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我伸手搭住李戈的肩膀，对他说，“也不是不对，我当年被叫过国民男友呢，你是说是吧？”
我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倒是李戈一边嫌弃地甩开我的胳膊，一边去跟大妈解释。大妈是李戈的粉丝，在她的小李跟她合照了几十张以后，终于把我俩那张很有嫌疑的照片删了。然后慈爱地目送我俩离开。
“小李，阿姨爱你哦~”
李戈一面压帽檐，一面小跑，我笑得不行，跟着他跑。跑出公园以后我俩去停车场找到车，上了车我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别笑了！”李戈皱着眉。
“你别一脸郁闷，这是好事，连大妈都能征服的是什么？是顶级流量。”
“前顶级流量的经验之谈？”
“……虽然如此，但我那个年代的大妈还没有那么开放。”
“……”
“小李，阿姨爱你哦~”
我模仿完就笑瘫在座椅里，笑了半天也没见李戈有什么动静，我抬眼看他，以为他又在生闷气，却见他一手扶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侧脸很英俊，不仅没有在生气，嘴角还抿着一个笑。
“笑什么？”我是真的奇怪。
“没什么。”他迅速把嘴角放下来。
我往回琢磨了一下上一句话，有个想法窜出来，我在副驾驶有点坐不住了。
该说我太善解人意还是自我意识过剩呢？
这个想法还是太肉麻了点，我打算暂且不理会。
在公园消磨了一上午，我和李戈准备找个地方吃饭，我作为学生，自然是要请客的，又是请李戈的第一顿，我就找了间常去的会馆，私密性和菜色都不错，尤其是蟹做得好。
结果一进去，在楼道上就看到个熟脸，跟李戈一样，又是个影帝。
我跟对方有几分交情，正准备上前打招呼。
“你不是说不玩3P么。”
我差点脚底一滑从楼梯上滚下去。
说这句话的自然不是那个性格内敛的影帝，是个看起来醋味很重的年轻人，瞪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我眯眼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除了那个内敛影帝，还有个圈内新秀，再仔细一想，卧槽，不也是个影帝吗？
敢情这一条楼道上就有仨影帝，其中两个还疑似要跟男人玩3P？
我真是老了，贵圈乱到如此地步了？
我回头抓住李戈的手，趁那四个男人气氛诡异地对峙着的时候，拉着李戈贴墙溜到了包厢。
“我还真没看出来袁喊是gay……”
我手上一沉，是李戈挣脱了我的手。我有点蒙，就见李戈越过我，走到桌边坐下，全程没什么表情，问题是，他来的时候心情明明不错。
我那个糟糕的想法又穿了出来。
李戈没有半分八卦精神，对刚刚楼道上发生的事只字不提，我心虚了，也不敢讲话，于是餐桌上只能听到蟹腿被掰断的声音。
“嗑嚓，嗑嚓……”
李戈剥好了一只蟹钳，放到了我的碗里。
我刷刷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戈抬眼看我一眼，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把我看得又是一哆嗦。
“你……”
你拖什么尾音啊，有话直说啊！
“你恐同？”
我立刻抬起手，发现还拿着蟹腿，又连忙放下：“我发誓我没有，我不戴有色眼镜看人。”
“那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我这不是，咳，有点惊讶。”
“哦。”
李戈一脸坦然，反而显得我局促了，为了缓和气氛，我也给他剥了个蟹钳，可是一放进他碗里，他脸就红了。
我靠别这样啊，我要疯了！
“那什么我，我虽然不恐同，但挺，挺直的。”
“嗯。”
李戈毫无反应。
“直得，无论如何也掰不弯的那种。”
李戈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有人掰过你啊？”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
这时候李戈的手机响了，他擦擦手，出去接电话。我坐在原地天人交战，如果说李戈真的对我……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找他上课？
我要为艺术献身的决心动摇了。
李戈接完电话回来：“欸，我经纪人打电话来，说《超密》第二期的台本发过来了，你收到了吗？”
我心不在焉地打开手机，发现阿文给我发了文件。
“哦，发过来了。”
“你不看看吗？”
“回头再看。”
李戈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我继续天人交战。
而这一纠结，就纠结了一周，等我终于想通，我不找李戈上课，也要录完一整季《超密》，在真人秀里跟他互动还不能太尴尬，所以现下只能维持良好关系。而等我想起来去看台本的时候，微信里的文件已经过期了。
反正《超密》的台本有了也跟没有差不多，到时候去临场反应吧，我这么想着，而事实是如果我跟阿文要文件的话，她一定会因为这种低级错误把我摁死在她的A+bra里。
