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NO.37

    爆豪看到过许多绕在一之濑身边,即使没被放在心上也一直在暗地里乐呵呵的人。记得当时的他,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都会挂上一副不屑又犯恶的笑容,用手亲呢地揽住一之濑的肩,在那些人心碎的表情和自家幼驯染纵容的挑眉下,直直地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满意地扬长而去。

    现在想来,这样的反应简直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倒贴,和自恃不同的骄横。不是不知道自己与对方的界线依旧存在,但他从未怀疑总有一天那份刻意会被狠狠地打破,到了那时,那个黑发少年会放下孑然一身的孤傲,带着认输般的妥协,在他对那些垃圾进行挑衅时,侧过头亲吻自己的脸颊。

    哪怕被人做作地怜悯,哪怕被称为可怜的自负,这份坚持也不会抹上半分的犹豫,即使被拒绝也同样如此 。

    【“…..抱歉。”】

    握紧拳头,一口牙冠就差被咬碎,瞪大的双眼凸出泛着红光的暴虐,仿佛下一秒就将凝成无形的利剑,斩裂所有胆敢阻拦者的血肉。爆豪直直地盯着眼前黏着的、如同恋人的两人,滚滚黑烟从手心压抑而出,烫的切岛缩了缩脖子,纠结地咽了口口水,试探地问道。

    “爆豪,你。”

    “闭嘴。”

    过大的力道让指尖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一把按住身下缩发缩发的后脑袋,一点一点地拉扯着头皮,痛的让切岛甚至胆颤自己的发际线是不是向后面退了几分。而就在他深思熟虑了年少秃头对于Alpha整体形象的恶劣影响,想要求生地倒腾几句时,果断到像把刀的命令让他瞬间一个机灵。

    “去,把他给宰了。”

    切岛:…..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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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可真在意你啊,零。”

    眼角微挑,向上扬起的眼线描摹着不明的情绪,清楚地知晓一之濑被控制后、掩饰不了的异样会激起那些强力对手的怒火,心操便索性就忽视所有刺眼的目光。温柔地俯下身,伸出手从背后拢住一之濑的肩,用指尖顺着身下人的唇线来回摩挲,略带干涩的纹路瘙痒着还算细致的肌肤,在无声无息中染上点点的燥热。

    “wooooo!!!你们看到了吗?!?!青少年们的绚丽玫瑰色彩!!!Sexy!!!!!!啊、痛!!”

    随着麦克突然的尖叫和被暴力禁止的黄暴发言,镜头直直对上了显得亲密无比的两人。黑发少年小麦色的紧致肌肤衬着那抹惬意的白,额发掩住了他的眼,但却掩不去自己对身上人安顺的服从。只要认识一之濑的人定会对他此时的姿态感到诧异、甚至惊恐,又何况场上那些原本就有着难说的心思的人了。

    怒火,攻击。

    这是具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去肆意招惹的东西,但心操却没有对这番选择和挑衅有半分的犹豫。低垂下头,缓缓环视周边的形势,对上捕捉他们的镜头时,坦然且自在地咧开了嘴角,满意地听着观众席和直播室突然爆发出的尖叫,他突然间回想到A班那个叫爆豪的狂妄发言。

    杂鱼、垃圾、落选者。

    【“….你可别趁机控制我啊。”】

    无望的挣扎。

    “别给我开玩笑了,我的目标可是…”

    【“告诉妈妈,你将来想要做什么啊,人使?”】

    “成为像欧尔麦特一样的英雄啊。”

    “去死吧!!!!!!!!”

    “哈啊。”

    心操直接弯下腰卡住身下人的喉咙,预料之内地看到爆裂着巨大的火焰、向他冲过来的爆豪瞬间因此转变了方向。压抑着自己手上的力道,沉着的伪衣下是一颗几乎要窜出胸膛的心,仿佛所有的血脉都顷刻间在喷涌,紧张与兴奋相并,从额前淌下的汗水滑入不敢闭上的眼,咸涩无比。

    刻意将把怒火与杀意化为最坚硬的防御,一旦有所在意,就不可能没有半点顾忌,用对方在意的人最为无言的威胁与示威,哪怕这根本不是英雄之举,但只要能给观众席上的职英留下深刻的印象、加大列入考虑名单的可能,所有一切都具有意义。

    所以。

    “放心吧,零。”

    借此躲过A班接下来的攻击,冰屑弥漫,闪亮出不合时宜的动人,爆破声与由强烈冲击刮出的空爆接连响起,仍旧好似游刃有余,心操用指尖轻轻按了按一之濑的喉结,又被顺着对方颈线滑下的汗水烫到似地颤了颤,低声的言语传到现在没有意识的他的耳中,见证着支配者对屈从者的叹慨。

    “没有意识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我会一点一滴地榨干你的每一分价值的。”

    “这全都是为了最后的目标。”

    淡淡的言语撒着点点的沙意,在热闹、喧哗和浮躁中,飘散于空留不下半点痕迹,即使知道说的这些话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但恍然间回想起那双于敌人对抗时、一之濑眼中最后泯然不见的火光,控制不住的烦躁与莫名其妙的不甘便混杂了他所有的思维。

    这是为什么呢?

