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晚看到了陆长安,陆长安却是没看到付晚晚,他就着美女的手点燃了雪茄,吸了一大口,向美女脸上喷去。
烟雾中美女娇笑连连。
陆长安也言语带笑,低声和美女说着什么,又引得美女双腮绯红,粉拳锤他胳膊。
付晚晚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长安,他从容潇洒,甚至有几分流氓气,把那美女惹得又笑又恼。
原来他也会这样待人。
石守峰的生日晚宴,陆长安来也是应当,付晚晚没考虑到这点。
当今娱乐圈,能和陆长安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石守峰一人了。
看了两眼,便不再看了,付晚晚跟上黄桃,那边厢黄桃已经被白小羊硬灌了几杯酒,在低头和石守峰说着什么话。
石守峰坐在沙发正中,一手揽这个红裙女郎,一边还依偎着一个嫩绿美人,当真是倚红偎翠。
只是身形硕大臃肿,往那一坐,好像一尊佛爷一般,轻易挪不得地方,尤其是他那圆滚的肚皮,也不知红裙女郎怎么下得去手回抱他。
他长相还好,慈眉善目的,确实有点佛像。
只见他低声说道:“黄小姐,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我听小徐说,要不是他几次三番邀你,你还不来呢。怎么,我石家就是淫.窟魔洞不成?”
黄桃天生胆小,虽然在娱乐圈混了三年,也算经历过大的阵仗,但被石守峰这般人物如此问话,还真是第一次。
她笑道:“石老爷子说笑了,我哪敢啊,徐哥和我说您叫我来,我欢喜得不行。”
“你叫我什么?”石守峰不乐意了,他旁边的红裙女郎也笑了。
白小羊赶忙打圆场:“什么‘石老爷子’,都把我们石哥叫老了,来,叫石哥。”
黄桃看着石守峰,觉得他虽然过得是五十五大寿,但就他那长相,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哥”字在喉咙里打了两个滚,终究没叫出来。
黄桃好歹混了三年,叫哥其实也没什么,娱乐圈里,谁不是谁的哥,谁不是谁的妹呢?但这声哥若是叫出了口,接下来怎么办?石守峰让她留下来陪他怎么办?
都是人家妹妹了,还能拒绝人家吗?
黄桃不叫,倒不是为着脸面,而是怕他得寸进尺。毕竟他已经向徐维京那么明确的表明“心意”,她更应该主动和他划开界限。
石守峰的面色阴沉下来,慈眉不见了,善目不见了,瞪着一双眼睛,问:“怎么,嫌我老?”
黄桃心说是啊是啊,你都可以当我爷爷了。不过一想到现在的境遇,还是硬着头皮说:“石总,您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我是小辈,怎么会嫌弃您老呢?”
这话不软不硬的,是个小钉子,石守峰手挥了两挥,身旁两个红绿灯自动站起推开,训练极其有素。
石守峰抬了抬下巴,对左侧坐着的人说道:“富老弟,这就是你教导出的艺人?”
黄桃往那边看去,只见坐在那里的“富老弟”正是她的前东家,明辉影视的老板,富孝明。
富孝明被石守峰问话,慌忙起身,态度恭敬,明辉是个小公司,在石守峰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尽管富孝明的年纪和石守峰不相上下。
富孝明斥道:“黄桃,石总让你叫哥,那是抬举你,别不知好歹,快叫。叫完你赶紧走,别到处给我丢人现眼!”
黄桃眼睛里有一泡泪,就是不肯滑下,听了后边半段话,却终究还是落了一滴。——不是因为呵斥,而是为他话中的回护之意。
她在明辉三年,经纪人徐维京眼睛里只有钱,后来白小羊来了,眼睛里便只有钱和白小羊。
如今她已经和明辉解约,到这般难堪的境地,老板富孝明没落井下石,她已经很感激了。
只是她叫完,真的能走吗?谁放她走?富孝明在石守峰面前,什么都不是。
黄桃闭眼挣扎了一瞬,再睁眼,面上已经是一派平静,她张口,要叫出“石哥”。
任谁都知道,她叫出这声“石哥”之后,会发生什么。发生什么,都太理所当然了。见怪不怪,说不定还会有白小羊之流,嫉妒她得宠。
付晚晚像穿行的云,慢慢移了过来,在黄桃堪堪张口之时,挽住了黄桃的手臂,她一手拿着高脚杯,一边对石守峰道:“抱歉石总,黄桃没您这么尊贵的哥哥。”
说着,就要拉着黄桃离开。
石守峰本来已经等着黄桃叫“哥”了,谁知半路又来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刚要发怒,却又把付晚晚上下打量一番。
付晚晚头发盘起,脸小,面上无喜无怒,脖颈细长,穿一身深蓝礼服,并不是很暴露,和黄桃站在一起,一冷一热,正是一对风格迥异各擅胜场的姐妹花。
石守峰微微笑了,笑得像一尊欢喜佛。
“别啊,来都来了。”石守峰笑得别有深意,“能这么容易就走?不叫就不叫吧,你们年轻不懂事,我哪能当真和你们计较?”
“你们”竟是把付晚晚也包括在内了。
石守峰又做回了慈眉善目的扮相,挥挥手:“去吧,去那边找你们年轻的小朋友玩吧。我知道你们都嫌我老喽。”
他面上一带笑,就有几分和颜悦色的意思。红绿灯美女又回到他的身侧,白小羊也咩生咩气地过去敬酒,那边肖普生又换了一支新的曲子,
没人再理会黄桃和付晚晚了,付晚晚牵着黄桃走出这令人压抑的小客厅,出去另一侧客厅找蒋牧之。
蒋牧之已经吃光了一串香蕉,此时竟然席地而坐,眼睛一直盯着往来人群。
付晚晚走到他跟前,问:“怎么样,找到凌子默了吗?”
