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玄看见四周看向他的奇怪眼神,连忙尴尬笑了笑,坐了下来。
“江月白,你是不是故意的?”路玄瞪着眼睛盯着江月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啊。”
“好啊你个江月白,装的和个小白兔似的,也会使坏了。”
江月白闻言,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看的路玄一呆,心头些许的怒意便烟消云散了。
白鹿书院只有上午有课业,先生会帮忙讲解修行中遇到的问题,下午就是自由修行的时间了。
“江月白,江月白。”
吃饭吃到一半,就消失了的路玄,一把推开江月白的房门。
路玄一眼就看见了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的江月白,刚准备修行的江月白就被路玄一把拽了起来。
“路道友,为何如此匆忙?出什么事了?”
“来,你坐下。”路玄不理会江月白的问题,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细心的涂在江月白的手掌上。
掌心上的触感微凉,让受了戒尺的手掌舒服了不少。
轻轻的瞥了一眼,路玄认真的样子映入了眼底。
“江月白,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挨过打?”
路玄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江月白的凝视,江月白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
“路道友为什么这么说?”
“看你挨打时候的状态就知道了,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路玄道:“挨过打的都知道,挨打的时候就要绷紧肌肉才能较少痛感,你倒好,傻乎乎的受着。”
“原来是这样,多谢路道友。”
“书院的先生人都很好,就一点,喜欢打戒尺,你可要小心点,否则会皮开肉绽的。”
“多谢路道友指点。”
“你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
“没有!”
“那你犯了错,你哥是怎么惩罚你的?”
“祖祠思过啊。”
“你家没有家法吗?难道你家家法没有打人的?”
“有啊,只是兄长不曾对我用过家法。”
“你可真幸福!”
“路道友难道总被责打吗?”
路玄翻了个白眼:“路道友,路道友,我说江月白,你能不能不这么古板,就不能叫名字吗?”
“嗯,”江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总是记不住名字。”
“什么?”路玄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你叫路……”江月白皱眉想了想:“路鹿?”
“再想!”路玄简直被路鹿这个名字雷的外焦里嫩!
路鹿是什么鬼?我还梅花鹿呢!
“嗯,”江月白咬了咬下唇:“路途?”
“不对!”
“路遥?”
“再想!”
“对不起,我想不起。”江月白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我从小就记不住别人的名字,真是抱歉。”
“不是吧你?”路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月白:“那你其他的事情记得牢吗?”
“记得牢的,”江月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有名字记不得。”
路玄坐在地上看着江月白:“那你也太惨了吧,你这样能交到朋友吗?”
江月白宛若清泉般的眸子暗了暗:“我确实没有朋友,江氏的族人畏惧兄长,不敢与我交心,我也不曾外出。”
“嗨,这有什么?”路玄看着那双暗了光彩的眼睛突然有些难受:“以后你就有朋友了,那就是我!怎么样?开不开心?”
“真的吗?路道友?”江月白的眼睛亮了一下,希冀的看着路玄。
“真的,路小爷我说话算话算话。”路玄拍拍想自己的胸脯保证。
“那,你叫什么?”江月白颇为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路玄突然一口气闷在胸口,有一种想暴打江月白的冲动。
路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我叫路玄!路途的路,黑色的玄!”
——
这日,清晨的天气很好,路玄趴在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笃笃笃!”
“小路!小路!你醒了吗?”
清朗的男生顿了顿,轻轻的推开了门,一个身着月白色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当时还略显稚嫩的少年,已经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颇有其兄江水寒的风范。
江月白看着极其没睡相的路玄,无奈的摇摇头。
伸手推推他:“小路,快起来,再不起来可就要迟了。”
在江月白锲而不舍的推搡之下,路玄十分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三年的时间,不仅江月白成熟了,路玄也硬朗了不少。
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如今看起来更加俊朗了:“小白,怎么了?”
“昨晚就和你说,不让你喝那么多,到底还是起迟了,我们就等着挨先生的戒尺吧。”
路玄一听这话,一下就清醒了,猛地坐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啰啰嗦嗦的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江月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一路飞窜的路玄向学堂赶去。
当路玄和江月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堂的时候,学堂里却不像以往一般传来先生讲道的声音,路玄和江月白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玄鬼鬼祟祟的往学堂里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都在,但是最前方属于先生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路玄,江月白,快进来,先生还没来!”眼尖的萧寒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露出的那一颗脑袋,还有一旁若隐若现的那抹白色。
路玄和江月白在平日里坐的位置上坐好,路玄开始向四周打听情况。
“萧寒,今天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从未见先生迟来过。而且不只我们的先生迟了,就连其他学堂的先生也没来呢。”
“你怎么知道?”
