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的身体状态不佳,又兼之铁之国气候寒冷,他不幸地发作了过呼吸症。卡卡西带领一行人在一栋旅馆处暂歇下,让鸣人休息条理,打算在联系了木叶忍者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也许这几人都毫无头绪,但是琴乃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知晓佐助之所以加入晓的理由,也猜到了佐助的下一步动向——必然是寻找人求证当年的真相。所以,只要守株待兔,待在木叶高层的身边就可以等到佐助。而在此时此刻,最适合佐助追寻真相的人选,就是在木叶忍村外参加五影大会的临时火影志村团藏。
她在旅馆门口对卡卡西和大和说:“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鸣人就拜托你们两人照顾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系紧了斗篷的扣子。她每说一句话,口中呵出的热气就化为一团白雾。
“你还要再去找雷影吗?”卡卡西问:“那家伙可不像是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算是吧。”琴乃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去五影大会找团藏,可不就是顺便找了雷影吗?
多年过去了,她擅长的说话艺术还是那么6啊。
“琴乃。”卡卡西皱眉,说:“佐助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负担。你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去找雷影,那么又让视佐助为挚友的鸣人该怎么想?一定会很懊悔自己的无能,然后也要拼死追上去吧,所以,与其让他在之后追上,倒不如……”
“不行。”琴乃的话很坚决:“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鸣人君不能。拜托了,卡卡西,照顾一下那个小鬼,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朝茫茫的大雪中走去,白色的背影很快湮没于一片风雪中。
大和对卡卡西说:“卡卡西前辈,要不要去追……?”
卡卡西叹一口气,说:“算了,这也是一个强硬起来不输雷影的家伙。”
不知怎的,卡卡西就想到了多年前的同学聚会上,琴乃用围巾包起肩颈,大喊着“儿子等急了”冲进雪里的可笑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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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将佐助的动作猜的很准。
而有人将琴乃的动作猜的更准。
她与卡卡西和大和分开未多久,就微妙地发觉了背后有人在紧紧地跟随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上前也不消失。
在保持着距离疾行一段时间后,摸不透对方意图的琴乃干脆停下了脚步,对那道藏匿于风雪中的黑色身影说道:“请问阁下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披雪而出,慢慢走入了她的视野范围内。黑色的斗篷颜色醒目,肩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雪。飘飞的雪粒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不久便融化了。
“你是……”琴乃愣了一下。
那男人的脚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朝她缓缓走了过来。夹裹着雪花的风扬起他的斗篷与黑色的长发,将雪花送到了高空之中。
琴乃呆怔地站在原地,最后强逼着自己将视线移到了那男人的脸上——一双猩红的、轮廓分明漂亮的眼,三枚黑色的勾玉镶嵌其中……
脑海一晕,琴乃忽然就回忆起了一些似乎并不存在的事情。
“喂!停下!你……是拓人吗?”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吗?”
“是卡卡西在骗我吧。其实……我们都已经死了,所以我见到了拓人君。”
“为什么你哭了?”
琴乃半弯下腰,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胡乱的飞雪还是她的意识在作祟。
“怎么……怎么回事。”她喃喃着说道:“我怎么会忘记了这样的事情……”
最后,她闭着眼,茫然地大喊出声:“你是——你是宇智波拓人吗?”
那男人的脚步声止住了。
许久之后,传来低沉的回答:“是的。”
琴乃只觉得心口一紧,不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和鸣人一样犯了“过呼吸症”吗?
“你急着赶路吗?”从拓人的态度来看,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这样的会面有什么不对之处,他走近了琴乃,问道:“是想要去救佐助那个小鬼吗?”
琴乃放下了抱着头的手掌,手臂却犹自颤抖不止。
她抬起头,正对上那个男人的面孔——那张她熟悉的、看了十多年的脸,被岁月添上成熟内敛之色,却依旧耀眼地引人注目。
这一刻,过去所有的痛苦、后悔、迟疑、想念、不甘与沉寂,统统混杂在一处,然后借着一句泄愤似的话齐齐爆发:“是啊!我就是要去宇智波佐助!那家伙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宇智波!他是我的命!你走开,别妨碍我去找佐助!”
被她这个态度惊到,拓人略略挑起了眉头。他沉思一会儿,说道:“从前的我们是认识的吧。”
琴乃冷笑一声,说:“是啊。”
拓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琴乃没好气地说:“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
拓人皱起了好看的眉,说:“不像。”
说着,他扬起了自己的手腕,转了转手上那串古旧的手链,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我以前的……恋人,或者妻子,或者孩子的母亲,这样的关系。”
“不是。”琴乃又冷笑一声:“我是你妈,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手链,我传给我儿子的。”
拓人沉默半晌,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遗憾地说:“是吗?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过了一会儿,拓人冷然说:“那我这就去把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宇智波解决了。——是佐助那个小鬼吧?整天嚷着复仇、复仇的那个。”
“不行!”琴乃怒斥道,口里呵出一大团白雾:“宇智波拓人,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别想对佐助动手,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顿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不解气,她干脆地拔出苦无,朝着拓人挥去,狠狠地比划了两下之后,她大喊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你说啊!为什么要回来!”
