你有病呢。”

    “我是有病,你就是我的药。”舒月白揉揉华采的头,把方才好不容易才给人理顺的头发又给弄乱了,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说的这句话,连眸里溢出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笑意。

    华采:“……”大哥,这种土味情话在我来的那地儿早八百年就不流行了好伐?

    但见舒月白伸出手向他示意,华采却是老实地与其十指相扣,牵着手迈进了宅门。

    华采?张风子手激动得微微发颤,原来他就是华采,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没忍住此时内心的雀跃,轻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这座宅子上高悬的牌匾,重重白纱遮盖下,依稀可见斗大的二字:华宅。

    待目送华采二人进了宅子,张风子从怀里掏出幅假胡子对着铜镜仔仔细细地糊在了自己脸上,抖抖身上灰尘,开始对围绕华宅的房屋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叨扰。

    在一连碰壁好多家之后,有个屠户让张风子进了屋。

    屠户姓朱,叫朱砂,名字听上去给人的感觉便是艳丽无匹,娇娇俏俏的,其貌美更甚于这个名字给人带来的刻板印象。

    朱砂一开门,那张艳丽的脸便把张风子给看愣了,他从怀里掏了又掏,只不停找着身上藏着的分量最重的那锭银子,心道我只是找他打听个事而已,又不渡夜,再貌美的私娼也不至于开口便像自己要天价罢。

    “干什么的?”朱砂一扫眼便将张风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彻彻底底,“小骗子,找老子做甚,有屁快放有话快说,里面人还等着老子杀猪呢。”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却是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他把刀往肩上一扛,血珠儿一串串地顺着槽口滚落了下来。

    那看着就分量甚重的屠刀跟朱砂那漂亮的脸和貌似娇弱的身子看起来委实不配,看起来其实很是滑稽,但张风子别说被逗得笑出声来,竟是已被骇得唇色发白,他慌忙错开朱砂的眼神,又停了在怀里搜寻银子的动作,“没、没什么,找、找错人了。”

    "嘿,不但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结巴呢,有意思。”朱砂不住地点头笑道,下意识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在摸到光洁一片时,暗暗唾骂了一声晦气,当他的眼神着落在张风子身后的一连串脚印上时,他的眼睛陡然眯成了一条缝儿,一把扯过张风子道:”既然是要打听事儿,不妨直接进屋来打听个清楚。”

    待到进了门,张风子差点被满院扑面而来的血气引得迎风呕吐,只那朱砂还算细心,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来叫他掩住了口鼻,这才好过了许多。

    “说罢,要打听什么。”待进了屋,朱砂直接坐上了上座,随手端起一旁的茶盏,又眼神示意张风子坐他下手位。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风子准备先讨好卖乖,打定主意打听消息归打听消息,莫要惹了者凶煞恶人才是最要紧的,他放下捂住口鼻的锦帕,递给朱砂道:”谢过阁下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张风子又突然收了回来道:“是我疏忽,得先给阁下洗净才是。”

    朱砂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喂,你想打听些什么,趁我此时心情尚好,一并说了罢。”

    张风子却是没注意到朱砂说了些什么,他此时的全副注意力都落到了手中的锦帕上,那锦帕上所绣的熟悉符文让他控制不住的瞳孔一缩,他猛然抬头问道:“这上面绣得是什么?”

    朱砂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杯底同桌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垂眸,压低了嗓子冷笑道:“你不是已经认出来了吗,这绣得啊,是镇煞的咒语呢。”

    我日日夜夜将它贴身揣着,顺你的意,镇我的心。

    ……

    华采自踏入这华宅以来,便总觉得怪怪的,这怪异尤甚于昨日的那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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