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变了性别的陆小凤带着满脑袋的问号和感叹号,正想怼回去,突然,一把剑向他们直直刺来。
慧空嘴角一抽,手一扬曲起手指在那剑上弹了一下,下一刻那剑就断成了两节。
“他们手上是不是手汗多,剑都能飞出去,还不止一把。”
他小声吐槽了一句,一转头却发现陆小凤正一脸震惊的盯着他。
“看你年纪还未及冠,想不到内力如此深厚。”
“哈?哪里深厚了?这是他的剑质量不好啊,原料杂质太多,而且铸剑的时候也没有经过千锤百炼,剑身不是很均匀,找准地方轻轻一碰就断啦。”
“不信你看。”说罢他拾起地上的短剑,又弹了几下,其动作之标准,r让陆小凤不由的回忆起了儿时被父亲弹脑门的经历,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叮铃哐啷,剑由两节变为四节,掉到了地上。
“不可能,我们七杀的剑都是最好的……”
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一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他站在大堂中央,身边散落着几具尸体,眼睛则略带幽怨的看向慧空——以及地上的断剑。
“看样子你们是个组织,那你们用的剑应该是统一提供的。”
小杀手点了点头。
“这种统一提供的剑,论质量肯定比不上那种定制的。”
小杀手再次点了点头。
“你就没想过置办兵器的人中饱私囊的可能性吗?”
小杀手沉默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沉默了,只是并不是因为慧空的阴谋论。
“想不到是七杀的人。”陆小凤满脸严肃。
“江湖上有三大杀手组织,临江阁,青衣楼,七杀,临江阁是一年前兴起的,只杀罪大恶极之人,也算半个正道,青衣楼人数多,但是多杀江湖的三流高手,只有七杀……”
陆小凤接了下去,“不分善恶,但是非一流高手不杀,非朝廷重臣不杀,接的单子少,但是难度却最高。”
“同时也最神秘。”花满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是楚月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而且这次杀手的身手也不是很好,如七杀的人都是这个水平,那他们是怎么杀死那么多一流高手的呢?”
而那厢慧空还在继续问,“你手是有手汗吗?剑都抓不住?”
“不是,”小杀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差点把罗刹面具给挠下来,他又立刻手忙脚乱的把东西重新系上,“我来之前吃了只烧鸡……没洗手……嘿嘿……”
“烧鸡啊……好吃吗?”
“好吃!”
眼看着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陆小凤在无语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一定是个假的七杀!
哪有杀手是这么不专业的!
“这儿太乱了,我们先走吧。”陆小凤侧身躲过了一把飞来的椅子,说道。
“那司空摘星怎么办?”花满楼“看”了一眼在大堂看似躲的很狼狈,实则跑的优哉游哉的“楚月”楚小姐一眼,有点担忧的问道。
“他能出什么事?打不过还跑不过吗?而且我们是‘暗中’保护,再待下去就太引人注目了!”
陆小凤拉住花满楼想走,一转头,发现那边的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原来夜行衣还有这么多门道啊!但是你们大白天穿的不引人注目吗?”
“大白天谁会穿这个,我们都是出任务之前特意找地方换上的,不然你一个色我一个色看起来无组织无纪律,不利于打响我们的招牌,而且同一穿黑色也有利于在人群中找到我们的队友。”
“所以你们做完任务之后还要再找地方换回去?”
“对啊。”
“这样好麻烦。”
“没办法,为了有特点,‘七杀’这个名字本来就已经够土了,再没有一点特点我们就要混不下去了,就连这个面具都是我们老大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真不容易……”慧空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凤拉走了。
他立刻眼疾手快的拿出块碎银子扔到地上,“这钱拿来给你修剑!”
头一次见到这么有礼貌的人,小杀手拿起银子,热泪盈眶,“好人啊……”
陆小凤拉着人一口气跑出了三天街,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司空摘星已经摘掉了易容,翘着二郎腿在那边百无聊赖的坐着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陆小凤身旁的慧空,噗的吐出了嘴里的叼着的草茎,嬉笑道:“哟,陆小鸡,你出去一趟怎么还能拐回个漂亮姑娘呢?”
于是——
他也被打了。
你们当小偷的眼神都这么不好吗?那这行门槛有点低啊。
头发晃了晃,系统在一旁无语的吐槽道。
然而并没有人给他反应。
还是赶紧恢复能量吧,至少要把精神交流的功能给拿回来,不然吐槽每次都没人分享,多寂寞啊!
它无声的叹了口气。
“咦?原来你是个男孩子啊!”陆小凤听罢立刻笑嘻嘻的火上浇油道,说完之后立刻神清气爽,连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好了好了,”眼见着要发展成三方混斗,花满楼立刻跳出来当和事老,“谈正事要紧。”
慧空眉毛一跳,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有点好,从一个漩涡掉到了另一个漩涡。
于是他打算先谈自己的正事。
“你们提醒我了。”
“陆小凤,还钱!”