最后,她干脆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热烫的眼泪落在雪地里,很快没了痕迹。
“……”拓人在她面前蹲下,抚了抚她的肩膀。他蹙眉,半垂着眼帘,说:“你哭的时候,我会觉得很难过。……所以,你还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
“是啊,儿子。”琴乃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嗝:“好儿子,可总算让妈妈找着你了,快跟妈回家吧,妈再不让你跟隔壁150斤的闺女相亲了。”
拓人:……
“你别这样。”拓人叹了口气,替她抚去深蓝色长发上的雪花。他修长的手指顺过她的发顶,一直沿着柔滑的发丝落至雪地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他抬起头,盯着晦暗的天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从前的记忆,不记得我遇见了哪些人。我知道我要去做一件……除了我以外无人能做的事情,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琴乃停止了哭泣,她将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抬起了头。碧绿色的眼眸依旧盈着泪水,脸颊因为哭泣而变得微红。她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拓人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袖口,将那枚手链露在了她的面前:“但是……我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却一直想到一个人。……想的是‘无论如何,我要去见这个人’。虽然记忆已经崩坏,脑海一片空白,连这个人的长相与名字的写法都无法想起来。但是我知道,我要去见这个人。”
“这个名字的发音为‘Mitokado Kotono’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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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走过怎样的路,遇见怎样的人,从哪里来,经过怎样的故事……
但是,却会记得一个人的名字。
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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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如果继续站在雪地里,保不齐两个人就要齐齐变成雪人。
拓人站了起来,说:“找一个地方避一下吧,要起大风了。”
琴乃呼了一口气,低声说:“……不行,我要走了。”
拓人拂去肩上的落雪,问:“去见佐助吗?”
飘落的雪已经在琴乃的肩上积起了薄薄一层,她抖了抖袖子,说:“是的。”
“……是吗。”拓人的声音更低了,他说:“上一次你看到我的时候,哭得那么悲伤,好像一个小孩子一眼,我以为你会很在意我。……即使,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很在意啊。”琴乃错了搓掌心,喃喃说:“在意地不得了,想知道拓人君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我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想知道拓人君去了哪里,这些年都遇见了怎样的故事。……但是,就算在意得不得了,想要留下来和你说话,我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佐助吗?”
“是的。”琴乃说:“那个孩子加入了晓组织,正面临着云隐村的通缉,如果我晚去一步的话,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可怕。……我已经失去了足够多的东西了,不想再失去佐助了。”
“……”
“所以,”琴乃的眼泪已经消失不见了,哭泣短暂地像是不曾发生过:“事有轻重缓急,对吧?拓人君。”
“……那么,”拓人说:“我和你一起去见佐助吧。”
琴乃捏紧了手。她下意识地问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吧?”
她很怀疑这一刻是否是真实的。
“当然。”拓人替她扣上了斗篷的兜帽,说:“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在去见佐助之前……将路上的时间留给我吧。”
琴乃继续朝前赶路,只不过,这一次有人待在了她的身边。
在起初的时间,两人之间一片沉默,她只是半垂着眼帘不说话。
雪花扑面而来,冰凉地扑到她的脸上。
“你先和我解释一下。”琴乃说:“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上次遇见你的事情?拓人君,那不是巧合吧?”
“……”拓人说:“那是我写轮眼的能力。——修改对方的部分记忆,从本质上来说,是对大脑产生效果的一种幻术。解放记忆的口令由我设定……比如,让你重新想起我的条件是‘再一次见到我’。”
琴乃:“那么把我从木叶的废墟里挖出来,又让朱美忘得干干净净的事情,也是你的杰作咯?”
拓人:“嗯。”
琴乃:“那么木叶的忍者不记得你的事情,也是你的杰作咯?”
拓人:“……嗯。因为那一次……本是‘斑’的主场,我并不希望我的存在被发现。”
“等一等,等一等。”琴乃说:“不要提起‘斑’。——先不要告诉我太多,我怕你说了太多,我必须在现在就做个抉择。”
——不要提起“晓”组织的首领,至少让她在此刻,可以假装没有察觉拓人和晓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拓人回答。
风夹杂着雪,吹过琴乃的发间。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问道:“那么拓人君的记忆……”
“……是的。”他沉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自己的记忆修改为一片空白。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解放记忆的条件。”
“没找到吗?”
——显而易见,当然没有找到,琴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很困难吧。”拓人的眸光深邃:“对过去一无所知,也无从推测过去的我会在怎样的情况下,按照怎样的习惯来设定怎样的条件。”
琴乃的唇动了动。
“……没事的。”她说:“即使找不到,也没事的。”
她可以将一切重新告诉他。
关于那些未能实现的美好愿望,关于那些满怀期许的过去。
漫天的白雪飘飘转转。
“记忆也许找不回来了。但是我现在很疑惑,很想知道……”很久以后,拓人说:“我对于你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难以描述。”琴乃草草地回答。
“书里说,女人的感情很神奇。”拓人说:“大概的意思是,‘有的感情会使得女人变得坚强’,而‘女人脆弱的时候则是真情流露之时’。在面对佐助的事情之时,你好像很坚强果决,即使是雷影那样的……”
“你尾随我?”
