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时间,安星喆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药箱。
“在陆小公子房间里拿的,放心,没人跟来。”安星喆将药箱交给凌子岺,视线略过魔教教主又迅速挪开,“我去外面看着。”说完安星喆又风一般消失在冰室。
坤森也不想让外人看见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可惜他无能为力,形势大于人。他扯动嘴角咧出一个微笑,想告诉凌子岺,他自己可以上药。
却被拖拽着眼前一黑,险些没疼晕过去。
凌子岺将坤森放在一个略平坦的地方,麻利的摆好药箱,中衣里衣剪开,露出里面血淋漓的伤口,棉布浸透药酒一点一点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
冰室气温低,再加上伤口时间并没太久,除了血流过多,所幸没有发炎感染。坤森只是发了低热,等伤势稳定自行运功调息即可。
坤森始终默默看着凌子岺手上的动作,偶尔疼的狠了皱一下眉头,毫无血色的脸颊唯有一双眸子微微轻颤晦暗不明。
“背上有一道剑伤需要上药,你我喊老安进来吧?”
凌子岺不疾不徐的声音打破了冰室的沉寂,她已经将坤森手臂腿上的伤都处理完毕,唯有后背一道横贯伤需要宽衣
她与坤森并不算太相熟,男女有别,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他本人的意见。
闻言坤森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勾了勾嘴角:“你不是医者吗?病人还分男女?”
凌子岺撇过头,有些愤愤的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翻过去,动作不算轻,惹得坤森暗暗咬牙,差点儿一口血没吐出来。
忙活了半天,凌子岺才将坤森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都敷药包扎好。刚收拾好药箱,凌子岺一转身,坤森的手掌就伸到了她面前。
“拿来!”
“什么?”
坤森忍着经脉中隐隐的滞痛,望着凌子岺:“恢复内力的药给我一颗,我知道你带着呢!”
凌子岺道:“你可想过那药对身体根基的损害?”
坤森语气平淡,努力维持着笑意:“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有受伤养伤的资格?别闹了,赶紧给我”
凌子岺起身,直直地盯着坤森的眼睛,看了半响什么也没说,将身上带的小药瓶递给了他。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坤森服了药,抬头对凌子岺说道。
凌子岺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场突如其来的的特大暴雨冲刷整个凤鸣山,山壁上苔藓青路郁郁葱葱,飘风寒雨过及所处,匆匆洗去血腥污泥,所有暴动过的痕迹被抹去。
安星喆负手站在洞口,遥遥望着昏沉压抑的天空。听到后面的足音声,扭头见凌子岺也出来了,垂眸低低的掩着眼中的情绪,走路有些颓然无力。
“处理好了?”安星喆问。
“嗯。”凌子岺走到洞口,站在安星喆身边,伸手去接洞口石壁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水滴在手上慢慢冲掉点滴的血污,她的手指纤细如青葱美玉,唯有掌心的薄茧略显突兀。
安星喆侧身看她,犹豫道:“刚才我给你朋友疗伤”
凌子岺皱眉疑问:“怎么了?”
安星喆压低声音,神情凝重:“我以自身内力顺着他的内息在经络走了一个周天,发现他脏腑积损已久”
凌子岺沉默了。
凌子岺深吸一口气,揉揉眉心,突然问道:“老安,你说世上最厉害的武功和最好的药是什么?”
安星喆一愣,偏头瞅了她一眼:“武功?药?”
凌子岺笑道:“威力巨大且能速成的武功绝学,受了内伤能快速恢复,见效快,效力佳的丹药。”
安星喆不知凌子岺为何如此问,但还是细细思索一番,沉吟道:“武功不都是有师父传授,经年数月积累一招一式苦练出来的吗?内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压制伤势,但绝不会有如此神效!药就更不用说了,仙丹吗?什么灵丹妙药在江湖上有此效用?”
凌子岺又问道:“老安,那你说,天生经脉窄细的人能习武吗?”
安星喆从善如流的答道:“强身健体还可以,受自身经脉所限,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参透上乘武学。”
凌子岺挑了挑眉带上一丝微笑:“呵呵巧了,我和坤森就是这样的人。天生不是习武的材料。你眼中的我们,习武其实走了很多歪门邪道,今日的成就都是透支身体根基而得来的,药也一样,效用霸道的药都是以剧毒提炼的,能快速恢复内力,提升战斗力。当初是被我们这种人当零食下饭的”
安星喆嘴角抽了抽,看
了凌子岺一眼,忧心忡忡的轻叹:“原来如此”
话题点到为止,凌子岺的本意就是让安星喆不要再好奇心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比如那石棺中的女人,只要坤森不主动提,她就可以装作没看见。
石洞静谧,长夜漫漫。
安星喆惦记着凌子岺的内伤,便在洞口生了火,两人围火堆席地而坐,凌子岺从身上摸出那包桂花糖糕打开油纸,递给安星喆面前分享。
“哪里来的?”安星喆捻了一小块咬了一口,口味清甜,忙活了一天还真有些饿了。
凌子岺也咬着一块,含糊不清的回道:“阿煦给我的。”
安星喆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故意说:“哎呀!这有人惦记着就是好,连送的东西都格外甜。”
凌子岺瞪他:“滚!爱吃不吃,不吃拿来!”
安星喆连忙护着手里的桂花糖糕,顺带着连油纸里的一起卷了,冲凌子岺吐着舌头洋洋得意道:“就不给就不给,你能拿我怎样!”
凌子岺被他逗笑,骂了一句:“安三岁!”
两个人抢着对方手里的糕点笑闹着挤到一起,冷不防听见不远处响起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动作整齐划一的扭头看去。
只见坤森微笑着看着挤到一团的两个人,道:“两位好兴致。”
安星喆脸上浮现出惊讶,他没想到刚才在冰室里还伤重气息微弱坐都坐不住的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安稳如常的走了过来,且无硬撑之像,简直和刚才的病秧子判若两人。
“这”安星喆古怪的看了凌子岺一眼,后者倒是坦然从容,瞧着她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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