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蔡礼便被敲门声惊醒管家在院中禀报“王统制派人来请老爷说有重要事情商议。”
蔡礼赶到军营只见王贵满脸怒火他手下两名副统制汤怀和张显也是一脸的怒气和震惊。
还有一人没有盔甲头发散乱样子颇为狼狈正是押粮前去复州的将领程芝。
“统制出了什么事?”蔡礼走进大帐问道。
“哼!张俊欺人太甚我好意派人送粮食和猪羊给他他却派军队在半路截杀一千士兵和车夫都被他的军队杀了只有程将军一人逃回来。”
蔡礼吓了一跳果然被父亲说中张俊开始动手逼迫王贵了。
“统制能确定是张俊所为?”
程芝连忙道:“卑职躲在水中亲耳听见找不到我的尸体没法去向宣抚使复命。”
“如果是宣抚使那只能是张俊了。”
“但他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王贵虽然愤怒但他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张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蔡礼沉思片刻道:“恐怕他们是想栽赃给西军借此激怒统制如果卑职没有猜错张俊很快就会派人过来邀请统制率军南下和他联手对付江陵府。”
旁边副统制汤怀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张俊率十万大军细来表面上是对付西军但卑职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借机吞并我们。”
蔡礼点点头“汤将军说得对给张俊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和西军对抗他率十万大军过来其实就是假道灭虢假装和我们联合然后就一口吞并我们所以他要制造机会我们一千士兵被西军所杀不就是他最好的借口吗?”
王贵眯起了眼睛冷冷道:“我倒要看一看他会不会派使者来找我!”
话音刚落亲兵在帐门口道:“启禀统制张宣抚使派人前来送信!”
王贵大怒“他果然来了!”
蔡礼连忙劝道:“统制一定要克制你现在还不知道消息才对千万不要让送信人看出端倪否则我们会很被动。”
王贵点点头忍住满腔怒火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蔡参军留下便可。”
不多时送信士兵来了单膝跪下行一礼“奉宣抚使之令给王统制送信!”
“信在哪里?”
送信士兵取出一封信呈给王贵王贵接过信道:“还有什么口信没有?”
“宣抚使说期待王统制尽快出兵?”
王贵故作不解道:“出什么兵?”
“王统制看完信就知道了。”
王贵随即命亲兵把送信士兵带下去他这才打开信细看果然不出所料张俊在信中语气沉痛地告诉他他的送粮队伍半路被西军伏击已全军覆没。
张俊要求他立刻率两万大军南下一起联手对抗江陵府为天子排忧解难。
王贵又把张俊的信递给蔡礼蔡礼看完信道:“现在统制相信了吧!”
王贵叹口气道:“我说他怎么只要那么一点粮食那么一点猪羊原来这是他早已策划好的毒计环环相扣逼我出兵南下和他汇合我怎么能上当?”
蔡礼苦笑一声道:“张俊的下一步已经写在信中了为天子排忧解难若统制不肯出兵那就是不为天子解忧恐怕他就会向朝廷告状了。”
“告我什么?”
“肯定是告统制和西军勾结暗中投降了陈庆然后建议把统制调走他就以战时状态为借口直接接手统制的军队结果一定会是这样。”
王贵咬牙道:“我也要向朝廷控诉把真相告诉朝廷。”
蔡礼摇摇头苦笑道:“如果朝廷相信了统制的话那张俊就是在污蔑统制实际上就是统制和张俊在朝廷的较量统制觉得自己的人脉能够超过张俊?朝廷和天子会相信谁?”
王贵颓然坐下他当然知道秦桧和朱胜非都会替张俊说话况且自己曾是岳飞的部下只要张俊随便炮制点‘证据’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参军说我该怎么办?”
蔡礼想了想道:“首先统制要拒绝张俊的出兵要求卑职相信张俊手中有天子尚方剑或者天子金牌一旦统制出兵他一定会用天子之令来要挟统制不得不听军权就被他夺走甚至他会借故杀了统制所以我们可以借口邓州西军虎视襄阳为借口坚决不出兵。”
王贵点点头“就这么说然后呢?”
“然后就看朝廷的态度吧!统制也不用向朝廷申诉越申诉越危险。”
王贵急了“那岂不是听天由命?”
蔡礼澹澹道:“和张俊斗统制毫无胜算统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除非统制鱼死网破否则只能任由张俊打理运气好调去其他州当知州运气不好贬去岭南的可能性更大就怕天子相信了张俊的诬告可能就遭到最坏的结局。”
最坏的结局王贵也猜得到置自己于死地恐怕这就是张俊的目的杀了自己一劳永逸。
王贵踌躇片刻问道:“你刚才说的鱼死网破是什么意思?”
“要么造反要么北上。”
“投降雍王?”
蔡礼点点头“有些事情卑职不必多说统制心里也应该明白。”
王贵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就不想走这一步如果上天一定要让我走出这一步那真是天意了!”
“是啊!很多事情就是天意。”
王贵随即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说他深感悲痛和愤怒但他不能出兵西军囤积重兵于邓州若自己出兵西军必然会从邓州南下夺取襄阳所以他只能坐镇襄阳请宣抚使见谅!“
他把信交给张俊的送信士兵赏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回去送信。
两天后张俊收到了王贵的回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王贵不肯出兵显然也是被自己吞并。
张俊虽然是在帮陈庆但他同样有私心陈庆想要襄阳而他也想趁机吞并王贵手下的两万精兵他们各取所需并不冲突。
张俊随即将王静修找来商议王静修笑道:“既然他不肯上当出兵那就让朝廷出面直接解除他的军权现在宣抚使是战时状态战时状态嘛!就可以直接接手襄阳军队。”
“用什么罪名呢?”
“我早就听宣抚使想好了罪名有三条第一私下勾结陈庆证据就是陈庆军队家卷大量安置在襄州他没有反对;第二允许川陕官盐在荆襄售卖导致朝廷在荆襄的盐税损失殆尽。”
“你是说淮西军的盐?”张俊问道。
王静修微微一笑“宣抚使不用想得太多朝廷分不清官盐和私盐但只要拿不到盐税就一定会相信宣抚使的指控。”
张俊点点头“我明白了那第三条呢?”
“宣抚使不是在王贵身边有一个内应将领吗?让他写信作证王贵在京兆暗中买了十亩的宅地然后请雍王提供一份证据副本这下王贵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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