“嗯……面对雷影那样强势的人,也没有退让。大概是佐助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你尾随我。”
“然后……每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都会哭的不成模样。展现在我面前的模样,好像又很脆弱。所以我很疑惑,到底是‘使得你变坚强’的佐助对你来说比较重要,还是‘使得你变脆弱’的我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琴乃眨了眨眼睛,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拓人君,现在的你,连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都不了解吧,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我和佐助孰轻孰重,我不好判断。”
“那么,你听好了。”琴乃说:“能够让人类变得强硬的,就是比人类自身更需要保护的东西。这很好理解吧,因为想要‘保护更弱小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变得强大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的原因。”
“嗯。”拓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相反,可以让人类展现出脆弱一面的,则是比人类更为强大的东西。”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声音也飘忽起来:“当做寄托与信仰的东西、一旦回到身边就可以放肆依靠与索取的东西。——在这些东西面前,‘眼泪’与‘哭泣’啊,都不需要再忍着挨着,也不用装模作样地告诉别人,‘我很好’。”
拓人忍不住侧过了头,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样的……”
“以前,是吧。”琴乃的面色沉了下来,垂下的蓝色发丝遮挡去了她的神情。
“那么,现在呢?”
“现在……”琴乃深吸一口气,说:“自私地说,现在的我竟然荒唐地希望,你不要回来了,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子,你就会一直是我从前记得的模样,也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英雄。我会怀着这样的感情,不会泯灭也不会变质,直到孤独终老。”
“逃避现实吗?”拓人说:“看来,我还活着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这样。”琴乃说:“如果时间换一换,在十年前,或者五年前……我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依旧会开心地跳起来。但是,在我已经习惯了你‘死去’的十年之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拓人蹙着眉,黑色的眼里凝着厚重的光。
“试想一下,”琴乃拢了拢斗篷:“你手链上刻着名字的那个女人,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所有人宣告死亡。每年你都会去墓碑前看望她,而且也决定为她终生不娶。每当受伤或者遭遇挫折的时候,想一想她在天国也许过得很幸福,你就会觉得生活轻松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天,你忽然得知,她根本没有死,活得好好的,你会怎么样?”
“说实话,”拓人说:“感觉被欺骗了。我可能会让‘她死了’这件事情,变成事实吧。”
琴乃怔一下,心想这么直白又锋芒毕露,还真是拓人会做的事情啊。
“那么,现在。”拓人问:“你想要杀了我吗?”
他的表情认真又严肃,不似玩笑。
“你在说什么啊……”琴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可不一样。如果真的把你宰了,那才是真的脆弱的人吧——连‘接受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只会想方设法地把生活保持原状。虽然有产生‘逃避现实’的想法,但是我可不是天真的孩子,‘现实’是无法逃避的,只能接受,不是吗?”
拓人不说话了,他的眸光一动,视线朝着另一处落去,眼中的勾玉徐徐一转,锁定了远处的一角。他问:“你要找佐助对吧?那家伙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身形一摇,随即拓人就用右手捂住了眼睛。
琴乃连忙停下来几步朝他跑去,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拓人说:“这两天过度使用了写轮眼,没事的。”
琴乃叹口气,将手捂着他的手背,说:“越是厉害的血继限界,越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吧。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毫无意义……少用你的眼睛吧。”
“好。”拓人点点头。
他搭着琴乃的手,用指尖刮了两下她的手背。
琴乃一愣,随即干脆利落地抽回了手掌。
指尖擦过皮肤的热烫感觉,留连不去,好像在心上烧开了一串花。
“你很关心我。”
“……”
“你是我过去的恋人吧。还是妻子?”
“……”
琴乃又小声地叹了口气,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拓人的请求啊。
“未婚妻。”她说:“没有戒指也没有誓言的那种。”
“……”这一回轮到拓人默然。
他一张脸沉静得很,毫无波澜。但是,在板了数秒的脸后,他就悄然地、假装不经意的别过了头,只将背影展现在琴乃的面前。琴乃看不见他后来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佐助的所在了,走吧。”
岔开话题避而不答……
也是从前拓人惯用的套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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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去的不巧。
她到的时候,先看到志村团藏的尸体横在地上,四下的建筑一片狼藉。紧接着,她又注意到一旁的桥头坐着一个身穿黑底红云袍的面具人——根据情报来看,这人便是传说中的自称“宇智波斑”的人。
最后,她注意到了佐助——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这少年黑发短翘,身穿白色上衣与黑色下装。小小的像是书页上的一个句号,轻飘飘就能被橡皮擦掉的那种。
继杀死奇拉比后,佐助又对木叶高层下了手,看来佐助是在通缉叛忍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也不打算回头。而且……他似乎正打算对身旁的一个红发少女动手——查克拉都已经凝在了手上,雷电闪烁如千鸟齐鸣。
“等等,佐助!”她大喊一声,好歹让佐助止住了动作。
不知何时,拓人已经悄悄隐匿了身形——大概是不想让佐助发现他的存在。
而且,琴乃用余光注意到,他是在和“斑”短暂地沟通后才快速地离去。
也就是说,拓人和“斑”相识。
佐助收敛了手上交错的电光,他抬起头,隔着遥远的距离向琴乃处一望。也许是这段距离模糊了琴乃的形象,又干脆是时间模糊了琴乃的形象,他冷声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你妈!
