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田来说,每天最高兴的就是能与家人共享安稳的日常、经营饭馆以及与过去的战友团聚。而从四年前结束了上忍工作后,告别战场与任务的安田初起还有些对回归平静的生活太不习惯,甚至更多的是担心自己那三位一手带大、如今各种千秋的学生,其中一个便是突然下落不明、失去行踪的爱徒。
至于手头那张四人合照(也是安田班每人持有的‘全家福’),至今都被安田精心地保护好原件、还特地复印了一张摆在饭店的柜台,休息时可令安田静静坐下来,回忆过去一同修行和战斗的日子。
“你真是喜欢这张照片啊,番九郎,平时也经常擦拭它的相框。”
而每每在安田有些发呆的时候,妻子都会从厨房跑出来,伸手擦拭着围裙、带着笑容讲述,“其实我是不介意你印一张大尺寸的放在店里的墙上,只要你喜欢就好,亲爱的。”
“可挂在墙上什么……有些太夸张了吧?”
可是安田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不但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温柔妻子、可爱又聪明的儿子,安田班的另两位成员现在也都生成了上忍,平时一到放假还相约来饭店帮忙……使得安田幸运之余,也因为小木的失踪心生内疚。
五年前,那位他最为偏爱的弟子突然不明下落,连多次寻人也无结果,这使得人海茫茫下,安田班寻人无力只能接受对方生死未卜,从而变成了剩余几人心里的遗憾,只能在木叶为她的平安不断祈祷、一直到现在——
“安田老师!!”
“不好了安田老师!!!”
一时间,随着自己的意识一阵飘远,安田此刻坐在柜台旁还没能及时回过神,就看到面前有两个年轻的上忍青年一路奔来,嘴里还大叫着什么。
“黑田、久城,你们今天不是要去集合的吗……?怎么突然跑来了?”
安田顿时有些怔住,也抬头看着两位弟子喘着粗气将一本名册递上来,好一阵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田老师……刚刚上忍会议的时候,上头更新了叛忍资料……”
而久城一边说,另一边的黑田就跟发疯了似打开手册,飞快地翻到最后一页,“这是前两天才决定下来的消息,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别的村子的……”
“老师,是小木前辈……小木前辈现在被登记进了全国的叛忍名单!而且还是木遁忍者!”
“……”
话音一落,安田顿时仿佛有些精神恍惚,不过当他慢慢低下头去看着手册末页的那份资料时,那张少女的照片已成定局被印刷在表格左侧,以及白纸黑字地写着‘能力:木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木前辈怎么会突然变成叛忍?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
“老师,小木前辈难道会使用初代火影的秘术吗?可我认识的前辈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这些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对吧!”
“你……你们……”
这一刻,安田面对学生们的质问其实也说不出话来,但他确实感觉得出,即使三代目对于小木的事情并没有提及多少,可那位大人过去确实有过让自己特别留意下小木,而现在,眼前的叛忍资料背后到底是那个孩子经历了什么,安田根本不知道……,“你们先冷静下来,既然现在这本手册已经下发给你们了……就说明各大国都已经更新了新情报,不会有假的。”
语毕,黑田突然愤恨地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怒喝,“不会是这样的……前辈变成叛忍什么的……”
“不止是叛忍,因为木遁的能力她现在直接是超s级的叛忍啊……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有很多人追杀她?”
此时此刻,比起黑田有些失控,另一边的久城勉强还能保持着点理智,但都是在勉强罢了,“刚才我也拖了其他同伴询问什么情况,据说不久前小木前辈确实有回过村子……可是走的时候,她用相当残忍的手段杀死了同为木叶的忍者……一个人逃走了。”
说罢,久城慢慢抬手,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有些发颤地交到安田老师手里,“可这种杀人手段……换做是谁都不相信是前辈干的吧?”
“……”
一时间,安田下意识地将视线慢慢放下,看着照片中映着的画面是无数尸体横尸遍野、凄惨地被根枝尖锐的树木插死在地上,而地面已然血流成河,像极了一番地狱的景象。
小木,这五年里莫非你成长成这样……?
“安田老师,我们还是……我们要去一起去把前辈找回来?”
