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才与群臣熬了一宿,刚发了一顿雷霆之怒散朝,还没坐下缓口气,就听得外头来报,说是刑部尚书求见。
“不见!一群混账东西。”
苟旬知道,皇上这是气头上的话,躬身立在一旁小声道:“皇上,刑部刚接了一宗案子,陶大人是来禀案,您看”
皇帝靠着椅扶揉着额头,听得苟旬的话眉头打结,扭头而望道:“什么案子?”
什么案子要他刑部尚书这么急巴巴赶来,还要禀到他这。
皇帝突然觉得头越发疼了。
“让他进来。”
苟旬忙退出去传话,他也纳闷,什么了不得的案子。
昨夜一宿,大家都在朝上,直到这会才散,所以外头发生的事,宫里眼下还真不知道。
“臣陶君竹拜见皇上!”
陶君竹也不想跑这一遭啊,腿还软着呢,可不得不来啊!
这节骨眼上,再来个渎职之罪,他这刑部尚书也不用干了。
“又出了什么案子?把你这刑部尚书都惊动了。”皇上这话多少有那么点讽刺的意思,带了几分余怒。
陶君竹不敢起,跪在地上低着头回话,“回皇上,此案颇为复杂,请皇上召镜府主司梁大人一同说案。”
镜府?皇帝慢慢坐直了身子,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苟旬,传梁宇,陶君竹,究竟怎么回事。”
刑部和镜府都惊动,什么案子?难不成哪里又出了个什么刺客不成?
陶君竹也不敢拿捏,忙将事情详说了一遍,说话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皇帝,事关开国之君,这里头的事想想就心惊胆战的。
那魏家的小丫头这句话从何而来?
皇帝听完,一巴掌落在扶手上努不可说,人直接站起来了,“陶君竹,你再说一遍,说的什么”
雷霆之怒,陶君竹哪敢再说什么,大气都不敢出。
一旁苟旬去传话,刚巧在门口听了一句,脚抬在门槛上,上下不得。
天老爷啊,这哪传出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要命啊这是。
“让梁宇赶紧给朕滚过来,昨天发生的事,今儿人家告到刑部衙门朕才知道,镜府想干什么?”
陶君竹身子微微一颤,镜府在皇上这,那是独一份,可从未听过皇上说镜府的不是,这还是头一回。
苟旬忙缩回脚,战战兢兢的小跑催促底下宫人再次传话。
“快,让梁大人速速来见。”
宫人也听着里面的天子之怒了,拔腿就跑。
昨夜宫里那情况,镜府手里就那么个丫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没查出什么,最关键的事,那丫头突然昏睡不醒,请了官医也没醒,人现在还昏睡着,抓回来的时候,那丫头看着就不正常,现在人事不省,这怎么跟皇上禀报?
没想到,这一早上魏家跑到刑部去擂鼓了,搞了个措手不及。
听了消息,梁宇就知道不好,可陶君竹还是快了一步,梁宇刚入宫门就撞上了拉传话的宫人。
“臣拜见皇上!”
“好你个梁宇,这么大的事,你竟敢隐瞒不报!?”西北兵乱引发的案子主因就是因为上下一起瞒报谎报,所以皇上这会这么大气性也能理解几分,只能说,镜府这是撞到口子上了。
镜府设立以来,梁宇是第二任主司,也干了十来年了,从没见皇上对他发过这么大的怒。
“臣不敢!”不敢解释,有苦难言。
心里暗道,刑部这是抓着机会就踩一脚,够狠的,平日怎么不见他陶君竹这般积极。
“哼!不敢,昨日人就抓到你镜府,到这会人家主家都告到刑部去了朕才知道!”
皇帝气急,一个二个的,都学会擅做主张了,那还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
尤其是这事还发生在镜府,镜府是皇帝直管,发生这种事,还得绕过刑部他才知道。
“皇上,兴许是镜府公务繁多,梁大人一时没来得及,现在那女子的祖父在刑部衙门哭嚎,说是镜府抓了人也没个说法,说他孙女不过十二,哪知道这些事,定是事出有因,求着衙门明察,还有他家一个姨娘被杀,尸体被镜府带走没了下文这人和尸体都在镜府,人家跑到刑部衙门哭诉,吾等也无从下手还请皇上示下。”
镜府独立办案,其他各部不得干预,除非皇上开口。
现在人家找的是刑部,刑部要办案,那就得去镜府把人和尸体都接到刑部才好办案不是。
“人在你镜
府,查了一宿,查出个什么来了?”
皇帝知道,刑部和镜府一直以来互相拆台惯了,没好气看了陶君竹一眼,转头问着梁宇。
梁宇一脸苦相,若是查到什么,至于这会才入宫吗?能让那魏家跑到刑部衙门去闹这一通吗?
“回皇上,暂时没有,那小女子审问过一次之后就昏迷不行,请官医瞧了一夜也不见效”至于那个姨娘,还没来得及查。
“昏迷不行?人进去的时候没事,到你镜府就昏迷不行了?官医不行,你不会招太医?”
皇帝气的背着手在御阶上来回踱步,一听就知道,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回皇上,那小女子被抓的时候就是疯癫之状,当时在场的都瞧着,臣看事有蹊跷,想查一下再禀明皇上”谁知道一晚上而已,就发展成这样了。
这是说,人被抓的时候就不正常,可不是到镜府才不正常的。
若是人在镜府被人动了手脚,他此刻才是无法交代,便是真的如此,也不能认啊。
不过他已让人彻查,应该没有可能,镜府从昨日到现在,一切正常。
关键是,现在那丫头昏睡不行,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抓魏家的人审问?
又怕真有什么情况打草惊蛇,且魏家他昨夜连夜调查了,没有任何疑点,和这种事就压根扯不上关系,关键魏家还死了个姨娘,明显是被杀。
算起来,魏家好像的确像是苦主,遭受无妄之灾。
“查?你查出个什么东西了?人家都闹到刑部了,现在c立刻马上将人送到刑部,宣太医看诊,这家出事的人可弄清楚了?是什么根基?”
皇帝只觉得脑仁跳的厉害,突突的疼。
大家都知道,镜府一直以来都是办理一些特殊的案子,若是此案继续让镜府张罗,反会引起非议,此事绝不可再进一步扩大,这种传言必须尽快杜绝,至于查实,也只能是暗查了。
让皇帝更惊的是,这事背后包藏的祸心!
污蔑开国之君,这是要造他们慕容家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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