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过婚的人,提起婚姻以及作为婚姻开始仪式的婚礼,大概除了些许憧憬和幻想,就只剩下陌生与恐惧。
哪怕你要嫁的那个人无比熟悉也一样。
金蟾这种心理素质坚强的人,都矫情万分的有了婚前恐惧症。
具体症状表现为坐立不安,焦躁,觉得压抑总想逃跑但又不知该往哪儿去。
她想她如果前世是个排名第几的杀手或者什么金牌特工,或许就能淡然以对,毕竟要是谁对不起她,马上可以用技术啪啪打脸。
比如小说里那样,采用物理手段让渣男dzjs。
然而现实是,她只是一个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的大龄女青年,除了仗着阅读涉猎甚广去唬烂小朋友,杀鸡的胆子都没有。
不知听谁说过一句话,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不知道女朋友生气的原因,百分之十九的男人根本看不出来女朋友生气了,另外百分之一是他看出来了但不想搭理你。
这是真理。
其实不止生气,其余的情绪也一样。
她不止一次看见来医院的小情侣,甚至夫妻鸡同鸭讲,莫名好笑。
不过这真理显然不适用于姬时昱,他自小敏锐,轻易察觉出了她的惶恐,也大致想明白了原因——不过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开始用各种办法,一遍又一遍安抚她的情绪。
但这种事大概就和大姨妈与生孩子一样,男人除了加油鼓劲儿倒热水,还能干什么呢。
这世界总对女孩太苛刻,从生理到心理,男人这种生物不亲自体会是不会懂的。
“不要管我。”她摆摆手:“以后如果有人找你告状你信了,记得给我个痛快就好,不要上刑,那太可怕了。”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敢置信地退后两步,眼中满是受伤:“我怎么会那么对你?我伤了自己都不可能动你……”
这话的永久有效性暂且不考虑,但他一流露出这种哀淡的神色,她就受不了,哪怕是装的也觉得窒息,何况这次是百分百真伤心了。
她顿时手忙脚乱:“我说的什么话?最近真是魔障,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唉……”
现代“不现实”不是个褒义词,但现实又有什么好处?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担惊受怕,还连累亲近的人跟着难受。
她什么时候怂得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仿佛突然醒悟,她一瞬间找回了当初手术之后,第一次以再也不能站起来的姿态出现在人前的勇气。
她的婚前恐惧症奇迹般地好了。
只是后来的某一天她无意中提到金枝欲孽时,杜鹃神色惶恐,再也没了当初的好奇与沉迷宫斗剧的兴致勃勃。
她心中奇怪,仔细盘问,她才嚅嗫着开口:
“皇上禁止奴婢们讲这些……说会影响娘娘的心情。”
好吧,桃色阴暗看多了是不好,但她也没别的参考了不是?说不定真是历史更残酷呢。
那盒东珠最终也没有用上。虽然它们并非争吵的源头,但依然被贴上了不吉利的标签被嫌弃了。
金蟾跟着嬷嬷学了几个月规矩后,终于有幸体验了一把古代婚礼,还是超级豪华大礼包版本的。
体会么,怪不得人家说仪式感很重要。
之前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生活没有任何变化,她又一向随遇而安,过得去就不会深想。
然而当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踏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脑海里不自觉就回放起她来这个世界的一幕幕:东临,太后,克洛敦,博果尔,三公子,最后……是他。
她抬眼,看着站在前方,戴着十二旒冠冕一身红衣如火朝她伸出手的姬时昱,耳边回响着文武百官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突然恍然,她是真的嫁人了,在古代,嫁给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以后可能会幸福,可能会下场凄惨。
但不管怎样,此时此刻,都不后悔。
……
对于某些事情,上辈子金蟾神往过。但她注定永远也感受不到——她的身体从胸一下就没了知觉。
所以这辈子能跑能跳之后,她也不反感。
但这种事……他有心理障碍,她脸皮薄不习惯跟陌生人讨论,两个人都拒绝了喜燕嬷嬷。
唯一的可以利用的条件,大概就是她被病友分享过的一些不可描述的文包,以及一些yy漫画。
虽说纸上谈兵不可取,但条件有限,理论知识也是知识不是?