琴乃差点又喷出这句话。
这群宇智波,一个两个怎么都玩这一套。
琴乃朝佐助走近了两步。
在彻底靠近佐助之前,一直旁观的宇智波斑轻飘飘落在了两人之间。
“那个家伙叫我不准对你动手。”斑说:“那我就只能把佐助先带走了。”
言下之意,他不会容许琴乃和佐助交谈。
“不用。”他背后的佐助很冷淡地说:“我和你并不是从属关系,你也没有资格来操控我的行动。只是一个木叶忍者,并不能对我做什么。”
斑略略侧身,面具下的红色眼珠轻轻一动。最后,他轻笑一声,说:“好吧,既然你如此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斑就从佐助的面前主动让开。
现在,琴乃可以看清佐助的脸了——他的五官长开了,一如她想象的那样,出落的愈发好看。脸上的伤口无损于他的俊美,却平添一股肃杀之气。他冷着脸,目光也很漠然。
与此同时,佐助也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他没有喊出她的名字,只是颇为嘲讽地说:“是鸣人那家伙叫你来的吧?如果是劝说我跟着那家伙回到村子里去的话,还是算了吧。我对和他们一起缩在角落里互舔伤口毫无兴趣。”
“佐助,你知道你在面临云隐村的通缉吗?”琴乃问:“一旦踏出那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之路了。”
佐助冷然抬起脸,漠然地盯着她:“我早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
他的脚步声响起了数下,留在原地的琴乃低下头,说:“从前的佐助,对我每次去宇智波墓地都会看望的那个人在意的不得了吧。”
佐助的脚步一滞,随即继续向前。
“那家伙是你的族人,也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如果顺利的话,在收养佐助的那一年,我本应该和他结婚,然后从忍者生活中退出。”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佐助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那家伙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没有叛乱的话,也许会成为第一个宇智波一族的火影也说不定。那家伙从小到大想过无数次如何死亡,大多都是为了村子英勇地战死,然后葬入英雄墓地。但是……”
佐助无法迈动脚步了。
“叛乱。你知道的吧?叛乱……无法避免的叛乱。为了阻止叛乱给火之国带来战争,止水死了,然后那家伙也自愿选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后,是你的哥哥,主动背上了一切罪名。”
佐助侧过了头,风卷起他面颊边一缕黑发。他说:“……既然你也知道了这一切,那你为什么还会愚不可及地来见我?”
“因为,”琴乃说:“虽然那家伙离开了我的世界,但是我明白,他是为了‘守护村子’也是为了‘守护我’才会离开的。所以,我会继续完成他的理想,替他守护这些东西。所以……我想,也许你也可以理解鼬的愿望。”
“你是希望我和你一样,守着那个忍村过日子吗?”
“鼬的愿望是希望你成为宇智波一族的英雄,并且平安地活下去吧。”
“……”佐助半合眼帘,说道:“琴乃,你很可笑。——既然你是这么理解木叶的高层,那你又为什么和你的家族决裂了?一时开心,还是和祖父闹别扭?”
“那是因为当初的我就像现在的你一样。”琴乃说:“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理解那家伙的苦心,也根本猜不到他选择离开的时候,在想什么。”
“停下吧。”佐助眸光冷冷地瞥向她:“我没有兴趣听一个女人阐述她的恋爱历史。”
“佐助君!”
“佐助……”
两声呼唤齐齐响起。
佐助视线一转,发现桥头又来一人。那少女樱色短发、披着斗篷,正是他过去的队友春野樱。
在一旁悠闲站着的宇智波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欢快地说:“哇塞,佐助君,现在是两个女人要争先恐后和你讨论爱情观了哟!你该如何是好呢?佐——助——君?”
“是樱啊。”佐助说。
“佐助君。”樱远远地朝他走来,双手在胸前合拢,她诚恳地说道:“佐助君离开木叶忍村的时候,我一直很后悔没有跟你一起离开。现在,我不想再留有遗憾了。”
“是吗?”佐助冷淡地问。
“佐助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对佐助言听计从的。”樱又走近了两步,说道。
“既然如此,”佐助低头,望向身边躺着的红发少女,说道:“就把这个家伙杀了,证明给我看吧。”
樱一怔,下意识问道:“她是……”
“我的鹰小队的成员。”佐助一扫那个身负重伤的红发少女:“如你所见,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用了。樱,你是医疗忍者吧?正好可以顶替她的位置。”
琴乃在一旁听着佐助和樱的对话,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对劲。
樱这三年是在纲手和她的身边度过的——她可是一个根正苗红的木叶好青年啊。
而且……他们两个人当她琴乃是不存在的空气吗?