“我宁愿相信这绝不是前辈干的,也不要小木前辈变成什么叛忍!”
这一刻,久城和黑田分别在安田的面前倾述,或许只要安田一旦下定决心,他们两个就会立即出发,跟着自己踏上寻回小木的道路。
不过,那孩子既然回来了,也不愿出来见他们吗?
“不,别说傻话了……”
这个时候,安田闭上眼睛强忍心中的痛苦,将手中的名册轻轻阖上,“我不能让你们两个去冒险……我不能连你们也失去了……所以,就当是可怜我……这个‘中途退出’的无能老师吧。”
正因如此,小木……
你仍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啊。
***
有关于自己成为叛忍的消息,小木是在回到雨之国的当天在一场突发的追杀中知道的:来自木叶的木遁忍者·如有小木,不单单在五年以前就是村子的逃忍,更是杀死同伴无数……不可饶恕的罪人。
尽管小木心里清楚,当时跟着阿飞顺利逃出木叶时是没解决掉根部的事,可是她实在没想到,另一边的团藏即使得不到她,也能将事情做绝到将她直接挂上叛忍名单,为的就是让自己在外永无宁日、连片刻的安宁都享受不了,甚至——
五年前的晓美冥下落不明,也被团藏班门弄斧成是小木杀人在先、又为了逃避追踪而四处躲藏……
那个人怎么能这样……?
眼前,跳动的火焰似乎像在讽刺自己一样静静地燃烧着,黑发的少女恐怕早已忘记上次说话是在什么时候,只是看着天色很晚,身边的阿飞又是因为自己不能回家,一下使得小木的胸口便像有一千一万把刀顶在那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如今却被大家公认成是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高权势的力量?因为有这些权限……就可以随便糊弄事实?
“对不起啊……阿飞……”
“嗯?”
这时,小木的声音沙哑地响了起来,也使得坐在对面玩起石子的面具男有些呆住,立即像被召唤了似的一骨碌站起身,“木木干嘛要道歉?我没有生气哦。”
“我……果然是不该——不……如果那时候我能没有和那位大人起冲突,你现在也不会跟我一起流离失所。”
说着,小木慢慢深吸一口气,便抬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身子蜷缩起来,“今后你若是再留在我身边,必然会有受到牵连,所以阿飞……你还是离开我吧,至少现在目击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人不多……你还有机会保住自己安全。”
“……”
听到这些,面具下的带土在这一刻才将思想回到本体意识上,其实要想束缚住小木,团藏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帮了他大忙,不过即使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容不得对方好……那老家伙的想法直到现在还是这么极端。
可真要说现在满意了吗?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回木叶啊……
因此现在的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自找麻烦而已。
“现在又说让我离开的话,真的好伤心啊。”
话音落下,阿飞歪过头显得很失落,只是停下的自己站在对方身后,落地的黑影映着火光难免会显得有些诡异,“木木为什么总想着离开?难道跟我在一起真的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这五年时间……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阿飞,我现在成了叛忍……不止是木叶,其他忍村的忍者只要见到我,都会攻击我的。”
说着,小木顿时叹了口气,将头埋在膝盖上说,“所以放我走吧……比起让你陪我遇到危险,让我自己自生自灭得好。”
直到现在,你仍想着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却只能做到在逃避吗……
下意识间,带土自己已经抬起了手,只是停顿片段后才迈出步伐,最后站到小木的身后。
“你就放我走吧……这样一来出了什么事我也能自己面对,过去我做不到自己保护自己的事,现在已经可以了,真的没问题了。”
一时间,小木自己都感觉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她倒是很感谢这个时候阿飞竟然站在后面没有说话、耐心地听自己讲下去,直到那个人突然蹲下来伸手圈住自己,并将她往怀里一带——
“木木,别哭了。”
一句话的时间,那道声音就好像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使小木一下沦陷下去,就如黑色的湖水片刻凝过了头顶,令她深陷着连从对方怀里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没有……我没哭。”
