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溪黎将气喘均匀,一旁的凤衍早就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一份写意风.流,好似他刚刚做的并非是奔跑这样的剧烈运动,而是提笔描画这样安静文艺的行为一般。
溪黎有些羡慕他这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
她妈妈就喜欢这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书香气息,她外公也很是喜欢,这大概是书香世家的通病,而她虽然长的很文静,性格却活泼的很,她虽然也学习钢琴啊,绘画呀,各种十分文艺的东西,却是半点儿没有培养出这种文艺气质来。
不过,溪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她虽然没有这种气质,但是找了一个这样气质的人,也是她的本事!
到时候带回去给外公看,外公肯定能乐的绷不住他的严辞人设。
和凤衍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十分的轻松,所以根本不去管思绪的事儿,以至于她的思想十分的跳跃,每想到一件事情都能够开心的弯起嘴角。
好似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情都会变成她开心的泉源,只要想到他,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夜市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去再逛一逛吗?”
溪黎摇了摇了。
她知道凤衍不会是那种喜欢去逛夜市的人,他大约不会习惯那一份喧闹的,他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陪同她在夜市里玩闹,那是因为他爱她。
可她也不舍得让他一直待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面。
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块干净的花坛边缘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凤衍说道:“你要不要也过来坐下?”
她实际上并没有想过凤衍会答应,只不过是那么随口一问。
毕竟花坛边上虽然铺着瓷砖,却也是真的不干净,凤衍的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道袍,坐下来怕是要沾染上灰尘的。
然而凤衍却没有拒绝。
他就那么直接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溪黎又笑了起来,直接倒在了草地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因为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所以天空好像距离的格外的高格外的远,天上的星星在华灯之下也不明显,这般看着只能够看到高楼灯光里透露出去的一小块一小块的黑色天空。
凤衍也随着她倒了下来,用同样的姿势看着天。
“玄天观坐落在京郊的山上,那里的空气很好。”
“山很高,在山顶上这样躺着能够将山下的繁华尽收眼底,也能够将天空里的星辰看的清清楚楚。”
“在玄天观里还有一座观星台,是道门学习观星术的时候用来观看星象变化的地方,在那里绝对比京都观星台观看的更加的清楚仔细。”
凤衍并不具备将玄天观的一草一木都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的技能,他只能够这般干巴巴的说着他觉得溪黎会喜欢的地方,尽可能的给她展现玄天观的美好。
听着他说了那么长的话,溪黎侧过头看他。
凤衍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视线,同样的侧转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你不用觉得玄天观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们同样与正常人一样需要吃饭喝水上厕所,等到你哪一天能够接受玄天观了,我们就去举办道侣大典吧。”
这是他真正想要说的话。
他想说,玄天观很好,你不用害怕。也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说,到最后只剩下那么一句话来。
溪黎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她道:“没关系,玄天观有你就已经足够叫我向往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凤衍的眼眸亮了起来,他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抓住溪黎的手:“那你可是愿意与我结道侣大典了?”
溪黎不说话。
她可不喜欢这样简陋的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给交了出去。
她娇嗔的看了凤衍一眼,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跳下花坛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三两步渡的远了些才笑眯眯的说道:“不行,我可是要听爸妈的话的好孩子,自然不能够这般轻易的就与你私定终身。”
凤衍笑望着她,华灯溢彩都流落到了他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你忘了咱们的赌约了吗?”
溪黎也想起来那个赌约了,可她依旧笑的十分的狡黠:“我是答应了赌约,可这不代表我一定就会输呀!就算我输了,打赌也只是让咱们成为男女朋友,又没规定要答应和你结道侣。”
凤衍当时就是想先把媳妇哄骗到手,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漏洞,现在被溪黎反过来用这些漏洞将了他一军。
他也不恼,反正这媳妇不会跑就好,搞定老丈人什么的,应当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摸了摸袖袋之中的盒子,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很容易。
溪黎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了几步就发现这边黑的不太正常。
在京都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黑黢黢的弄堂本身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这可是一个几乎能够算得上不夜城的城市呀!
