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殷绮心里仍然抱着些微希望“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诓我?”
殷芳得意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问道:“你可认得这个?”
在她手中的是件金手镯花纹繁复还镶着几颗宝石一时令这昏暗的室内生出不少光彩。
殷绮当下便认出此物这是前年陶谦送给她的见面礼。
离开善邺时他们随身财物分了分一人一份这手镯就在姜月奴所带的行李中。
“为什么?”殷绮不再心怀侥幸对着殷芳质问“姜月奴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因为她是个贱人!”殷芳恨恨道“青鸾阁出来的烂东西竟也敢去蛊惑三哥凭她也配?!”
“芳妹”殷廷允见妹妹失态无奈劝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口出恶言。”
殷绮这边还没有跟上她的思路“蛊惑?”
“你竟不知道?”殷芳更加激动尖声笑道“在你出嫁之前母亲的人便见过姜月奴半夜跑去碧竹居凌晨才回。她定是趁着三哥母逝心伤之余软语魅惑这才得了手。”
殷绮大惊这事她的确不知道。到现在她也以为两人是在逃亡的路上才生了些情愫原来早就有所交往。姜月奴与兄长的感情大概远比她看到的要深厚许多。
殷芳那边仍未说完“听说被追时三哥拼着命才让姜月奴成功逃走自己却被抓住”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如果没有这个贱人他肯定就能逃了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
殷绮浑身一颤想到自己在北勒山下做过的噩梦脑中再次闪过那句话:这都是你的错啊!
她顿时气势尽消低声道:“最初打算逃走的人是我害得兄长横死的人也是我想要报复尽管冲我来且放过姜月奴吧!”
殷廷允见形势大好正要巧言说服殷芳却先开口冷冷道:“晚了!你在这睡了四天卖掉她是两天前的事。以阑丰人的残忍暴戾即便现在派人去救到时她也被折磨死了。”
看到殷绮眼眶渐红殷芳脸上不无快慰“你们既然都跟三哥亲近那便陪他一起去死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联想起种种前事任谁也能想明白殷芳的心意。
情窦初开的年纪殷芳犯下了和殷廷岳一样的罪过: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堂兄。
殷廷岳的执念深到可以白日行凶的境地可殷芳已经嫁作人妇没想到竟也痴狂到这种地步。
得知好友生机断绝殷绮定定地看着殷芳恶毒的脸心中那股恨意越来越盛。
她轻蔑一笑讽道:“你很嫉妒姜月奴吧!可惜即便是作为妹妹你在兄长心中的位置连殷芸都比不过。”
话音刚落殷绮便见眼前人影一晃殷芳竟然暴起而来。
殷绮的反应不比她慢灵力运转榻上的枕头顿时飞出瞬间将殷芳击倒。
殷廷允看不下去了他口中低吟几句殷绮便被剧痛侵袭仰面倒在榻上只有咬牙喘息的份。
殷芳从地上站起见殷绮痛苦至此犹不解恨拿起桌上的茶碗便要丢过去。
殷廷允及时握住她的手腕斥道:“闹得还不够吗?帮不上忙就不要给我添乱!”
两人离得很近殷芳看着兄长冷若寒冰的脸渐渐回想起他的可怕之处。
虽然自己也算是有了些依仗和势力但还远没有与殷廷允抗衡的实力和手段。若想随心所欲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现实令殷芳恢复了理智她放下茶碗羞愧道:“对不起二哥。是我做过头了。”
殷廷允亦松开手臂同时撤去殷绮身上的咒法。
事到如此他十分后悔带殷芳过来原以为这丫头嫁人之后应该成熟长进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恣情冲动。
不知道父母到底造了什么孽两个儿女竟然都对叔父家的孩子动了情若传出去可真是大大的丑闻一桩。
正苦恼中他看见殷绮渐渐回神竟又要挣扎着坐起来。
未免再出乱子殷廷允忙带着妹妹离开毕竟折腾了一天他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对付殷绮。
空荡荡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殷绮一人她仰头望着木质的屋顶任凭自己的眼泪滑落。
仇人们终于走了她总算可以为好友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但是哭完之后呢殷绮不敢去想因为她知道除了硬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真没用啊!殷绮心道如果不能让这帮人有所报应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悲戚之中殷绮累极睡了一会儿。大约九个时辰后殷绮经历了第二次发作。果如殷廷允所言这回要比之前剧烈许多时间也更长。
即便准备了十二分的决心殷绮也没能抗住太久。她一口咬向自己的手臂以抵消体内肝胆俱裂般的疼痛。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经过沈田送给她的那只银玉手环上面的红色宝珠突然泛起红色的光。
这红光十分微弱殷绮深陷痛楚之中自然也未察觉但一刻钟后殷绮便立刻注意到它。
只因殷绮突然发现流窜于四肢百骸中的痛觉竟渐渐弱了下来。
有了经验殷绮很清楚这并非是时辰已到因为她能感觉到蛊毒还在作用但这种程度已并非无法忍受。
她背身对着门口轻轻将袖口撩起用手慢慢抚摸那颗红珠果真感受了它散发的保护力量。
这手镯她其实一直都戴在身上由于环口偏大她又不想让别人窥见这宝物便总将它卡在腕上三寸之处。
这么久以来殷绮从未见它发挥什么神通没想到竟在这时起了作用到也算及时救了她一命。
殷绮继续忍受着剩余的痛楚只不过心里已没有方才那般绝望反而生出不少信心。
“天不绝我”殷绮低声自语声音如立誓般坚决“兄长、月奴还有白银你们等着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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