然而少女拼命缩起肩膀地压下脑袋,却怎料对方反而将双臂收的更紧,整个人也都压在背上快要令她不能呼吸了,“你好重阿飞,别压着我。”
话音一落,小木显然已经无力去做任何挣扎,只是静等着对方自己松手,让她自由。可想着瘦削的背抵着后方那宽厚的胸膛,小木也不知何时涌起了一阵难以启齿的羞耻感,两人接触到的体温滚烫得令她开始晕眩,“别碰我……你没理由对我这么好。”
确实,没有理由……
带土明白他自己大可不用对小木这么好,只是作为‘阿飞’,是阿飞这个人格,收下了太多‘宇智波带土’对于小木的私心爱护,所以不知不觉地——
想要抱得更紧,紧到她没有能力再去别的地方。
“木木,要是你能听我的话就好了。”
低沉的声音此刻犹如凝黑色的陷阱将女孩紧紧地套住,可对方根本不知这个男人的想法到底怎么样,只不过在一次次反复‘迎击’开始松懈,直到现在这一刻再也抗拒不了,甘愿做个低声下气、祈求饶恕的一方。
“我……没有杀死同伴……没有杀死冥……”
这时,小木强忍地道出自己的心声,也慢慢将头抬高,实在难受地呼吸着空气,“可是现在,大家都说我是杀了同伴的罪人……我明明没有那么做……”
尽管知道那是团藏的目的、尽管知道比起这个更应该去调查晓的事……
可小木实在不能接受这种乱来的言论,哪怕独自藏起来,她也不敢想象外界如何议论自己。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但为什么还要……”
“我知道,你没有杀死同伴,没有做错任何事。”
突然,阿飞的嗓音压低得就好像不是平时的他,但这也终于令小木开始意识到曾经玖辛奈告诉她的一番话,令她的思绪有些停顿——
‘总有一天,世界上会出现一个能够包容你懂得你的人,在你开心的时候与你共享喜悦、在你难过的时候为你擦去眼泪……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
那个人,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心里的带土哥哥、也根本不是任何人,
他只是现在的阿飞,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阿飞...谢谢你,一直都陪着我。”
这时,脑海深处忽然涌起的想法如果要说是一时冲动的话小木宁愿坦言自己总算是想明白了:五年时间里,这个男人日日夜夜陪伴着她,尽管有时候疯疯癫癫得像个孩子,可和他一起的时间,总是自由自在得令她忘记那些苦痛,也好希望哪天两人能并肩走在蓝天下的日子再回来,“阿飞……其实在认识你之前,已经有好多重要的人从我身边离开了,所以这一次……如果连你也离开我的话......”
我会受不了的。
“......”
一时间,仿佛是要自己的心声掩埋到云雾背后,少女突然扭动着转过身子,就抬手搂上男人的脖颈,令自己严实地紧贴他的身躯。
可或许比以往更加接近对方,少女在拥抱时磨蹭到黑衣之下那微微贲起的肌肉曲线,而健硕结实的胸膛也对自己来说确实宽厚,就连那两条手臂只要轻轻一环,完全能轻松地把自己扣在身边,一点挣扎的空隙都没有。
“答应我,阿飞。”
少女此刻环过的一只手轻轻抚在男人的脑后,从而将嘴唇更加贴近对方耳边,平静又迟缓地讲出自己的愿望——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逃走,不要为我留下来。”
这一刻,蔚蓝色的双瞳开始沉淀起一阵难以理不清的情绪,而比起男人修长骨感的双手,少女的手就像是小孩子的,哪怕自己轻轻一动,攀在肩上的小手就能立即滑开,没能挣扎地滚下去。
“这是我希望你能为我承诺的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语毕,小木又慢慢从阿飞的身边拉开距离,抬起头静静凝视着那张面具。不过说实话,这个时候的阿飞真的出奇的安静,也令小木开始好奇,面具下的这个男人现在是抱着怎么样的样子注视着自己。
可是小木心里知道,此时此刻她想迈出一步,踏过能够突破自己与阿飞之间、那张面具的距离……
“……阿飞。”
大概着了魔吧,无数炫目的情绪开始在小木的脑海里轰炸不断,但无论积极面对还是消极应付,小木明白她在辅助自来也调查晓的同时,也同样以鼬为目标、势必要将他活捉带回木叶,而这两项夙愿无论哪一边,对于现在她这个被判为超s的叛忍来说,自己的生命任何时候都有被夺走的可能。
因此想要告诉谁……或是感谢所有对自己温柔相待的人,特别是眼前的这个人非常特殊、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
但同时,似乎察觉到对方的手已经搭在自己的面具上,长期躲藏在面具之后的带土第一时间就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腕,稍显用力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对不起……我不会勉强你。”
而小木很快识趣地停下,只不过正想收回的双手却被一下紧紧地反扣在两边,黑发的男人便靠近上来,隔着面具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可以吗?这样真的可以吗?