那个红发少女怎么看都是“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状态吧?
眼看着樱颤抖着手取出了苦无,犹豫着朝红发少女靠近,琴乃二话不说,就将那个红发少女从地上拖起来,扛在了肩上。
“不可以。”琴乃认真地蹙着眉尖,对佐助说:“佐助君,这样是不对的。”
“……琴乃小姐!”樱像是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佐助微一咬牙,盯着琴乃,说:“琴乃,你是小孩吗?只有小鬼才会像你这样咬着对错是非不放。这个女人已经毫无价值,留着也没有意义。”
“总之不行。”琴乃说得很决绝:“我看这个小妹妹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被她扛在肩上的红发少女虚弱地说:“你……你是佐助从前的同伴吗?”
“见笑了。”琴乃说:“我并不是佐助的任何人。”
“琴乃,你……”佐助说着,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说话间,樱已经靠近了佐助。她手里的苦无一直僵着,颤巍巍不能放下,面上的表情犹豫而迟疑,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抉择。也许是这一丝痛苦泄露了她真实的想法——是刺杀佐助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想法——佐助在瞬间就对樱提起了戒备,右手闪烁起了雷电之光。
“佐助!这样也不行!”
下一瞬间,琴乃就从佐助的面前掠过,顺手将樱扛在了肩膀的另外一边。她一手抱一个,拽着两个妙龄少女从佐助面前迅速闪过。
一击落空,佐助落回原地,怒然喊道:“琴乃,不要碍事,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杀。”
琴乃稳了稳肩上的两个女孩,啪嗒落在地面上。
——刚才佐助身上的那股杀气可真是相当可怕啊。
要想杀她,那也要先打过宇智……
等等,等等。
这才重新见到那家伙多久,立刻就毫无自立性地开始将自身安全交出去了,真不妙啊。
“樱,先救这个女人吧。”琴乃把两人放在地上:“我觉得她还可以抢救一下。”
“……咳,咳。”那红发少女也颤颤巍巍说:“没错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冷血狠心,佐助的黑色双眼陡然化为红色,身上随即涌起一股紫色的查克拉。那股查克拉环绕包裹着他的身体,在周围形成一幅巨大的铠甲。
“即使你是所谓的‘精英上忍’,”佐助站在紫色的铠甲中,冷然决绝地说:“在面对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力量之时,也根本什么都不算吧。——我早就不是从前被你当成愚蠢无知小鬼、当成‘感情的容器’的那个家伙了,现在的我……”
他不顾琴乃愕然的神情,兀自说着话,表情渐趋狰狞。随即,紫色的巨人作势拉开了手中的弓箭,一柄闪烁着查克拉光华的箭矢搭在其上。虽然准星瞄向之处离琴乃十万八千里远,这一箭只会射到没有人的山顶,比起“伤害”更像是“示威”,但琴乃还是觉得手心一冷。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高挑人影落到了琴乃面前。
“小鬼,你想做什么?”
二话不说,他身上也开始向外涌出查克拉——不消数秒,琴乃面前又是一架高达,而且还比佐助的须佐能乎……更大只。
琴乃:……
你们宇智波打架都这样的吗?
一不高兴就开起了高达?
“别碍事。”佐助皱眉,将箭矢瞄准了正对面,笔直地对象了他面前的宇智波族人:“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别误会。”拓人横抱手臂,微歪过头,神情冷然,透着不容挑衅的高傲:“我对你的事情毫无兴趣,小鬼。只不过我不爽的时候,会直接把你杀了。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应该不用我告诉你了。”
佐助皱着眉,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嘁了一声,敛去了周身的查克拉。他一收手,拓人也用食指敲敲自己的手臂,慢悠悠地收起了须佐。他脱去了黑色的斗篷,穿着黑色的短袖上衣,裸|露的手臂结实修长。
琴乃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
无论是和辉吵架,还是和带土斗嘴,拓人都是这副模样……毫不讲理地嫌弃别人,然后高傲地在一旁装高冷。
长大了……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后辈,也是这个样子啊。
对方狂妄,他便更狂妄;对方高傲,他便更高傲。
这家伙,真是骨子里流淌着宇智波一族的血液呢。
其实佐助与拓人的关系,远不如琴乃想象的是“前辈”与“后辈”那样简单——从佐助对拓人毫不服从的态度与复杂矛盾的退让就可以看出来。
佐助有自信可以把眼前这个男人杀掉,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却很勉强——他刚刚和团藏战斗过,查克拉损耗太多。而面前的男人却能力莫测,至少据鼬所说……“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确实是一个脾气难测的人。
现在的他还没有必要和这个男人发生正面的冲突。
虽然佐助厌恶这个男人——他总是藏手藏脚,缩在“晓”的影子里,和斑在暗地里策划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像是一只可怜的老鼠。
而且……
佐助把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琴乃身上。
佐助哼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无关的人那么感兴趣了。”
“小鬼……”拓人的眸光冷了下来,他眼中的三勾玉徐徐变化为新的图案,身上透着凛然的杀气,修长的手指已经牵出了忍具包中的苦无:“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太多事,我的耐心从来是有限的。”
琴乃想,既然身旁有了……呃,身旁也没有什么。算了,她什么都没想。
琴乃安抚了樱后,就站了起来,重新走回佐助对面。
“在你小的时候,我就说过吧。”琴乃握起拳头,说:“复仇是很痛苦的,复仇会让你失去一切。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理解鼬的愿望对现在的你来说太勉强了。但是将仇恨放下,却是一定可以做到的。鼬付出了那么多才换来了和平,他所深爱的、全都无法放下的弟弟和村子彼此残杀,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既然如此……”佐助沉默一会儿,忽而大声喊道:“那就把我的哥哥……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我的族人……全都还给我啊!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就停止复仇!”