她又看到了那一行七个人。
他们依旧挺直了脊梁,即使身上并没有穿着军装也让人觉得他们应该就是铁骨铮铮的军人。
她曾经也见过那些在洪水里不顾自己安慰,奋力只为救出普通百姓的防洪队。
溪黎对于这些背后默默付出守护着这一份和平的可爱可敬的人十分的有好感,她迟疑了一瞬间,转换了形态飘在半空中跟了上去。
她想,或许有自己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就算没有,她也只是看看,绝对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她回头就看到凤衍也跟了上来,那几个人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凤衍的存在一样,溪黎也没有多想,只当凤衍用了隐身咒语。
两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跟着这几个人穿越过了这长长的黑暗的弄堂,来到了一个矮小的老房子面前。
这个房子是木头结构的房子,上面的瓦片上都有着厚厚的青苔,看着就让人觉得这个房子又老又旧,应当有许多年的建筑历史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房子早就被扒了,当初国家发展建设的时候,这种弄堂老房子早就被扒了个干净,如今应当都是繁华的砖瓦房子才对。
在这种大都市里出现了这样的房子,就算是溪黎这种不曾见过民间疾苦的大小姐也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仿佛漫长的时光遗忘了这个地方一样,将这里还遗落在了开国初期一般。
偏偏前面那几个人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半点儿诡异一样,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走上前去敲了敲木房子的大门。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是一个很沙哑的老人家的声音,那咳嗽十分的撕心裂肺,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扯不上气背过气去一般。
很快,咳嗽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是拐杖处在地板上的声音,并不算很清澈响亮,可在这诡异的地方越发的让人听的真切,好似转身就能够看到对于从远处一点一点的接近一样。
溪黎瞬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往凤衍的身边凑了凑。
她虽然是一只鬼,却是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悬疑的大场面。
最让人感觉到恐惧的并非是结果,而是在遇到这个结果之前的那种无声的叫人窒息的气场,你不知道下一秒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将你吓一个大跳!
倘若溪黎知道里面是一个怎么样的鬼,她或许还不会害怕,可她现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越发觉得毛骨悚然了。
门被打开了。
这一扇木门十分的老旧,发出了嘎吱一声让人听的牙酸的声音,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来一样。
门里依旧是黑黢黢一片,靠着外面的光线隐约能够看到门后有一个身影。
按照恐怖片的尿性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见面就要搞死一片的大杀器,就是那种恐怖片常用的开门杀。
但是这并非是恐怖片,门后也并非是那种让人觉得恐怖的大杀器。
门后的人低低咳嗽了两声,杵着一根粗细适中的竹棍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将自己彻底的暴露在了灯光下面。
这是一个矮小的老人,她佝偻着身子,身体因为老化大幅度的缩水,只有一米三四的高度。
她咳嗽完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那是一张皱纹纵横的脸,带着一种让人觉得慈祥的笑容,看着就好像是邻家阿婆,还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永远都能够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来的那种慈祥阿婆。
她的目光并不是很清澈,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浑浊。
她看了面前几个大小伙子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好似扫了溪黎一眼。
“咳咳,你们来啦?进来吧。”老婆婆伸出干瘪的手捏成拳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掏出一张泛黄的手帕擦了擦,这才慢吞吞的挪开脚步请大家进屋。
溪黎总觉得这个老婆婆好像能够看得到自己。
她有点儿拿不准这里到底有没有危险,抬起头看向凤衍。
凤衍看出来她的担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她走了进去。
走在前面的老婆婆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家里虽然有一些电器存在的痕迹却并没有怎么使用,电灯泡上面都结着蛛丝网,可见这房子到处都透露着冷清。
老婆婆将油灯放在了开裂的大木桌之上,转身看着他们,眼里带着几分期盼和欢喜。
“麻烦你们来看我啦,老婆子我怕是没有多久好活了,我家二军子什么时候能有假期来看一看我呀?”
“二军他受上头照顾的很,根本抽不开身。”为首那个对着老婆婆说道,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零碎的钱递给老婆婆:“这是二军叫我带给您的,今儿个您就别忙活啦,让我们兄弟几个替二军给您尽一尽孝心。”
溪黎越看越觉得这些人,无论是这几个青年男人还是那个老婆婆都违和的很,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忙转头看向凤衍寻求答案。
凤衍点了点头。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