简单粗暴,干脆直接。
陆小凤的脑袋上再次出现了无数个问号。
司空摘星已经笑到桌子底下去了,“哈哈哈,陆小鸡你也有今天,姑……公子,他欠了你多少你尽管要,他不给我就帮你把他绑回去让他给你当苦力,哈哈哈!”
“我几时欠过你钱?”
“鸡脖子客栈。”慧空凉凉的提醒道。
陆小凤立刻想起来了,毕竟这么清醒脱俗的客栈名真的很少见,也不知道当年季老板取名字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有,那么恭喜他,他成功了。
“我当时……好像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帮派……”
“对,他们冲进客栈,砸坏了桌椅板凳,你逃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饭钱也没付。”
陆小凤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忍不住纠正道:“我那不叫逃走,叫战略性撤退。”
“还钱!”
“那……当时和我在一起的还有花满楼啊!而且我记得那客栈的老板没有这么年轻。”他及时把身边的友人拖下了水。
司空摘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盘瓜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那是我姑妈的……是我亲戚。”
“他吧,记账的时候记了你们两个人,”慧空把随身佩戴的那份名单给拿了出来,放到他们面前。
“你呢,打坏了三张桌子六个板凳,还有一对古董花瓶。而花满楼呢?他只破坏了两张桌子。”慧空指了指旁边的小字。
“你看看,你看看,你还不如一个瞎子!”司空摘星在一旁手舞足蹈,瓜子壳喷的到处都是,嘴角还粘了一个。
花满楼虽然是个瞎子,但他是个乐观的瞎子,他从不介意别人谈论他的眼睛,也不介意别人拿他的眼睛开玩笑,如果这个玩笑能让陆小凤吃瘪的话,他甚至不介意别人多开几个。
于是他笑眯眯的接着道,“看来陆小凤你是要注意一下了。”
“对啊,不如你也蒙个眼睛练个听声辩位什么的,省的到时候打起架来误伤桌桌椅椅什么的,影响多不好啊!”
司空摘星也笑眯眯戳了把刀子。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花满楼再次补刀。
陆小凤很委屈,陆小凤非常委屈。
“那两张桌子不是桌子吗?”
“那你就要反思一下你自己了,”慧空笑的母性十足,仿佛在看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看到花满楼的时候甚至想把那笔帐一笔勾销,而看到你的时候只想把上面的一千零五两全部算在你的头上。”
“哈哈哈,兄弟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司空摘星高兴的一拍桌子,塞了把瓜子到慧空的手里,“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胡耀。”
“好名字!”
“我也觉得挺好的,至少听起来不像是女孩子。”
“可是你看起来像……”
陆小凤掏出银子放到桌子上,在一旁默默的说道。
“陆小鸡,有种你把胡子剃了!”
慧空闻言转过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陆小凤的面部轮廓,然后他笑了,夹杂着幸灾乐祸同情和一丝感同身受,并且仔细思索起了自己留胡子的可能性。
但是很快就否决了,算了,有点扎手。
花满楼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遗憾自己是一个瞎子。”
系统觉得很欣慰,颇有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比自己地位还要低的人。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是因为什么瞎的?”慧空伸手揪住了躁动的头发,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小时候……被人弄伤了眼睛……”
花满楼说的含糊,显然是不想多说,那回忆对他来说显然并不美好。
慧空也没有追问,“你可以去找一下我师父,他也许有办法。”
陆小凤比花满楼还要激动,一蹦三尺高。
“你师父有办法!”
“我只是说也许,我在山上待了十年,除了做饭洗衣服这些事,其他的都是师父教我的,平日里生病了都是他来看病,除了采购生活必须品外,基本上不下山。”
陆小凤脑海中很自觉的勾勒出了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
花满楼却显得不是那么激动,他仍然淡淡的微笑着,温柔的像是拂过湖面的第一缕春风。
“我这些年已经看了很多大夫了,当瞎子也没什么不好,我能听到微风拂过湖面的声音,能闻到四季的花香,能摸到微凉的雨滴,失去了一双眼睛,但是却让我获得了很多很多。”
“我欣赏你的乐观,但是眼睛能让你获得更多,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身体有残缺,我不能保证我师父能治好你的眼睛,毕竟以你家的财力请到的必定是当世名医,不过扬州的风景不错,你若想去闻花香,听鸟叫,不妨去我那儿。这个时节山上的覆盆子应该熟了。”
“对啊,去看看风景也没什么不好,我们都好久没去扬州了!”
接着陆小凤又转过头对慧空说,“冲你这句话,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呛我的事了!”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慧空淡淡一笑,“不论你计不计较,我都会呛你。”
“这是一种乐趣!”
司空摘星伸头补充道。
陆小凤枯了。
慧空笑了。
不过……这么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糟糕!楚留香!
慧空立刻站了起来,足尖一点便朝神侯府赶去。
他们怕不是以为我掉茅坑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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