他们来的算是晚的,如果现在还没来,那应该就不会出现了。
“没。”蒋牧之摇摇头,“倒是看到林天桦了,你看——”
他伸手一指,付晚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天桦穿着裁剪精致的紧身西装,正和徐慧馨交头接耳地交谈,看样子谈得很是投机。
付晚晚对徐慧馨的认识仅限于和陆长安的绯闻,难得好印象;对林天桦,则是视频中那“精湛的演技”,印象也实在糟糕。
她问蒋牧之:“难道真的只能选他了?”
蒋牧之回答:“林姐说了,还有一个新人小生,起点高,第一部电影就是许自正的文艺片,叫沈夜白,你知道吗?”
“不行。”付晚晚摇头,“我看过《春风过》,他好像刚成年。——找他拍情.色片,我有罪恶感。”
蒋牧之吐了吐舌头,非常真诚地问:“付大作家,你有竟然还会有罪恶感?”
付晚晚也非常严肃地回敬:“蒋大导演,你没有,不能证明我没有吧?”
两人互怼完毕,付晚晚说:“我们回去吧,省得那老头子逮着黄桃。”
黄桃已经恢复过来,嘻嘻笑道:“这对你经过大风大浪的黄桃姐姐来说,一点都不算事。”
付晚晚说:“黄桃姐姐?我敢叫,你敢答应吗?”
黄桃比付晚晚还小上一岁,此时非常不要脸地说:“怎么不敢,你敢叫,我就敢答应!”
蒋牧之也站起,三人向门口有说有笑地走去。
有侍者送上酒来,蒋牧之来者不拒,一下子拿了三杯,递给黄桃和付晚晚:“蹭吃蹭喝到底!”
付晚晚和黄桃都笑,接过酒杯,喝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白小羊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牢牢抓住黄桃的胳膊,叫道:“黄姐姐可不能走,石哥没让你走。”
往付晚晚那看了看,说:“这位姐姐也不能走!”
说着,石守信已经由红衣女郎扶着,从小客厅走了出来,众宾客见到寿星公出来了,都是好一阵鼓掌外加恭维。
付晚晚三个不尴不尬地站在人群里,打算等他回去,就偷偷走掉。
石守峰作为寿星公,当着大家的面,发表了一顿感慨,无非就是多谢加上请大家玩好,说他最爱看年轻人玩。
前面是客套话,说道“玩”的时候,他矮小肥硕的身影都散发出了光芒。
说完,还特意屈尊走到黄桃和付晚晚面前,别有深意地道:“二位小姐更是不要拘束,我石某人是很好说话的。留下来玩一玩,累了也有地方给你们歇着,急着走干什么嘛?”
付晚晚刚要回话,只见陆长安从石守信身后走了过来,挡在石守信和付晚晚之间。
石守信道:“陆老弟,怎么,你也看上二位小姐了?”
陆长安的身影很高,挡在付晚晚面前,付晚晚完全看不到石守信了,只能听到他说话。
陆长安笑道:“当然,不瞒石兄,这位黄小姐的朋友,正是陆长安的妻子。哪有丈夫看不上妻子的道理?”
“这……哈哈……”石守信反应过来,唯有大笑,不止是他,这次石守信寿宴,几乎整个娱乐圈的人都到场了,对陆长安的话,也是惊叹不已。
无数道视线落到付晚晚的身上,付晚晚只是垂着眼,根本不去看。
石守信拍着陆长安的后背说道,“哎呦,陆老弟,你怎么不早说呢?”
陆长安也和石守信笑,正像一对真正亲厚的兄弟。
笑完了,陆长安要带妻子回去,石守信哪有理由拒绝,连声道陆老弟的妻子真是人美气质佳,陆老弟福分不浅。
陆长安带着付晚晚三人出来,他吩咐老李开车送黄桃回家,另外自己开车载了付晚晚回家。
至于蒋牧之,则是管都不管。
蒋牧之还震惊于付晚晚竟然是陆长安妻子这件事,根本没反应过来陆长安已经把他丢下。
看着两辆绝尘而去的车子,他这位没车的导演,只好徒步走回出租屋,就当行为艺术了。
付晚晚披着陆长安的衣服坐在副驾驶上,陆长安亲自开车,他目不斜视,脸上一派肃然。
付晚晚今晚喝了点酒,所以话也非常之多,她问:“你生气啦?”
陆长安没理她。
第一次,陆长安没理她。
付晚晚觉得新奇,笑道:“原来你也会不理我。”
陆长安确实十分生气,她生气付晚晚为什么不告诉他,她要去石守信的晚宴。自从付晚晚要拍电影以来,有太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想像。
比如那天和蒋牧之夜半压马路,比如这次和黄桃他们参加宴会。
付晚晚以前在家老老实实呆着搞创作,他怕付晚晚憋坏了,千方百计让她交朋友出去玩;如今付晚晚终于找到事情做,他又有种付晚晚不能始终在眼皮子底下的失落感。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把付晚晚绑在身边,就在他视线之内。视线之外,哪都别想去。
可他又不能这么做,付晚晚不是只供人观赏的鸟,他爱付晚晚,不想成为锁住鸟儿的笼子。
到家的时候,陆长安终于回答付晚晚的话,他说:“不会不理你,永远都不会。”
可付晚晚已经倚在靠背上,半睡半醒。
陆长安看着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她嘴角的笑绝不是清醒时会做出的表情——那样甜美,那样诱人。
陆长安轻轻推了推付晚晚:“晚晚?”
付晚晚却发出一声类似呻.吟哼声:“陆长安,我好热。”
陆长安眼色一沉,付晚晚喝的酒里,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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