所以她十分自觉地抗起了大任(听说男人没有经验会弄得像凶案现场,她也不想痛出猪叫声,那太丢脸)——
于是在两人意识朦胧蹭得火起,外衣脱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咬牙翻身骑他的肚子上……壮士断腕般把自己的单衣脱掉,只剩了一个肚兜和薄裤。
他已眼神迷离,衣襟全敞,只剩两个胳膊穿在袖子里,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玉白的胸膛。仿佛一只坠入红尘的妖精。
风景美得迷了她的眼。
他昳丽的脸泛出醉人的晕粉色,害羞地把脸埋在枕头里。身体却打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金蟾:“……”
之前不是还撩得厉害么?现在这一副纯情小白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搞得她好像强抢民女的恶霸。
感觉……非常不错。
不过虽然恶霸同学自我感觉良好,但事实证明,所有理论付诸于实践都有不可控的变量和困难。
她明明看准了,但就是执行起来有困难,满头大汗都凑合不进去。
还因为蹭来蹭去,让他的呻/吟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烫,甚至难耐地扭动起来。
“你不要乱动!”她气急败坏。
“阿姊,你,你到底会不会?”他重重喘息,嗓音沙哑。
她怎么可能会?她又没做过。上辈子生理上杜绝了可能。
现在她也不敢,这个体位据说控制不好会坐断的,万一根本就是找错了位置——
她面露迟疑,而他从她神色上看出了答案,终于忍不住自食其力,挺身坐起抱住她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一把扯掉她的肚兜,吻下来。
这时候就显示出男女差异了。
她三过家门而不入,而他在她被他身上的味道弄得熏熏然,被亲的不知身在何方的时候,一杆进洞……
金蟾:“!!!”
她一下子痛醒了,脸都控制不住地皱成一团。
他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柔和了昳丽的眉眼,附身在她耳边低声轻唤。
“阿姊,是我……为我忍一忍……阿姊……”
她渐渐放松下来,在他悦耳的声音中软成一摊泥。
……
性这种事很奇妙,它可以是罪恶的源头,也可以是美好的填笔。
圆房之后,他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原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被融掉骨血化在一起,重新塑造了两个人,一下子同别人区分开,变得密不可分起来。
忽略一开始的重重状况,后面日渐和谐,也验证了男人真是需要改造的生物这句话——太不知足。
可怜她每每纵/欲/过度后都咬牙切齿想要提高思想水平,杜绝再次发生,却一次次败在对方的美/色/诱惑之下。
如此没羞没臊的生活,临近年关的时候,金蟾众望所归地被太医诊出了身孕。
这让这个年轻的准父亲一时间意气风发。
可惜临近年关的时候,金蟾感冒了,错过了来大楚的第一次除夕宫宴。只能呆在宫里,由杜鹃陪着打发时间。
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摆弄新做出来的珠子棋。
“你说什么!?”她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有刺客行刺,皇上身中剧毒,情况危机。”太监的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颤抖,重复了一遍。
金蟾“唰”地一下站起来,带着人就往外走。
“娘娘,您还没有换鞋!”宫女在后面追着。
金蟾现在穿的是软底寝鞋,这种鞋面和低都是绸缎做成,并不适合在没有地暖的室外行走。
但是她快步走在冰冷的青石砖上,仿佛赤脚站在冰块上一样,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因为毒发的很急,不敢挪动,就安置在宴会旁边的宫殿里。
金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依然是那个叫“第五”的男人,正和太医交谈,看见她带着人进来,躬身一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他此刻已经取下了眼上的纱带,露出一双异色的眼瞳,一紫一金棕色,漂亮又妖异,金蟾却无心探究也无心欣赏,直截了当地问:“他怎么样了?”
第五朝玥直起身来,脸色难看:“很厉害的□□,之前……闻所未闻,院首用了家传的针法,我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金蟾的心不断下沉,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苍白的脸色和乌青的唇:“刺客呢?”
“已经活捉了,在审问。但是对方意志坚定,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带我去。”金蟾道。
“这……”他面露迟疑。
“带我去!”她面露凶狠地重复。
第五朝玥朝着旁边的侍卫点点头。
金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去见刺客,她知道这很可能没有用,但是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脚步匆匆走过地牢的过道,无视从鞋子上爬过的蟑螂,当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刺客时,惊讶了一瞬,接着涌起了无限的希望。
“仙女!?”
对方抬头,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看到是她,挑挑眉:“是你啊。”
真的是她,金蟾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舜华帝君的转世……是谁!?”
能让堂堂一个神仙来做这种事情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仙女咳出一口血:“被你那皇帝抓起来了。”
原来月前,姬时昱抓了个叫慧能的和尚,据说是大能转世,年纪轻轻却佛法高深。那和尚就是舜华帝君的转世。
“我做主放了他!”金蟾立刻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抓来,保命最重要。
神仙自有天收,他们普通人抓不起,间仙女不为所动,立即打蛇打七寸:“姬时昱一死,定然朝堂动荡,你们神仙最重因果,帝君本就是历劫,你肯定不想他债上加债。”
仙女果然面露犹豫。
“我保证他不会再主动找你们麻烦,若是有事,你可以来找我。”金蟾加大筹码。
仙女终是同意,咳嗽了一声,把嘴里的银针吐在地上,自嘲道:“要不是被压制了法力,我何至于要用这样的伎俩……你把这根针扎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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