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脸多重要的,那黑了心肝的,下贱的xxx(自己理解哈)” 陆玉莲的奶娘暗自咒骂道,又看了看自家小娘子,提醒着,“三娘子可不能哭,伤口不能碰水的,好不然容易留疤”。
陆玉莲竭力忍住自己的泪水,扑到自己奶娘怀里,只是抽噎着,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她身上花的心力比自己亲身的孩子还多,平日里都是元气满满的,现在这样子仿佛是拿刀子割她的心啊。
屋外,大夫向宝珠交代:“每日只能用清水洗脸,洗脸后涂上药膏,药膏明天去我那里拿,这段时间尽量别出门,不能晒到太阳”,随即又补充道“水粉胭脂都别用了,内服的汤药也要按时喝”。宝珠连连点头示意。
等到喝完汤药,陆玉莲才略微平复了心情。
“我虽不是从太太肚子里出来的,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子,再没有这样被人作践的”,陆玉莲一直等到晚上太阳下山之后,依然让宝珠撑了伞,又戴上面纱头罩,来到正房向青桐哭诉道。
她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下午还让宝珠扔了世子妃探望时送来的燕窝,银耳等补品。选在这时候是仗着自己父亲也在正房。
陆周平晚膳一向是在正房用的,听到自家三娘子的声音,不禁以手抚额,三娘子从小深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分的理也要被她说成三分,若不是自己小厮正守在门口,自己甚至想悄悄避开了去。
萧青桐刚刚从宫里回到府里就听说了这件事,谁让三娘子并没有避人呢,在确定最近采买的胭脂水粉都换了供应的商家之后心里就有点数了,但还是将库里的翻出几盒来送到几个相熟的店铺问问,最后将最近采买的账册给封了,特意请了做了二十多年的老账房来。
不仅是卫国公府,就是整个大梁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让陆周平插手的,反而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作为后宅的女主人都是责无旁贷的。
“事情我知道了,问了管事,说是最近换了一家商铺采购的香药水粉”,先说明这不是针对你一个。
“虽然大夫说不妨事,明日还是让豆绿拿了我的牌子去请了太医来瞧瞧”,我听说了,这个不严重,但是为了宽你的心,我还是帮你找个太医来瞧瞧。
青桐深知,面对这种人,绝对不能顺着她的话说,否则一定会被她带到沟里去,只有快刀斩乱麻。
“下个月后的宴席推迟到10月份”,原来定在下个月的相看自然是不成了,所以你别闹,毕竟亲事还握在我手中。
“待你好了,从我妆笼里挑点锦缎和首饰,小娘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要是安安稳稳的,就给你添点嫁妆,也好风风光光的出门。
这是应付小姑娘的说法,待她走后,自然要和陆周平说一下事情的原委和处置。
这事夫妻两人都有点尴尬,冯珍珍的世子妃人选是陆周平他娘选的,他自己拍板定下来的,但让冯珍珍管家的决定确实萧青桐做的。
“已经将采买水粉的管事给撤了,以后让二郎媳妇给珍珍搭把手,她毕竟有些经验”。青桐如是说,木已成舟能怎么办,没想到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青桐心里不怂,你选的人自己看看,是我不给她机会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陆周平有点抹不开脸面,再想到自己大郎成婚六七年了还没有子嗣,仿佛找到原因了,全是冯珍珍的错啊。
“明个儿给大郎挑两房妾氏”他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因为没有过其他的女人,被冯珍珍迷住了,当年才会和自己说愿意娶她,自己只不过给儿子做了替罪羊罢了。
是夜,石榴院里的主人也在说着自己的委屈,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这些管家奶奶,哪一位是好缠的?错上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上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什么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笑里藏刀,浑水摸鱼,都是全挂子的武艺。”
“我要是能指挥地动他们我至于全用自己的陪嫁吗?”开始洗白自己,是,是我陪嫁的人犯的错,但我为什么要用陪嫁啊,不正是因为我用不起那些管事奶奶吗。
陆明辉想到自己刚去五城兵马司做指挥使,作为一个空降的上司,也是指挥不动人的,但是这世上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事情呢,自己不也是逐渐通过赏罚分明,恩威并重才取得下属的信赖的吗?
但眼看冯珍珍泪如泉涌,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她的不是,“明天要记得给三娘赔罪才是”陆明辉这么想着。
另一边,大名府的顾家素来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一辈光进士就出了三四个,家里的姑奶奶也嫁给了今上最小的弟弟齐安王做王妃。
顾家庶出七房目前愁云惨淡。
“他们可是亲兄弟啊,哪有为了自己就全把责任推到亲弟弟身上的呢”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双手捂脸哭泣着,不能自已。哭声是会传染的,连带着新妇,小儿子,甚至是还不懂事的孙子都哭了起来。
这是大名府下面一个知县的家眷,屋里唯一没哭的是个身着蓝裳的年青男子,唤作顾子东,他的父亲因为参与了黄河修筑一事被收押了,前些日子大伯将他的罪名完全推到自己父亲身上,再加上大伯有女婿齐安王打点,竟顺利地逃脱了。
父亲顾准被判了追夺出生以来文字,剥夺官身,发配岭南的梅州,并且子孙三代不得为官。大家族自有它的龌龊,一般家族中的事情都是家族内部解决,像是这种弱者无处申冤的场景实在是太常见了。
人言“春、循、梅、新,与死为邻,高、廉、雷、化,说着便怕”,这说的是岭南的瘴气,外人过去通常是九死一生。
当夜,顾子东写下几封信就连夜离开了,有给自己妻子王梅娘的和离书,并在信中写到,自己去梅州侍奉父亲,要想办法给父亲洗脱冤情,母亲有弟弟照顾,倘若梅娘愿意,可以留在顾家,膝下有儿子可以承欢,若是不愿意,也可以拿着和离书自行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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