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老子来得刚好呢。她迎出去,恭敬地喊了声“爹”。
姜卫脸色难看到极点,一则是没想过芷汀为了不去祠堂诵经,竟然以病当借口骗他,二则是没想过晚池这么不留情面,直接给了下冯氏和芷汀下马威。
这二者连在一起看,侯府的后院就跟失火了一样,再也不复平静。
他以为,府中人口不多,后院怎么都不会发生内斗严重这样的事,如今看来,是他想得过于美好。也跟以往冯氏特意呈现给他看,后院一片祥和有关。
哪里有什么祥和,不过是没捅出来罢了。
冯氏掌管后院多年,自有她的那一套,晚池刚领过账本就来了个立规矩,连芷汀装病不去祠堂这样的事都要计较个十成十,可见从前积下了不少怨气,才会一朝爆发。
姜卫的确是头疼的,不是他不想一碗水端平,而是如今这局面,就是非此即彼,没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情况。
更让他觉得难做的是,晚池像是一夜之间立了起来,他若在这个当口不支持她,难免影响她打理后院,日后嫁入楚王府,也只有等着被欺负的份儿。
姜卫还想取个折中的法子,谁料到姜晚池丝毫不给他缓口气的机会,自个儿就开始请罪了。
“爹,我今日从侍郎府回来,听到二妹妹病了,去不了祠堂诵经,就让管家请了大夫,我直接带了过来,给二妹妹瞧瞧。我是不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恰恰就被我猜中了,二妹妹装病托大,连诵个经都不愿意,我当下气愤难当,便拿她来立规矩了。”
“此事是我冲动,做得毫不留情面,但只要一想到,她不过去祠堂诵了一回经,就如此的矫情,我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若人人都像二妹妹,别说侯府乱了章法,就是寻常人家也经营不起来的。”
“更何况祠堂是什么地方那是供奉我们姜家先人的地方,对先人尚且如此不尊不敬,还谈其他什么人品才情”
姜晚池每说一句,里头的姜芷汀就恨不得抽她一嘴子。
她也想到爹面前去哭诉,然而她娘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不许去。
冯姨娘深知侯爷的脾气,此时冲上前去,不是更惹他恼是什么更何况这事本就芷汀不对在前,被姜晚池这贱货抓了正着,只能自认倒霉。
但姜晚池也休想讨得好。
冯姨娘也踩着小步出去,跪在姜卫面前,“侯爷,妾身因着伯孺的事,近来对芷汀疏于管教,大小姐教训得对,芷汀是该吃些教训。”
“只是,芷汀她再不对,教训也就教训了,大小姐又何必只打她的脸需知女子的脸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大小姐有了楚王府这门亲事,芷汀可是连个婚配都还没有,若连这张脸也被打坏了,以后可怎么办请大小姐谅解。”
姜卫正要说话,姜晚池却毫不退让,冷笑着道:“听冯姨娘的意思是,我因为有楚王府撑腰,就可以随意教训别人怎么,二妹妹的脸那么重要,我的脸就不重要了”
冯姨娘心下暗说,贱货,你越生气越好,倒反衬得我和女儿可怜,侯爷最讨厌的就是嘴硬的人。
想到这儿,冯姨娘委委屈屈地说:“大小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大小姐未免太过以偏概全,她不去祠堂,你只管警告她,她便不敢不去,你这直接上手,倒显得你有失风度了。”
姜晚池反问道:“风度是什么是像姨娘这样,不管是非曲直,先倒打一耙还是像二妹妹这样,明知自己错了,仍然矢口不认”
“方才这里的婆子丫头都听见了,二妹妹这张嘴有多么地不饶人,若不是我亲耳听到,我都不敢信,这会是一个侯府小姐说出来的话。”
“姨娘你也休怪我不讲情面,该讲的情面我早就讲了,二妹妹却多番与我计较,从今往后,按规矩办,谁也不必再拿情面压人。”
姜晚池对冯姨娘说完这些,又跟她老子说:“爹,晚池的错自有你来定夺,但你既将账本交予我,让我暂且学着打理后院,此次的事就请交给我来处置。”
她都这样说了,姜卫要是再插手,就是自打嘴巴了。他说:“晚池,交由你处置可以,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姜晚池却说:“爹,并不是我操之过急,而是有些事有些话,我不说,你并不知道。我认为,芷汀再这么下去,必会误入歧途,得好好管着。”
冯姨娘一听,快要气炸,“大小姐这话是何意芷汀向来乖巧懂事,也就懒这一回,怎么到大小姐的嘴里,就成了误入歧途了”
姜晚池先让人把姜芷汀带到祠堂去,又清退了在场多余的人,待只剩下姜卫和冯
姨娘,还有她三人时,才打算说个清楚明白。
“冯姨娘,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芷汀她如今并不像从前那样了。因我发现,她近来与一位小姐走得颇近,那位小姐不是别人,是味香阁的东家小姐,姓杨名卿罗,此女刁蛮任性,关于她的事姨娘稍作打听便知,口碑全无,所谓近墨者黑,芷汀能学到些什么好的”
姜卫拧紧了眉,冯姨娘倒抽口凉气。
姜晚池又说:“杨卿罗家世了得,就因为这样,目中无人,多次祸从口出,若不是她家里保她,如今早已被丢出京城自生自灭。芷汀如今骂人,连婆子都听不下去,再不管教,日后还要不要谈婚论嫁”
姜卫不待冯氏说话,便跟姜晚池说:“若芷汀真像你所说,的确该管教,也难怪你拿她来立规矩。此事,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
“是。”姜晚池应得可爽快了。
可怜冯姨娘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要接受姜芷汀被管教的命运。
“侯爷,妾身也能管教芷汀啊。”
姜晚池却道:“姨娘你已经管不住芷汀了。我问你,她近来与那杨小姐做了什么,你可清楚”
冯姨娘哑口无言。
姜卫不再理会冯氏,“晚池,到主院来,爹有话嘱咐你。”
姜晚池连看都没看冯姨娘一眼,与姜卫一同出了抚琴轩。
快要到主院时,姜晚池又参了姜芷汀一本,“爹,其实方才碍着冯姨娘的面子,我都不好多说什么。爹知不知道,我为何偏生要抓着她上祠堂诵经一事大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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