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不置一词,持刀就攻,虚虚实实轮流交替,作阴狠又利落,招招都朝着致命处袭击,不见半分拖泥带水的犹豫,一看就是个中能人的打法。
刀锋锋利,堪堪从周卓手臂划过,衣服破裂血痕冒出,他心脏沉了沉,把孩子往怀里抱紧了些。
“妈的,趁人之危,丧心病狂!”
这边,容易已经拔了匕首,她出刀就见血,神勇无畏,拼的简直是玩命的打法,弯腰横刺翻身竖劈,行云流水般,每每在生死一线躲避横跳。
周卓扫了两眼,眼皮子疯狂跳,被蜜蜂蜇了似的。
这哪里是正常人玩的打法!
眼尾瞥见不知所措的马磊,一声大吼:“马磊,你要袖手旁观到何时!”
马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面前刀光剑影,掀起的泥水像雨点劈头盖脸的砸在衣服上,他心腹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中间,血流一地,眼渐渐染了红。
猛地抬手抽出腰间佩刀。
“居然敢在本将军面前刺杀朝廷命官,来人,杀!救容大人和周将军!”
话音未落他就冲上来帮容易解围,那三五人对付容易刁钻诡谲的手段本就不容易,再加上一个马磊,情况瞬间急转而下,应付的相当困难。
“叮叮叮——”
一阵兵荒马乱,士兵团团把他们包围起来,手中长刀弓箭尽数指向中央,可是他们身影交错,根本无人插得上手。
领头人一刀砍在马磊长刀上,两人双目对视,同样布满阴霾。
“马磊!你要叛变吗?”
“背叛?”马磊冷笑,一脸荒唐的表情,“本将背叛了谁?救朝廷命官是下官的使命。”
“你!你可知你的官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本将军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爬上来的!”
“哼!你以为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会有人信你?”
容易趁机插嘴,“我信啊。”
搞心理战术还搞这么大声,当她是聋子瞎子吗?说着锋利匕首划过领头人的颈脖,那领头人也是相当灵活多变,飞快后退。
你来我往,护卫一时半刻没法得手,急的更狠,打法也更狠。
可惜,不论他们怎么
打,都有种打在海绵里的感觉。
僵持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地面突然轻微颤抖起来,有震从远至近,地面泥洼波澜微惊。
周卓若有所思地抬头一望,大喜过望,“金武军到了!”
偏头躲过一道,他嘴角扯了扯,“你们还要打么?”
护卫明显犹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里的静瞒不过金武军。
金武军在罗毅带领下急速而来,同样来的还有刘宽、付广二人,他们坐在马车里面,与正式部队远远隔离。
走近了一看,刘宽腿肚子先抖了抖,匆匆下车就要往人群里冲,多亏他身边人死死拉住,“大人大人呐,刀光剑影不能过去,您忘了您被泼了水吗?”
这泼的水自然指的是掺了瘟疫血的水。
他成功驻足,在原地跺了跺脚,“住手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无人听从。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似的,手掌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而凌乱,痛心疾首道:“谁派你们来刺杀容大人的?你们可是我身边老人啊!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想想全家上下不是?快住手住手!”
可包围在中央的护卫依旧照打不误。
“你闭嘴,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杀的就是他,多亏我潜藏大人身边才得了这绝佳机会!”
“反正我们都要死了,家人不家人的有什么关系?”
“我等嫉恶如仇,不愿见到百姓受苦受难……”
护卫你一句我一句,字字句句愤怒难当,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他们没有说具体要杀的是谁,还把自己刺杀理由说了出来。
真真好狗。
死都不会连累主人的好狗。
容易眸子一转,流光生辉,嗓音淡的像轻烟,“家人?若你们的家人知道你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会羞得无地自容吧,况且…你们犯的罪牵连到家人了,不清楚吗?”
护卫们目光一滞,却没怎么摇。
“那又如何?只要他们知道我们为杀鱼肉百姓的逆贼而死,就值了!”
“呵—,他们只会知道是你们让他们颠沛流离,活的猪狗不如。”
护卫呼吸一滞,不约而同流露出绝望来,作不可避免的露出破绽。
就
在此时,容易反转手中匕首,刀柄重重砸在领头人颈脖上,“嘭”的声,他晕倒在地。
领头人的武功本就最高,他一倒下军心涣散,其余人几乎溃不成军。
趁着机会容易拉了周卓退出战场,挥挥手。
“都拿下,留活口!派人捉拿他们的家人!我倒要看看谁人敢在刘大人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
眼角瞥了瞥汗涔涔的刘宽,容易温和道:“刘大人,你这安郡卧虎藏龙,叫本官叹为观止啊。现下,是否要解释解释?”
“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他们也说了不是,本官素来明事理通人情,所以没有怪罪大人的意思。”容易手指直指温秋城池,微微一笑,“我要问的是温秋。”
“容大人……”缓缓将落在护卫那头的视线回收,刘宽摇头如波浪鼓。
“我本意不是如此,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当初鬼迷心窍,恰好夏都传信要把控游民走向,我拍案一想,顾做了聪明。”
“我记得圣旨是宛城。”
“下官知晓。”他扑通一声跪地,“容大人,温秋有瘟疫,宛城不能染上,我无可奈何啊。”
无可奈何?容易不太相信,正如马磊所言,瘟疫发现的应当很及时,好的解决方法诸多,为何偏偏选了最不能理解的。
这刘宽三十多出头,又不是老年痴呆,背后还有幕僚,怎么想都走不到这一棋才是。
“刘大人,你为官多年,当真这般糊涂?不知道此事影响?”
刘宽低着头不言不语,似乎已经认命了,许久,他双手无力下垂。
一眼看出他想法的容易忽然释然了,她是奉旨赈灾的,这其中的秘密和苦衷跟她有什么关系?
摆摆手,“也罢,刘大人管好自己身边人,不然下一次,我该怀疑大人的心思了。”
他喏喏点头。
容易又道:“此事本官会上书陛下,一切由陛下定夺,大人先起来吧。”
马磊心腹已死,放火烧城是马磊所为已成定局,现下护卫刺杀没有审问和证据,她没独断之权,便不能抓了刘宽。
“不能通融通融?”刘宽颓然坐下,付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凝眉言辞诚恳的问容易。
“刘大人一时糊涂而已,今上闻名天下,若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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