一时间,带土有些察觉到他与小木之间正存在着什么开始越距,而这是好是坏现在谁都说不清,只是这一刻起他终于明白:小木决定选择(喜欢)‘阿飞’,那个假的、只为抹去自我的身份。
当一个人撒下一个谎,就会为了圆满它而撒下一百个谎。
在过去带土一直以为那只是把话说严重了,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感觉有什么彻底回不了头,甚至连本该空荡荡的胸口也开始溢出些许,到底是谁该接手、又是谁该丢弃的情愫?
不……不对,他理应清楚,自己的计划中必须保留什么、丢弃什么,
因此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顺其自然,并以另个人的身份,将她死死地留在身边——叫她再也离开不了。
“阿飞……?”
这时,小木看到对方忽然松开抓住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那张面具上,“你……?”
可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回应的打算,只是伸手将面具缓慢地转到左边,露出鼻梁之下、下颚之上的部分。
但也从这一刻起,小木总算看见了属于面具之下的这个男人的面颊部分,尤其是右侧的脸像是受过什么重伤,一道道粗糙的疤痕仿佛将那里割得支离破碎,一看便知道毁容程度非常严重,令谁都不敢提起勇气去凝视面具下的真貌。
“还疼吗?”
可是小木没有在意,她本就不爱计较这些,只是在看到对方愿意露出一部分面孔对着她,已经很是知足地抬起手,轻轻碰着那露出的部分。而对方的嘴唇,一道伤疤已然割开下唇的左侧角落,使那里就像一座孤岛,触碰时还能揉开唇瓣处的断层。
“……”
但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松开的手在这时慢慢攀上对方的后颈,一下便将她带到面前,用唇轻轻碰了下那片唇瓣,才慢慢拉开距离、停在眼前一动不动。
然而这一举动,轻轻的吻却令小木全身都像着了火似的,或许直到刚才她还没想过自己能大胆到与这个男人接吻,只是回过神后,落在唇上的余温令她再也思考不了,使得这次换她将手伸在他的脖颈两旁,凑近上去亲自蹭了下那个人的唇纹,甚至一来到伤疤处又贴近了些,像是在他的嘴角上落下一个吻。
柔软、清甜,仿佛从这一刻起是世间将它最美好的事物落在他们眼前,而鼻尖更是隐隐有一丝暧昧难耐的湿热气息开始游荡萦绕,使得其中一方彻底控制不住,抬起大手更加用力地抓住落入指间的长发以及肩头,将对方一下放倒在地、在收紧的怀抱中攻进那润泽的唇瓣。
“唔……嗯呜……”
不敢置信,真的不敢置信,可脑海里现在的一切感受都是清晰的,也清晰得令少女记得方才那唇齿间的温软清甜如何直捣进来,现在又是怎么在她之上辗转不停……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这个人就算没有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阿……阿飞……”
一时间,小木有些被吻得晕眩,便赶紧拉开面前彻底压上来的男人,令他的嘴唇在离开之际,带着一根银丝落在唇边,“够了……已经可以了。”
仿佛像在安慰一个拼命撒娇的孩子,少女此刻半眯着泛着泪水的眼睛,视线模糊不清地看着面前将双臂枕在自己身下的男人——
“答应我啊……即使丢下我……也没关系的。”
之后,少女便没有在说话,只是抬起手将男人曲起的后背抱了下来,让他靠着自己入睡……
大概,这样对于小木来说,也更有安全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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