说着,他的右手重新闪烁起雷电之光,朝着琴乃的身侧延伸而来。
虽然锋芒吓人,但准头却差得可怕。不得不说,佐助这一击又是在“恐吓”。
与此同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快速响起,朝着琴乃冲来。
“琴乃大姐!”金发的少年猛然扑到了琴乃身后,伸出双手将她抱离原地。明明已经将琴乃横抱起,而仅仅一秒之后,他就察觉到双手一轻,被抱在手里的琴乃凭空消失了。
数秒后,一道黑色的影子掠过金发少年的头顶,落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琴乃正好端端地横躺在那男人的怀里。
拓人冷眼看着鸣人,不耐烦地说道:“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呃……”鸣人摸摸脑袋,眨巴眨巴蓝色大眼睛,说:“那个……琴乃大姐……没事就好。”
琴乃木。
她目瞪口呆地待在拓人怀里,有点无语。
她又不是没有脚!
而且佐助刚才那一下攻击,也特意偏了十万八千里,再怎么射也不会打中她。
“我下去了。”她说。
“不行。”拓人很决绝:“你的腿刚好没多久,为了佐助你在雪地里赶了一路,再站下去会旧伤复发。佐助这小鬼根本不会听你的话,除了让你伤口复发之外没有其他用处,交给我就好了。”
琴乃:……
她哪里有那么脆弱!站一会儿就会腿伤复发?!拓人以为她是骨质疏松的老太太吗?
“你!”琴乃的眉头抖了抖:“不准当着佐助的面这样说话!从前的佐助不是这个样子的,对我也很好。都是因为当初的我没有注意佐助的心理变化,所以才让佐助产生了离开村子的想法。如果我再努力一把……”
“你是他的谁?”拓人轻哼一声,以不屑的语气说道:“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小鬼而已,根本不值得你作为自己的负担。”
“闭嘴。”佐助瞪着拓人,瞪了数秒后,他意识到拓人根本不在乎他蛮狠的眼神,于是一横手臂将凶残的眼神转向了鸣人:“一个一个的,没完没了,卡卡西恐怕也在附近吧?!干脆一起来,让我把你们都一次性解决了。”
“我确实在附近。”卡卡西落到了鸣人的身后,他的目光不看向佐助,却先望向了拓人。他语调一沉,说道:“果然……你还活着吗?”
琴乃一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和卡卡西解释,更多的想法竟然是“糟糕”。
现在的拓人和晓组织绝对有关系,如果让卡卡西发觉了他真实的存在,那么免不了……
鸣人也顶着一头黑人问号,指着拓人问道:“这、这家伙是谁啊?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琴乃大姐不松手诶!等等……我是来找佐助的……”
琴乃在内心默默扶额。
没想到,卡卡西班竟然就在这里直接相会了——这一下,这混乱的场面该怎么收场才好啊……
拓人大概也在考虑对策。他思考了半分钟后,横抱着琴乃,向着桥后一倒,带着琴乃向下落去。鸣人和樱追着朝桥边一扑,一个喊“大姐”一个喊“琴乃前辈”,却只都看到了桥下空无一人、茫然平静的水面。
“没事的。”卡卡西扶了扶斗篷的纽扣,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那个家伙,绝对不会伤害琴乃的。现在……”卡卡西的视线移回了佐助身上:“还是先解决佐助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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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人带着琴乃落在了桥洞的阴影里。
琴乃动了动腿,说:“……我,我下去了,拓人君。”
拓人低垂眼帘,冷然说:“不行,你的腿伤会复发。”
琴乃:“我没有那么柔弱啊。”
拓人:“不行。”
琴乃:……
桥洞里的风有些冷,水流声哗哗不绝。琴乃朝拓人的怀里缩了缩,有些无奈地说:“那么就听你的吧,反正累得也不是我。”
两片叶子被风吹到了水面上,浮着一圈圈得转,逐着水波漂过了拓人的脚边。
“佐助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拓人说:“你相当重视那个孩子吧?如果想让他忘记仇恨的话,就交给我好了。‘修改记忆’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如果我高兴的话,可以让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经历过‘灭族’这样的事情。——像我一样,我已经不记得‘灭族’的当夜,发生了什么。”
“……你……”琴乃的话噎在喉里。
她缩在身子,喃喃说:“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那是佐助的人生啊。”
拓人不悦地皱着眉说:“为什么要在乎佐助的想法?他是你的亲人吗?”