    【“……是吗,那人使要好好加油了啊。”】

    虚伪。

    【“那只是些安慰他的话,你就不要再多想了,老公。”】

    无望。

    【“像这样的个性,犯起罪来一定很容易吧!哈哈哈哈…”】

    童真中毫无掩饰的天真恶意。

    像吗?

    其实还是像的。

    所以、所以。

    【“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吧…”】

    “你一定能理解的。”

    “一之濑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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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班休息室。

    “被耍了呢。”

    双手抱肩,侧过头看向坐在长椅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一之濑,物间不咸不淡地说了声。

    因不备而被普通科的学生操控,被当挡箭牌先不提,自己的窘迫之态还被全程直播于全世界,哪怕最后因难免的冲击而回神,早已是一条船上蚂蚱的人为了自己的优胜也不得不选择屈从,去替那个操控自己的人防御攻击,任他骑坐在自己的肩上,去夺取其他队的分数。

    “……啊,是啊。“

    抬起头,一声低叹从喉咙口滑出,用指背擦拭着自己的唇,粗糙与细腻相磨,丝丝的干裂与刺痛拉扯着神经,无比的清醒使那些能用恍然掩饰的耻辱暴露在眼前。没有看向一旁难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没有嘴贱的物间,瞳孔发散,一之濑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依稀能看到的污渍、黑点突然变得无比的刺眼。

    “被耍了。”

    平淡而无味,没有多少思绪,也谈不上什么后知后觉的恼火,极致的冷静与理性像被烛火燃尽的死灰,也像暴风雨前波澜不惊的海平线。再一次的重复,低哑的声线微颤,混着汗水的咸涩和浓郁的Rum味,无法忽视的压抑感令人的呼吸都多了一分小心与胆怯。

    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虽说一开始对对方的冷淡颇为不爽,但从未见到如此冷然的一之濑,顿时一股寒颤从物间的尾椎骨上窜起,牙冠不由自主地发紧,喉结滚动,在安静的空间中发出唯一的声响。顿了顿,终究还是无法忍耐这份压抑,他转过头想开口说什么,但所有的话语却都在下一秒被噎住,只能一张一合地吞吐着有些浑浊的空气。

    他在笑。

    “呵。”

    嘴角勾起,依稀能看到白暂的牙尖,翘起的脚随性而洒然,白炽灯的灯光没有洒满少年的身躯,光与影相叠,金色的眼瞳明明灭灭,谈不上多么的绚烂,却那一片深沉却仿佛能将所有的一切吞噬。

    是的,所有,声、光、感、触、支配、屈从、胜负,你能感受到的或是从未触及到的彼方,都无法逃脱。

    “他做的很不错,不是吗?”

    “…什么?”

    搭在自己唇上的手往下移,落在沾着汗泽的喉结,向下的压迫带起生理性的泛呕,是跟被那个叫心操的指尖勾起的酥麻完全不同的感觉。恢复意识后,便瞬间明白立场,还算合格地入线了后面一对一对抗赛,在这之后,面对这镜头他并没有对始作俑者做任何的事,刻意地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开。

    弥补体能不足的智慧、谋略,完善个性缺陷的灵巧应对,不得不说,那人做的不错。

    但也仅仅只是还算不错罢了。

    “可他做错了一点。”

    伸出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一帧一帧地握紧,一之濑眯了眯眼,任凭嘲意染上自己的脸。透亮的灯光好不浪费它的电力,将手腕上的血管照的反光,留恋着鲜血淋漓的生命,不肯离去。转了转手腕,言语淡淡却不容忽视,飘散于空中,回环于耳畔。

    “那就是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没有对对方亲呢的举动有多大的印象,恍恍惚惚中唯有独属于彼此的体温留恋着相接相处的每一寸肌肤。一之濑摊开手,对着白炽灯,从指间漏出的灯光理所当然的刺眼,刺地他眼角干涩,却抑制不住一点点加大的笑容。哪怕清醒时与心操之间没有半点的交流,但那一眼的对视,便足以在他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懂无言的叠影。

    【我们是一样的。】

    真是、真是……

    “令人发笑的天真。”

    “请参赛者们……”

    广播同时响起,盖过了一之濑的话,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物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看见一之濑忽得站起,披上原本挂在一边的运动服外套,目不斜视地向门口走去,并示意般地招了招手。

    “喂!你刚刚说的什么?!”

    “没什么。”

    没有停下脚步,他随意地应道。

    “不过是一些高姿态的怜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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