于是没有台本的我，来到第二期的录制地点后，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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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就，怎么就要住一起呢？”
我抱着黄桃临时给我买的粉色睡衣，站在一间墙纸散发着霉味的房间中央，这里有一张夸张的四柱床，整个房间都是欧洲中世纪的装修风格，而正跪在床上整理被子的人是同样穿着睡衣的李戈。
李戈抬起头：“你不是收到台本了吗？”
“我，我忘记看了……”我挠了挠头，“刚下飞机就被安排房间，我又不好意思问。”
“这期有个特约嘉宾要来，我们就六个人了，两个人分一组，各住一个房间，这一期的主题是‘古堡’，要住够三天两夜，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的话……”李戈面无表情地看向我，然后轻挑了一下眉，“台本上这一句的后面是省略号。”
“好吧……”我有点绝望，一边准备换睡衣，一边没自觉就嘟囔出声了，“可怎么会把我们分一组，头疼。”
李戈：“因为是我要求的。”
我正在解开扣子的手一顿，迅速拉紧衣服。
李戈的视线在我的手上停了停，复又抬起眼帘，直直望着我：“至于为什么，开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戈掀开被子躺下了，我战战兢兢地换了粉睡衣，缩在床一角。
但是这人存在感太强了，体温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于是我就……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明天的化妆师遮黑眼圈的技术怎么样……
“睡不着？”
李戈冷不丁说话，我在被子里一个激灵。
“呃，嗯……”
“聊天吗？”
“聊，聊什么？”
这是什么？坦白局吗？？？
要出柜了吗？？？
“我4岁就学小提琴了。”李戈的声音稳稳的，我知道，台词功底好的演员，把握气息的习惯之深，也会让他们更能把握情绪。
李戈继续道：“我爸妈都是搞演奏的，我爸弹钢琴，我妈拉大提琴，据说我抓周那天，他们只准备了乐器玩具，我选了小提琴，于是他们像让我做第二个海菲兹。”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剧情在我承受范围内，我也不吝惜做一回听众。
“4岁太早了吧，琴都托不稳。”我说。
“我练托琴练了很久，那时候太小了记不清，就记得练完手抬不起来，整个半边身体都是酸痛麻木的，我以为其他小孩每天也是这么过的，直到大概六岁的时候，上小学吧，我去同学家玩，住了两天，我第一次没有练琴，并且直到了别的小孩也不用练琴，那个时候家庭作业就是让他们最痛苦的事了。”
“你可真够惨的。”
“是的，我也觉得自己很惨，于是就开始抵触小提琴了，我的整个童年，因为小提琴被骂过，被打过，甚至离家出走过，我不想那么累，父母拗不过我，也或许是，他们一直没有在我身上看到过他们期待的东西吧，我从来不是第二个海菲兹。”
“他们就不逼你拉琴了？”
“是的。”
“那不挺好？”
“……后来，我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孩，就是张小冉，那时候恰逢小提琴比赛，我想在喜欢的人的面前表现，我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小提琴了，虽然比不了海菲兹，但比同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等，你那个女朋友不是你臆想出来的？”
虽然屋里没亮灯，但窗外的月光还是照到了李戈给了我一个不解且厌恶的眼神。
“行行，你说。”
“我去参加了比赛，直到你上台之前，我都有信心拿冠军。”
“嗯，没办法，我是天才嘛。”
我随口一嘚瑟，没想到李戈毫不犹豫地，吐字清晰地，接道：“你的确是天才。”
“……我没听错吧？”
那个口条泡酒能毒死一头大象的李戈竟然说我是天才？
“你的小提琴哪怕当时去到成人组，也能秒杀他们。”
“虽然这件事我早就明白了，但是从你嘴里听到还是很惊悚。”我都忍不住想往被子里钻了，又飘飘然又担心这小子有什么损招在等着我。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放弃？”
“……我不是说了你课上得好在告诉你吗？”
“我都给你上了快一周课了。”
果然，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看了看洒在地板上的月光，配合着这个散发淡淡霉味，木地板不时传来声响的环境，还的确挺适合用来回忆的。
“罢了，就当做你夸我的奖励吧，来，爸爸给你讲讲天才的故事。”
“好的叔叔。”
“……你还是叫哥吧。”
[小号时间]
@戈不多
明明最近相处还不错，他却突然开始用害怕我咬他一口的眼神看我。
虽然我是想过。
@LGN昵称被占用
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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