琴乃低垂头颅,没有回答。
拓人慢慢呼一口气,说:“算了,不提佐助了。上面那一群都是他从前的队友吧?就让他们去试试看吧,也许比你这个妈妈一样啰嗦的女人管用多了。”
“什么叫做——”琴乃气结。
她是妈妈一样啰嗦的女人吗?
虽然是已经到了该做妈妈的年纪了……
“告诉我,从前的我是怎样的吧。”拓人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很想、很想知道。”
“……”琴乃的指尖一缩。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面孔上浮现出了些微的笑容,脸颊一侧露出浅浅笑涡。
“你啊……”琴乃的嘴唇微微张开:“是一个……混蛋。”
拓人一愣。
半晌后,他点点头,严肃地说:“是的。”
琴乃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儿后,她说:“算了,不逗你了。你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叫做宇智波拓人,生于木叶三十五年。我们两人是同班同学,在刚入学不久就认识了。成为朋友的契机是你拆碎了我爷爷送给我的手链,所以重新编了一条作为赔礼……”
从忍者学校的同窗相处说起,然后是放学后的同路相伴。
抽屉里不经意藏着的糖果,毕业考试的互相加油
第一次见到悠一老师的场景,叫做青木辉的大胆男孩。
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吊车尾少年,水门班与悠一班的青葱往事。
忍界大战夺走的生命,举办不完的阴郁葬礼。
夺走了老师与火影的妖狐之乱,从中忍至上忍的艰难一路。
绮丽夜晚的告白之语,黄昏时分的恸哭与安慰。
日渐安定、向往未来的心,约定好了的婚期。
最后是……
如果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的话,就叫做“阳向”。
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叫做“枫”。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琴乃淡淡地说:“那天之后,所有人都告诉我,‘宇智波拓人’已经死了。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要面对别人怜悯又安慰的眼光,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很好’这样的话。那之后的人生,我竟然就这样走了过来,转眼已是十年,真是不可思议。”
拓人扣在她肩膀处的手越收越紧。
最后,拓人说:“我确实是一个混蛋。”
“不。”琴乃忽然说:“你不是。……你之所以消除自己的记忆,肯定是要做一件很可怕又必须做的事情。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跟‘晓’混在一起,也一定是……一定是那样。”
“你相信我。”拓人说着,语气是确信的陈述句:“……就像,我在第一时间就觉得,你所说的往事确实属于我,那确实是我的‘人生’没错了。”
“无论如何,你都一直是我……是我内心的英雄。”琴乃拽紧了拓人的衣领,眉目一敛:“不管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即使你选择了村子,放弃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感到痛苦。我所深爱的拓人君,正是这样一个愿意献出自己、愿意舍弃一切的英雄。”
拓人轻笑一声,说:“我和佐助那个只知道复仇的小鬼可不一样……”
琴乃秒打断他:“你吹自己就吹自己,不准踩佐助。佐助是个好孩子!”
拓人:……
拓人终于将琴乃放了下来。
两人站在水面上,四目相对。桥顶上传来一阵战斗的响声,不一会儿又传来颇为诡异的对话。
“佐助!把你的怒火发泄到我身上来吧!”
“鸣人!等我向木叶复仇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你!”
琴乃尴尬地咳了咳,说:“小孩子还不太懂说话的艺术,不要放在心上,佐助君他从前……”
拓人摇摇头,说:“两个小鬼。”
两个人互相看着看着,气氛就有些变了。
琴乃又假装咳了一声,撇过头去,拓人却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浅浅地吻了一下。
“……!!”琴乃干脆地转过身背对他:“拓人,你已经是大叔的年纪了,这样真的好吗?”
“抱歉。”拓人直起身说:“你能理解我,我很幸运。现在,我大概可以确定了,即使我们分处天涯海角,很久没有同彼此说话,但是我们会一直为了同一件事努力,无论以何种的形式。”
琴乃低下头,说:“是的。”
拓人拍拍她的肩膀,说:“转过来吧。”
琴乃回过头,又和拓人互相望着。
拓人的脸上透着沉静,他缓缓的眨一下眼,说道:“你的名字是‘琴乃’,对吧?”
琴乃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正经地、清晰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是的呢。Ko-to-no。”末了,她睁大眼睛,轻声说:“我是琴乃。”
拓人的眸光微微一闪,像是一道光落在他的眼里。忽然而起的风卷来几片淡绿色的叶子,恰好在他眨眼的一瞬,带着水意擦过他的面前,仿佛悄悄亲吻了一下他的眼窝。
“是的。”他的声音沙沙哑哑,仿佛沁着散不去的水气。他颔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琴乃的,肌肤与肌肤相擦,呼吸与呼吸相缠。他喃喃说道:“是的,你是水户门琴乃。”
琴乃微笑着眨眨眼,却恰好看见他眼眸之中浮现出的红色,于是琴乃赶紧把头扭回去。一边扭,一边问道:“你这家伙,是打算让我把遇见你的事情再次忘掉吗?”
