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没事吧。”
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眯着眼注视着从透明的窗帘间静静倾洒的碎碎阳光,随意地轻声应一字“嗯”,淡然的姿态看不出有丝毫的在意,一之濑斜靠在床头,洁白而纯净,原以为会有的消毒水味却被窗前小桌上摆着的一束百合所飘淡,唯留下细腻且恬淡的花香流连于鼻翼,解开繁杂的思绪。
撇了撇嘴,物间背对着窗、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深深地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无视的不爽。想起对方要求自己喊他名字时尾音泛起的沙哑以及笑意,酥酥麻麻的感触与仿佛青柠气泡般的甜涩中和,化为颇有些扭捏的抱怨。
“呀嘞呀嘞,对自己同学的好心陪伴那么冷淡,这可不是英雄该有的热情…”
琐碎的言语时不时地飘进耳边,若是平时他或许还会应上两句。微垂的额发掩住眼中的复杂,午时莫名闯入者的突兀话语再次回荡于脑海,生理性的警戒甚至让神经都不住发麻,过度浓稠的情绪中混杂着扭曲的期待与快/意,仿佛被毒物所恋、亲呢于脸侧的蛇吻下是毫不掩饰的恶意,留恋于他的心尖,妄想将血肉腐朽、相融相食。
不仅如此,老师们像是接到集体命令般的突然离开,治疗女郎临走之前让他在医务室里缓解一下因午间的事而有些浮躁的情绪的嘱咐。即使尽力想要掩饰神情中的凝重,但无言的氛围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弥漫。
【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喂,一之濑零,你在听吗!”
眼前的手不断地挥舞,象征着主人已经有些气急的跳脚。思路被一下子打断,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真该说不愧是物间吗,叹出一口气,缓了缓神,一之濑慢慢地抬起了头,张开的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切时瞬间凝噎。
“终于回过神来了啊,嗯?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物间摊了摊手,受本能的驱使毫不掩饰地想嘴欠几句,却看到眼前人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皱了皱眉,在对方一瞬的沉默中渐渐停下了声。
“闪开。”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黑色的锁链猛地凭空窜出,紧紧地揽住了他的腰肢就是一个狠拽,掩到了自己的身后。一下子地被勒地呛了口气,跌坐在地,被身前人的背影遮掩了视线,不止如此,金属制的铁墙不明所以地顷刻阻挡在两人的眼前。
一系列的举动将心中的警报猛地拉响,对一之濑的信任以及根植于心的不敢置信相间,强制让自己保持冷静,锁链分解,物间顺势站起身子,用指尖蹭了蹭对方的手背,却被出乎意料地反手紧紧握住。
手心相抵,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以及微微向外渗出的汗泽,了然于心。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压抑的声带带着紧绷的颤抖,他低声问道。
“需要我干什么。”
放开彼此相握的手,金属分子急速地弥漫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向前跨上一步,从未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之濑反手将对方向门口推去。
“拉响警报,无论用什么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络,告诉他们。”
双手虚握,泛着无机质光泽的双枪凭空凝聚,无数的突刺在背后蓄势待发,Rum烈性的暴烈压抑着从未感受过的威压,脚底燃起了仿佛错觉般的黑白交杂的火光,他一字一句地道。
“敌人来袭。”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剧烈的冲击蹦碎了眼前坚硬无比的铁墙,尘土飘散倒映出了高大而极具压迫性的黑影,畸形的不明造物发出的尖锐嘶吼化为了针刺袭击着眼前人的耳膜,类似于头部的突起扭转着非常人的角度,最终在肉沫的粘腻中锁定了呈防御姿态的黑发少年,发出孩童般单纯的清脆“叽”声,再不转移。
【“将所有一切摧毁,我会将这个世界送给你。”】
身后响起渐行渐远的急促脚步声,一手抬起枪口,凝聚出静默而炽烈的磁炮,金色的眼中是不带丝毫犹豫的锐利,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的边缘,无形无色的烈火衬着他独自一人的形单影只,沙哑的呢喃抹上难言的晦。
“我该说。”
眼前的房檐被轻而易举地掀开,碎石的脆响,让大地呻/吟的脚步,眼前的异性发出“呼呼”的喘息,浑浊与清冽、暴虐与匿言,仿佛所有的抵抗都成了逞强,不知是急是忍,喉咙间的干涩最终只能挤出无意义的叹慨。
“不·愧·是·疯·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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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叽。”
与无意识的私语不同,看似笨拙的身躯有着惊人的灵敏。
凭空借力,几个翻转躲过能将人的骨头一击击碎的冲击,不断转动的视角没有带给少年半点的混乱。外界的空旷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去释放自己的个性,黑色的金属分子像是无意识地在空中随着一层层的激荡漂浮,却实则在不知不觉间限制了敌方行动的范围。
凭空而起的锁链缠起因攻击而伸直的莫名物的手臂,瞬间的紧缩将其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发出层叠的脆响。没有犹豫,黑白色的火焰从脚底产生巨大的冲击力,踏上对方的手臂,顺势向头部急速冲去。一个侧翻躲过向左袭来的另一袭拳击,短暂空置的刹那,密麻的机炮随身翻转组合。
“嗒。”
没有半点言语,于静默中沉淀无人可抵的狙/击,黑白仿佛成为了空间中的唯一色彩,恍惚了少年的身影,淡薄了时间的流逝。
“砰砰砰砰砰砰!!!!!”
