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凌子岺被押解回京城

    鹰不泊私心是不想放过凌子岺的,毕竟他在药王谷蛰伏多年,一朝好不容易盼的皇帝对他青睐委以重用,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已经到手的权利地位的。

    然而,皇命难违。

    皇帝让他将人活着带回去,他自然不敢公然抗命。况且他带出来的人里面除了药王谷的弟子还有皇城影卫,这么公然被凌子岺叫破了身份,想再藏也藏不住。

    “凌首领果然好眼力。”鹰不泊阴险一笑,从临阵整齐的黑袍队伍中走到最队首,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武功在这个女人面前不堪一击。

    凌子岺蔑笑:“哼!我自己养了一群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

    这话可算是将药王谷众弟子和影卫全都骂了进去,鹰不泊一时竟也无话可怼,毕竟这些人都曾是她的属下,是从前他们噤若寒蝉歃血效忠的首领。

    凌子岺是什么人,没有人比鹰不泊更清楚。从前治下威权之重规矩森严,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为皇帝算无遗策决胜千里,这等狠辣治军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左右。

    即便离开暗卫,也照样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药王谷。只要她想,照样能叫众弟子下属跪地俯首听命,不敢逾矩半分。

    这就是差距!

    凌子岺不死,鹰不泊如何能甘心!

    鹰不泊恨得牙痒痒,眸中露出阴狠愤恨:“凌子岺,你休再嚣张,叛逃药王谷,勾结皇室宗亲”

    凌子岺打断他:“说这些无用的官话作甚?你又杀不了我!你主子要的是我,你一日抓不住我便一日无法向他交代,怎么,日日向你主子展示你的无能,心里不好过吧?”

    仿若被洞穿心思的鹰不泊顿时脸色难看至极,周身渐起戾气,尤其是凌子岺眉宇间惯常的凛厉威严,眼中尽是轻蔑之意彻底激怒了他。

    “来人!除了凌子岺,寺庙所有人一个不留!”鹰不泊怒喝出口。

    凌子岺将手中的剑狠狠惯在地上,嘴角轻轻一挑,“我看谁敢!”

    众人皆不动。

    鹰不泊气极,这些年他一直活在凌子岺的阴影下,无论他怎么努力,谷主和皇帝的眼里只有凌子岺一人,即便她叛离远赴边城,皇帝依然命人寻找,迎她回去继续做首领,简直是未曾给过他半分器重。

    凌子岺却不理会他,潋滟含情的眼眸轻飘飘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脸茄紫色的鹰不泊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全场黑袍人只有鹰不泊没有戴面罩。

    “鹰不泊啊鹰不泊,暗卫交给你,就只剩下这些半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可真是让我失望。若我死了,鹰不泊,你猜猜你的主子会让你活吗?你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个位置,又何苦为了赌一口气,给自己寻个死路呢!”

    打又打不赢,说也说不过。鹰不泊简直气的浑身颤抖起来,面上仍强装镇定。

    谁知道凌子岺这番说辞是不是再等援军,节外生枝,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自然懂,这里可是禹城地界。

    左右是一群不相干的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押送凌子岺回京复命。

    思及此处,鹰不泊不再犹豫,举手示意。

    “拿下!”

    一声令下,凌子岺便被团团围住。

    凌子岺轻轻闭目,未做任何反抗直接就束手就擒。

    “师姐,得罪了。”

    凌子岺听到一声极轻的声音,然后就有人封了她的穴道,有人上手摸索搜查她的随身之物,此番动作与一个女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鹰不泊本以为会看到凌子岺哪怕一闪而过的一丝羞恼或恐惧,然而什么都没有,凌子岺的眸子平淡无波,仿佛无知无觉一般。

    他再看那名正在搜身的黑袍人,简直气的原地飞升七窍生烟。

    多好的机会,啊!凌子岺除去那身诡异莫测的武功,单看这身段模样在女人堆里也是万中无一。可那负责搜身的弟子巧妙的避开所有敏感部位,规矩的简直不能再规矩。

    于是,搜查完毕的凌子岺被带上了一辆马车改装的囚车。

    鹰不泊得意的围着囚车转了两圈,冷哼一声,“凌子岺,落得今时今地,可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好好看看吧,到了京城,恐怕就一辈子没机会看喽!”

    凌子岺闭目苦笑:半生卖命,费尽心思的逃离。如今又被抓回去,这么多年,凌子岺,你到底图什么?

    “撤!”

    鹰不泊高喊一声,在场所有黑袍人齐刷刷扯掉身上莲蓬衣,露出里面内卫统兵规制蟒衣。囚车的帘子被放下,遮蔽住所有光线。

    车轮滚滚,马声踏踏,鹰不泊擒了凌子岺,按照皇帝的命令,日夜兼程往京都赶去。

    囚车走的很快,颠簸摇晃时,凌子岺身上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汩出浸透衣衫。

    鹰不泊巴不得凌子岺伤重不治,死在半路上,这样他又能交差又不用担任何责任。

    甚至美其名曰,怕她反抗自戕,鹰不泊派人给她用了足量的软筋散,每日只喂两次清水,连饭食都省了。

    囚车内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凌子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唯有子时身体经脉运转大小周天,内伤反噬的苦痛折磨,才堪堪让她有一些时间的概念。

    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直到后来,即便是内伤反噬经脉,噬心蚀骨的疼也不能唤醒她的意识。恍惚间,她又回到年少孩提时光,那时候的师娘怀抱是香香的,令人安心的。

    那时的凌子岺是无忧无虑的,她穿着师娘亲手缝制的花裙子,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师弟们追着她嬉笑打闹在后山遍野的药草香。

    跑的满头大汗的时候,顾赫言端着蜜水走过来,轻声唤她:“师姐,喝点儿水。”

    凌子岺便笑的一脸明媚。

    负责看守囚车的弟子见凌子岺脸色苍白一直昏睡着,便趁着每日喂水的间隙,偷偷将身上携带的金疮药撒在师姐的伤口上,可惜伤势太重,那一点点的药粉不过是杯水车薪。

    于是,他又将自己省下来的干粮浸泡成糊状,每日趁没人注意时喂给师姐一点点。

    日复一日,如此这般。

    日夜兼程,七日之后的黄昏,囚车进入京都永安城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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