“……抱歉。”拓人的嗓音很低:“原本的我本不该出现在你面前的,但是我根本无法控制。”
“我不要。”琴乃固执地拒绝了:“我不想再一次忘记遇见你的事情了。”
“忘掉不好吗?”拓人说:“这样子,痛苦的事情就只由我一人来承担了。”
“一点都不好啊。”琴乃恼怒:“凭什么由你一个人来负担啊?你要偷偷摸摸地去为村子做事,放弃一切名誉,连自己的存在都干脆地抹去了,然后让我安心地待在村子里吗?!”
就在两人争吵之间,一道扭曲的漩涡在空中出现。宇智波斑从其中踏了出来,沉声询问道:“卓也,处理完你的事情了吗?”
拓人不再和琴乃多话,直截了当地对她施以写轮眼的幻术。
他接住软趴趴倒下的琴乃,冷然抬起面孔:“我这里解决完了,你先把佐助带走吧。那家伙的眼睛不太好了,要尽快给他移植鼬的眼睛才是。”
“这我当然知道。”斑慢悠悠地说:“说起来,你的眼睛也很不好了吧?你也只不过是‘晓’的一个战力而已,如果你死了,就由佐助来顶替吧。希望你可以如蝼蚁一般,多苟延残喘一会儿。……宇智波卓也。”
“你可真是不客气啊。”拓人面色未变,眉目带着冷冽之色:“我们是‘合作者’的关系,如果说我是‘战力’的话,那你也只是差不多的存在吧,彼此彼此。”
“别误会,我一早就说过吧?”斑半合眼睛,说道:“如果不是白绝碍事的话,当初累累如丧家之犬一般、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早就死了。如果对我满心感激的话,就在最后的战争中多出一份力吧。”
“比较碍事的是你吧。”拓人语气冰冷:“到现在都没能把九尾捉到手的废物,连一个十六岁的小鬼都搞不定的话,还是早点从月之眼计划中滚出去吧。”
斑的眼神越趋危险,看着拓人的目光里透着杀气,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敛去那股肃杀之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在这里动手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
……只是晓组织的战力不足,眼下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还不能对这个人动手。
而且贸贸然把他杀掉的话,恐怕也瞒不过真正的斑。
于是,他忽然眼神一变,动作跳脱夸张地向后退了三步,竖着双掌说:“嘛嘛嘛,不要那么严肃嘛,卓也君,人家只是开玩笑的啦,开玩笑而已。我先去和佐助君玩了哟!”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旁人并不知晓。
斑忽然出现在桥面上,将已近虚弱的佐助从第七班面前带走。还未来得及追击,处于昏沉状态的琴乃又忽然从天而降,笔直地朝樱的手里落去。
还好樱身有怪力,临危不乱,立刻接住了这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接住琴乃的同时,她内心也很疑惑——不扔给卡卡西不扔给鸣人,只往她的怀里扔是什么情况……
鸣人有些炸毛,慌张地说:“卡卡西老师,不是说那个家伙绝对不会伤害琴乃大姐的吗?!这、这该怎么办啊……先回木叶村吧?”
樱低下头,细细查看了琴乃的状况后,安慰道:“没事的,只是睡着了,身体没有大碍。”
鸣人一愣:“嗯?睡着了?琴乃大姐在这种时候都可以睡着的吗?”
没能达到此行的目的,卡卡西思考一会儿,决定先让第七班返回木叶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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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发不久,琴乃就苏醒了。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推测那样,将这次遇见拓人的事情一并忘记。
是拓人改变了想法,愿意让她记着这些事情了吗?
还是因为别的理由?比如他的眼睛已经不足以……
怀着重重心思,她返回了木叶忍村。
宇智波斑在五影大会上宣告了忍界大战的开始,这个消息已经在五大国的高层间悄然传开。在这关键时刻,木叶忍村的首领,临时火影团藏却死于佐助之手。大名们本欲再选出一位新火影,好在纲手及时醒了过来,可以继续主持木叶忍村的事务。
宇智波斑发动这场战争的目标是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
为了使得九尾不落入晓的手中,火之国借口以S级任务,将鸣人送至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在确定了鸣人的安全后,五大国开始为战争做起准备。
多年之后,战争重新降临忍界。
而在这场战争的阴云席卷时间之前,夕日红的孩子猿飞未来出生了,勉强给这阴云密布的世界带来一线闲暇与希望——至少,新的生命还会降临,火之意志也会不停延续下去。
尽管宇智波一族的牺牲换来了一时的和平,战争却在多年后以另一个理由爆发。
如此众多的牺牲,却只是将战争的脚步延迟。
谁都无法抵挡人心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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