“刚才听隔壁的小师妹说的。”
“百事通,你知道吗?”路玄见从萧寒那里问不出什么,便也懒得理他,看向旁边另一人。
“路玄,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叫柏仕曈,不叫百事通!”唇红齿白的小胖子,不满的拍桌子抗议。
“哎哎,这不重要,快说说怎么回事!”
“哼!明明很重要!”柏仕曈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可是还是回道:“听说是因为书院下辖的一个矿山,出现魔物的事情。”
“魔物?”
“这不是十日前的事了吗?”
“是啊是啊!”
“当时不是还派了几位师兄师姐过去吗?”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吧,否则先生们怎么会都不现身呢?”
……
“喂!百事通,你这消息到底准不准啊?”路玄长腿一伸,身子向后一靠,把脚搭上了桌子,毫无形象。
“不准!你最好别问我!”柏仕曈瞪了路玄一眼,有些生气。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还生气了?”
路玄和身边的人闹着,一会站上桌子,一会蹦到别人那里,没有一刻安宁。江月白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静静的看着,不阻止,也不参与。
路玄一回头,把江月白的神情看了个正着。
江月白猝不及防之下,闪躲不开,悄悄的红了耳根。
路玄见状心里不由暗暗发笑,三年了,难道这美人儿终于开窍了?
最开始,路玄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江月白的时候,十分抗拒,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断袖。
那段时间,路玄总是偷偷的躲着江月白。
每次远远的看见那抹白色,就提前避开。
就算迎面撞上,也就是简单的敷衍两句,就赶忙离开。
弄得江月白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路玄。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路玄发现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
越躲避,越想念!
最后,路玄只能心里暗叹,好好好,我认输!
再说了,男的怎么了?小爷喜欢的男人比女人还好看!
想通了之后,路玄也就不再纠结了!
路玄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拿下江月白这个纯情小白兔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江月白看似温和有礼,不经世事,但是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路玄原来追女孩的套路在江月白这里完全行不通。
如果送礼物的话,江月白也不会拒绝,只是很快就会回赠一份,以示礼貌。
如果说什么挑逗的话,江月白也只是温和的笑笑,没有什么回应。
如果故意冷落江月白的话,江月白也只是温和的问问怎么了,也不会生气。
千般方法,万般无奈之下,路玄就想了个坏招,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啊?
路玄眼珠一转,就想了个办法,灌醉他!
对于自己的酒量,路玄是很有信心的,于是,路玄就随便找了理由,拉着江月白喝酒。
结果,成功的灌醉了……自己!
路玄路小爷又岂是随便放弃之人?
于是,一计不成,便生二计!
路玄去买了一颗丹药,事先服下,用以抵抗酒力,这次,路玄如愿以偿的灌醉了江月白!
就在路玄以为自己可以奸计得逞,独拥美人一夜的时候,却发现,江月白虽然醉了,但是警惕之心却丝毫都未放下。
路玄想虽然美人不能安安静静的任其享用,那就凭实力弄到手,反正江月白醉了,也记不清楚。
到时候,自己在身上弄点伤,还可以诬陷是江月白用的强,然后让江月白负责。
结果,路玄又失败了!
路玄万万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江月白,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就算喝醉了,自己竟然也不是对手。
好吧!
不愧是江氏子弟!
不愧是绝世天才的亲弟弟!
路玄在心里暗暗嘀咕,愤愤不平的睡觉去了。
第二日,路玄就在心里感叹因果报应啊!
因为前一晚江月白被路玄灌醉,起的迟了,路玄为了叫江月白起身,废了不少力气,二人就双双被先生抓包。
酗酒加迟到,不仅罚了戒尺,还被关了三天禁闭。
此后,路玄也就断了使用套路拿下江月白的方法。
既然捷径不成,那就润物细无声的慢慢来吧,反正小爷有的是时间。
可是,江月白比路玄想象中难搞的多!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路玄竟然还未成功!
甚至留下都以为自己会因为迟迟拿不下江月白而会不耐烦,选择放弃。
但是,路玄却发现,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却愈发的喜欢江月白了。
江月白此人喜欢安静,平时里不是修行就是看书,除了路玄,和其他人都不是特别亲近。
想到这里,路玄不由得暗暗猜测,那自己在江月白的心里,应该也是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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