炙热的火光于瞬间炸裂了庞大的肉体,甚至荡出焦灼与血肉相连的腥臭,半边身子被轰得烟消云散,强大的冲击力让莫名物的身体向一旁倾倒于地,放出沉闷的巨响。
若是常态常物,所有的一切想必也就止于此了。
但所有的一切都愿意在平淡中渲染恶意,撕破平静的伪衣,暴露腐朽不堪的骨肉血脉,为本应结束的恶果添上一声“但是”。
见过丝丝点点的蜂蜜旁接踵而来的蚂蚁吗?细碎的挪动,快速的聚集,接连的分食,仿佛一只脚就能碾碎得支离破碎,绽出无法洗涤的红白相织的血颜,带起无法抑制的生理性作呕。
就如同此刻正在蔓延、重生的莫名物的半身。
紧绷之下是仿佛正在被酸液腐蚀的肌肉的痛楚,极致聚集的精神已渐渐与身体脱轨,拉扯着每一丝神经,用锯齿佯装温柔地细细摩挲着每一段躯骨,尖锐而麻木。急促的喘息让每一次呼吸都染上铁锈,粘腻着敏感的呼吸道,不得吞咽。一之濑无法移开直视着莫名物的眼,CEC症状的弊端在最恶劣的时刻浮现。
过度的集中,会在崩溃的边缘激荡出无法控制的暴走。
【“零!停下!!!”
男人的嘶吼,模糊而清晰的所有人的面孔,与阳光相融,与鲜血相衬。呆滞而空洞,唯留下将所有空间沾染的金属分子,占据、驱散空中的每一丝空隙,连呼吸都无余地。
是谁在那边啊?…零、是谁?
“你会杀了他的!!!!!!!” 】
一旦走过那条边线,所有一切都将被破碎殆尽。
“该死!”
压迫的舌尖泛来腥涩的血味,一瞬间的自我压制所留下的空隙就被一个直拳所抓住。即使反射性地为身体前侧附上了层薄薄金属壁,过于强大的击打依旧让他的身体狠狠地向后冲去,坠落于地,混杂着破碎的地砖和血肉的痛楚刮出长且深的拖痕。
“叽、叽、叽。”
不知那怪物的声音是否带上了愉/悦。
摊倒在冰凉且搁骨的地面上,克制不住的咳嗽吐出丝丝鲜血,右手因为冲击后于地的翻滚而扭转成了极为扭曲的角度,一手尽全力扣住瓷砖想将自己撑起,却终究扛不住身体的虚脱与无力。眼前泛着湿润的红,模糊了所有的事物。
沉重的脚步渐行渐近,脑中一片恍然,浮现不出任何人的身影也荡不起半点思绪。仿佛有一只手在将自己于自制与暴走的边缘不断拉扯,沉淀、混杂、吞噬,不明的火光静默燃烧、在无比尖锐之际迸发出烈性的暴虐。
停、下、来。
我·他·妈·想·要·的·不·是!!!!!
【“我不会承认那些事到临头的无可奈何。”】
所有的黑白在一息间泯灭,也为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年的时间猛地按下了暂停。
【“一之濑零!无论如何,你的个性都不是来伤害人的!!!!”】
“……”
黑色的阴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不知是幻觉还是真有他人的言语。无法动弹,莫名的怪物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带起回环的气旋,等待着将身下人一举碾碎。
我已经、不想再…
【“…零?”】
“不要啊!!!!!!”
“砰!”
一手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冲击,衣扣因过大的动作和紧致的肌肉而崩开,金发的少年抵挡在他的面前,目视前方的身影一时间竟好似与谁叠影,坚定而沉着,他听到他说。
“已经不用担心了,小学弟,你做的很好,剩下的…”
“就交给学长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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