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臂把付晚晚揽在怀里,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
付晚晚倒也配合,还把双手都环抱到陆长安脖子上。眼睛闭着,嘴角微翘,是个全然依赖的表情,依偎在陆长安怀里。
陆长安脸色一直沉着,黑云压城,他抱着付晚晚进了别墅,老李也来回话,说是已经将黄小姐送回住处楼下,黄小姐说她可以自己上去,老李就回来了。
陆长安“嗯”了一声,不再搭话。
今夜无月,老李在暗处悄悄看陆长安,觉得他好像处在发怒的边缘,回完话,便自己回去休息了。
陆长安抱着付晚晚进了别墅,保姆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她的眼色远不及老李,连连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陆长安怀抱付晚晚径直上楼,留给她一句话:“煮碗醒酒汤。”
“哎。”保姆答应着去了。
陆长安上楼梯上到一半,想,多亏上次死皮赖脸去过她卧室一回,不然结婚三年,他都还找不到妻子的房间。
到了二楼,他一脚踢开付晚晚的房门,付晚晚被这声响震醒,在陆长安怀里拱了拱。
陆长安更烦躁了。
他走进房间,想把付晚晚往床上一摔,但真正落实到行动,却还是又轻又缓地将她放了下来。
付晚晚从人肉怀抱落入床上,不满地“哼哼”两声。
陆长安松了松领带,转了转脖子。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积攒了六年的表白,被付晚晚一句“哦”打发了回来,陆长安说不心冷是假的,他打算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下来。
偏偏,石守峰的晚宴,付晚晚也去了;偏偏,石守峰还对付晚晚不怀好意。
陆长安怎么能忍?
付晚晚躺在床上,陆长安发现她高跟鞋还未褪去,便蹲下去给她拖鞋,她的脚却不老实,又蹬又踹。
陆长安终于把她两双鞋剥掉的时候,付晚晚突然笑道:“痒……痒……”
她的脚胡乱踢,一下子踢到了不该踢的地方。
说是踢也不准确,因为她只是刮了一下,并不重,但这点力道,在陆长安这,便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陆长安豁然起身,俯身压在付晚晚身上:“付晚晚,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声音沙哑而低沉。他从未对付晚晚吼过,如今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付晚晚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无知无觉无畏,她瞪着朦胧的双眼,轻轻说道:“知道呀。”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陆长安的脸颊。
陆长安僵了一下,呼出的热气喷到了付晚晚的脸上,付晚晚说:“好热。”
“想不热吗?”陆长安问。
“想。”付晚晚说道。
陆长安垂下眼,付晚晚又伸手扒他的眼睛:“陆叔叔,你怎么了?”
这是付晚晚清醒的时候绝问不出来的话,但此时她醉着,身体都做不得主了,却还问陆长安怎么了。
陆长安的心里忽然生出了满足。他压制住体内的烦躁,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没事。”
“哦。”付晚晚应了一声,好像很不高兴似的,嘴都撅了起来,“可是我好难受。”
陆长安一手柱在床上,支撑自己的体重,另一只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抚摸付晚晚的脸颊。
这是他梦寐以求魂牵梦绕的女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以让她不那么难受。
陆长安的心里充满了挣扎,他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却也不想看到付晚晚如此难过,最重要的,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已经无法忍耐了。
三年里,陆长安很少回家,付晚晚只当他夜生活无比丰富,乐不思蜀,却不知他是不敢回来。
他怕他做出出格的事,尽管夫妻之间做那件事最正常不过了。
陆长安觉得,他现在在被欲望和理智来回撕扯,欲望告诉他,你要遵从本心,你这也是帮她,你不是不忍他受苦吗?
理智告诉他,你要敬她爱她,怎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陆长安一颗心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付晚晚却是等不及了,她的眼神已经不甚清明,身体像一条出水的活鱼似的扭动,她只说:“好难受。”
陆长安问她哪里难受,她又说不出来。
陆长安轻声问她:“想不想陆叔叔帮你。”
付晚晚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想还是不想,她只知道,她现在像是全身都发烧了一样,又热又空虚。
陆长安将用额头抵住付晚晚的额头,倒是没觉出热——他身体也在发热。
他只是想让自己冷静,可低着付晚晚的额头,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会改变付晚晚对他的态度,她会不会知道她是一个女人,以后还会是个母亲。
这个想法让陆长安兴奋。母亲,如果付晚晚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任性妄为?
陆长安闭着眼,和付晚晚额头抵着额头,耳畔充满忍耐的、压抑的耳鸣。
付晚晚却在这时,抱住了陆长安。
像是一个邀请。
像是鱼儿渴望水源。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
陆长安抬起头,双手捧住付晚晚的脸颊,急切地说:“你知道我是谁,是吗?”
是,只要她说是,只要她是清醒的,陆长安想,我今天就不做君子了。
可付晚晚看着陆长安,眼神却聚不到一起,她只是喃喃地叫着:“妈妈。”
陆长安听到这个称呼,瞬间冷静下来。
付晚晚的母亲生完付晚晚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她六岁大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母亲和付老先生感情甚笃,死后付老先生也没再娶妻,一个人把付晚晚拉扯长大。
如果不是难受极了,付晚晚平时是决计叫不出“妈”这个字的。
陆长安想起他初见付晚晚那天,那时候付母的身体已经不是很好,却因为过年的原因强自支撑,想必是一位要强的女子。
陆长安艰难地从付晚晚身上起来,他的领带已经歪歪扭扭,索性拽了下来。身上的某个地方涨得发痛,他也无暇去管。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家庭医生陈枫的号码。
敲门声适时响起,陆长安打开门,接过保姆送来的醒酒汤,吩咐她一会儿给一位先生开门。
陆长安顾不了身体的剑拔弩张,把装醒酒汤的碗放到床头柜上,便俯身去剥付晚晚的衣服。
付晚晚“哼哼”几声以示反抗,不过因为她的力气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陆长安轻易就把她的衣服脱掉。
然后换上睡衣。
他又去房间自带的卫生间把毛巾用水浸湿,回来为付晚晚擦额头和脸颊上的汗。
做这些的时候,陆长安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机器人,将所有旖旎情思都抛在脑后。
只有身上的某处提醒着他,欲望始终未消除。
陈枫很快到来,作为家庭医生,他极具医德,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在为付晚晚挂了一针吊瓶之后,临走前,他却破天荒地对陆长安说:“陆先生,我很敬佩您。”
陈枫走后,陆长安苦笑。他从不自诩好人,也不把自己归到坏人那类。
只有在付晚晚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充当好人、君子。
付晚晚安眠后,陆长安才去浴室冲凉,一边冲一边想,他陆长安还不至于通过药物得到一个女人。
这是他的自尊与骄傲。
但因为对象是付晚晚,陆长安的意志力还是经受了极大的考验。
冲完凉陆长安在凌晨时分离开,嘱咐保姆,等付晚晚醒过来后,告诉她只是发烧了,挂吊瓶之后已经退烧,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让她一定要说。
保姆似懂非懂地点头。
陆长安觉得这保姆好像有点呆头呆脑的,又嘱咐了一遍,才离开。
付晚晚在中午才醒过来,只觉得全身乏力,每个骨头都是酸的。保姆的确按照陆长安嘱咐的告诉她,说她昨晚发了高烧,先生请了医生过来点滴才好。
付晚晚看右手手背上的针眼,想,我怎么记得昨晚做了春.梦呢?
难道高烧真的会让人烧糊涂?
正在犹豫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付晚晚接起来,对象是黄桃。
黄桃声音又哑又无助:“晚晚,怎么办,我好想和人一夜.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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