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魏沐谦的苦肉计

    苦肉计还是很有用的,尤其对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朝晨簇新的阳光,微风吹起窗幔一角,清冷洒满红梅的被窝。小郡主从噩梦中醒来,酸胀的眼睛带着初醒的迷懵。

    “啊啊!!!!!”

    “”

    顺子端着自家爷的洗漱水盆刚一脚踏进内院,就听见了爷房间里传出刺耳震耳的嘶喊声,吓得他手一哆嗦,水盆摔在地上,拔腿就往房间里冲。

    “爷”顺子未喊出口的话在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时直接傻眼了,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扭头就往外走,嘴里磕磕巴巴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郡主气的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大脑停止思考,张着嘴楞在那里,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魏沐谦白着一张脸,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一般纹丝不动。

    “魏苡仁”小郡主开口,声音带着颤抖。

    “”魏沐谦没有反应。

    小郡主一激灵,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尽是疑惑的伸手推了他一把,被褥下却摸了一手的濡湿。

    血,这么这么多血?

    “来人!来人啊!”小郡主也顾不了许多,急忙扯过搭在床沿边的一件外袍裹在身上,一边去探魏沐谦的鼻息一边大声呼喊。

    顺子并未走远,听到呼声立刻又往回跑,站在房间门口吭哧吭哧不敢进去,“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小郡主听见房门外有人搭话,立刻喊道:“你家爷昏迷了,赶紧去医馆叫人。”

    顺子一听,不敢耽误,急忙忙跑了。

    院外的脚步声渐远,小郡主才吸了吸鼻子,委屈涌出,思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地板上,没一颗都在提醒她,提醒她昨夜的不堪

    她边哭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心里被莫名其妙的憋屈堵的难受,她看了一眼床榻上依旧昏迷着的人,抽噎两声就转身抱着一堆衣物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菘蓝给魏沐谦重新处理好伤口,嘱咐他一定要卧床静养两日,否则伤口再感染引起发热,可就麻烦了。

    失血过多的魏沐谦说话都有气无力,“谢谢谢师叔。”

    菘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一边的小厮顺子,道:“看好你家主子。”

    顺子脸一红,道:“是。”

    待菘蓝走后,魏沐谦的目光在房间里打量一圈,才问顺子:“郡主呢?”

    顺子一边换下床榻上脏污的床单床褥,一边回答:“刚才我煎药的时候,看见她在自己房间。”

    魏沐谦平静的看着换下来扔在地上的被褥,对顺子吩咐道:“这两日我出门一趟,郡主来了就说我在休养,谁都不见。”

    顺子立即道:“可蓝师叔说了要主子静养,不宜走动。”

    魏沐谦轻哼一声:“正是需要静养才要出去。”

    顺子就低下头不言声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魏沐谦躲进了沈俞的府邸养伤,菘蓝将魏沐谦的伤情告诉了凌子岺,凌子岺当天就去了沈府。

    午后阳光有些暖,沈俞命下人搬了张矮榻在院里。魏沐谦也不客气,乐得享受沈师叔的照顾,斜躺在矮榻上盖着薄毯小睡。

    而沈俞则守在一旁,敲敲打打的收拾他那一堆木工活。

    凌子岺提着一筐子葡萄进了内院,那是南疆特使一早送到镇北王府的,她不认识是什么品种,只看得粒粒饱满如红宝石,就让曹管家备了两份,一份差人送到了医馆,另一份她带着进了沈府。

    沈府比魏府在地理位置上更偏向于幽静些,内院宅子更大,一树一景也更别致心裁。

    凌子岺将手上的葡萄交给沈俞,眼神示意先离开,沈俞会意,提着葡萄就离开了内院。她搬了把竹椅悄声坐在矮榻边,盯着午睡的魏沐谦。

    即使在睡梦中,他眉头依然微微蹙着,凌子岺看着心疼,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他眉头的纹路。

    顺子将魏府早上发生的事情跟凌子岺禀报一番,她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虽然一开始她的初衷是有意撮合这段姻缘,但也要两人都肯愿意才行。她虽然知道南疆女子一向爽利,但也太尤其是自己徒弟为此还伤的这么重。

    要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可咱们这边是一个男孩子,这种事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吃亏,凌子岺又十分窝火,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

    一声

    低语,声音虽轻却真真切切地传进凌子岺的耳中,她心里一颤,微微低下头去,竟魏沐谦身上盖得薄毯往上提了提,“伤口还疼吗?”

    魏沐谦轻轻摇头。

    凌子岺伸出手,轻轻理顺少年被风吹得微乱的碎发,叹了口气:“师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这段时间就在你沈师叔府上养着,南疆边境线已经解封,我过两天就安排人送她走。”

    魏沐谦抿唇不语。

    凌子岺接着道:“这事你不愿意,师父断不会逼你。发生了咱也当没发生,她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她提出来,师父一定尽力替你办到。等过两年,师父再给你找一个温柔安静的书香门第女子为妻,可好?”

    魏沐谦有些费力的欲起身,勉力用手肘撑着上身,缓了缓,才对凌子岺说道:“师父,我愿意娶她。”

    “你”凌子岺看到自己徒弟如此隐忍懂事,更加心疼,“苡仁,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为师也有责任,我第一次见她便知她是渊国与南疆的和亲郡主,只是圣旨未下,没在民间传开已。我见你二人颇有些缘分,你们要是互相喜欢就想着替你做主,谁知你可怨师父自作主张?”

    魏沐谦沉默良久,才幽幽接道:“师父是为我好,我知道。”

    凌子岺一哂:“和亲的对象是镇北王顾北煦,难道你不认为是师父利用你转移危机吗?”

    魏沐谦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凌子岺:“如果没有我的介入,师父打算如何?”

    凌子岺自嘲一笑,缓缓道:“我能如何。这本来就是一个别人设好的局。我知道这件事后问过王爷,他的态度很坚决,恐怕就算南疆郡主顺利嫁到镇北王府,也不会活命太久。顾北煦这些年攘夷平内,守关震匪,上皆闻达诸侯,下触江湖武林,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又怎么会受制于一个政治联姻的小小和亲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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