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颁奖典礼

    介于第二天还要去参加舞台，所以蒋梓阳一大早就坐着飞机赶回来了，连口水都顾上喝。

    他之所以这么十万火急的赶回来，并不是因为他已经热爱舞台热爱到了这个地步。

    而是今天有颁奖典礼。

    从前几周的音源排名来看，他们这个组合还是很有希望夺冠的。

    倒是也不枉费蒋梓阳这么费心竭力的去暗示自己的粉丝去给组合打榜了。

    因为现在中国的搞笑艺人还是少数，所以并没有在这一方面设立什么奖项，以至于蒋梓阳虽然已经出道两年，但最近得过的一次奖杯，还得追溯到五六年前他还没毕业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几年的内地娱乐圈发展的越来越快，本来娱乐圈的小鲜肉就一把一把的，现在更是像韭菜一样，割不完就长。

    OST才出道两年，前面有出道五六年粉丝数目都固定下来的前辈压着，后面又有新鲜面孔加持青春活力的00后爱豆横行当道。

    夹在中间的他们，比奥利奥里面的白色奶油还要难以呼吸。

    蒋梓阳坐在嘉宾席的第一排，因为马上就要轮到他们表演了，所以Cody正蹲在他身边借着舞台晃眼的灯光紧急给他化妆。

    至于蒋梓阳，他正紧紧的盯着舞台上表演的某个组合。

    就在这时，一杯香蕉奶昔突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蒋梓阳微微蹙起眉头，习惯性的就要拒绝。

    但那只手似乎十分的坚决，说什么也要塞到他手里。

    蒋梓阳没好气的结果来，起身准备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

    毕竟他现在虽说没有以前那么讨人烦，但是谁又能保证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里面会不会掺杂某些东西？

    “最后的舞台？”

    熟悉的声音拦下了蒋梓阳的步伐，他抬起头来，看到经纪人那张熟悉的脸庞后，才安心的喝了一口，顺便往旁边挪了挪，示意经纪人坐过来。

    “紧不紧张？”

    “一般吧。”蒋梓阳因为还在化妆，所以嘴巴不能张得太开。

    幸好没有坐在观众席，不然要是被音响怼在脸上的话，依照经纪人这个耳朵可能需要戴个助听器，才能听到他说什么。

    就在这时，主持人已经开始为OST的登场做解说准备了。

    听到这个名字后，蒋梓阳猛地抖了下手，差点把香蕉奶昔撒到西装上。

    经纪人：……

    这就是你他妈所说的不紧张：）。

    蒋梓阳干咳一声，故作镇定的站起来，一边系着袖口的纽带，一边跟着其他成员往舞台上去。

    其实按照以前，他是完全不会紧张舞台表演的，毕竟已经练习了那么多遍，哪怕只凭借肌肉记忆抖不可能再出什么差池。

    但今天到场的观众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能容纳3万人的场子，所见之处都坐满了人，台下乌压压的一片，他们甚至只能凭借荧光棒的颜色去分辨自己的粉丝坐在哪儿。

    更何况，这个颁奖典礼还是全国直播。

    在这样一个大型场合，如果表演出现了问题，那简直就是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跟春晚主持人说错话没什么两样。

    ＊

    他们站在舞台后场，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甚至连平时最爱玩闹的程城，此时都保持了沉默。

    作为队长，陈子墨这时候就需要站出来来调节众人的情绪了：“我们已经练习了那么久，不要紧张，只要按平常发挥就行。”

    “可是舞台表演需要全开麦，我走音了怎么办？”程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握着麦克风的手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白邈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在一旁给你和音帮你找调的。”

    “那完了。”程城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就你那个破锣嗓子来给我和音，我本来能记住的调，也会让你带成山路十八弯。”

    “嘿——”白邈倒吸一口冷气，挥起拳头就要揍他，“你说什么呢？看不起我是吧？那下一次跳舞，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千万别来找我。”

    “我找晁夕哥！”程城故意气他。

    “都给我闭嘴。”蒋梓阳皱眉开口，“让你们别那么紧张，不是不用紧张，这么松松垮垮的态度，万一一会儿上台表演节目真错了怎么办？这可是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

    两人瘪瘪嘴，但最终还是停止了打闹。

    ＊

    突然，舞台上的大荧幕开始播放他们的mv片段，画面飞速的切换着，最后定格在了大大的“OST”身上。

    此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也随之响起：

    “下面让我们欢迎——OST！！！”

    “哇啊啊啊啊——！！！”

    台下瞬间躁动起来，所有人的尖叫声汇聚在一起，声音之大，甚至掩盖过了震天响的音响。

    如果可以靠声音发电的话，那么那么此时此刻，这个场地完全可以代替三峡大坝。

    几个人连忙迎着欢呼声入场，迅速站在自己的位置，唱着做梦都能哼出调来的歌曲，跳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舞蹈。

    程城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平时看起来虽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

    虽然不久前还在和白邈打打闹闹，但一拿起话筒来，就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八段高音飚上去，把整个场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顾晁夕和白邈在队伍的中间领舞，不论是节奏还是力度都把握的刚刚好，比98k吃鸡舞卡节拍卡得还要准。

    陶西圩在加入OST之前，是地下音乐圈出了名的rapper，很久以前就跟着别人走穴唱歌，大大小小的场子自然见了不少，所以并没有出现怯场的迹象。

    至于蒋梓阳和陈子墨，前者开麦必死，后者的四肢比植物大战僵尸的巨人僵尸还要僵硬，但架不住他们两个的个人综艺最多曝光率最高，所以呼声也是最高的。

    最后做ending pose的时候，全场粉丝撕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OST的队名，带着自家的崽崽终于出息的欣喜。

    “感觉OST还挺帅的！”

    “完了，我有点后悔来看这个颁奖典礼了，呜呜呜呜白邈好帅啊，哥哥我对不起你！！”

    “我前几天看见好多人对蒋梓阳转粉还很不能理解，自己今天到现场一看，才知道真的有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不娶何撩？！！！”

    ……………

    其他家爬墙的粉丝的声音愈来愈大，有些OST的死忠粉喊着喊着就停了下来，随后捂着嘴巴哭出了声。

    只有她们知道，两年来，这个组合经历过签售会只有六十个人到场的尴尬、被恶意泼脏水但是却无力反驳的无奈、明明实力显著却总被外界归类到花瓶的委屈……

    不过，现在终于算是熬出头来了。

    表演结束后，几人又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场，后面的大荧幕紧接着又切换到了其他人的影片上。

    但陈子墨却迟迟没有下来。

    程城刚要开口提醒他，就被蒋梓阳拦了下来：“这种场合，你们队长比你有分寸。”

    陈子墨站在舞台中央，然后冲着座无虚席的台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一直持续到了后台主持开始介绍下一组出场嘉宾，才慢慢的挺直腰板，走下舞台。

    作为队长，不仅承担的比其他人要多，就连对粉丝的感激也比其他成员多了那么一份。

    粉丝能放心的把这个组合交给他，对陈子墨来说，这份信任就是其他荣誉无法比拟的。

    ＊

    回到嘉宾席坐下后，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似乎所有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紧张时也许会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但紧张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十分平静。

    仿佛丧失了痛觉一样。

    他们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

    “哥你觉得我们能获奖吗？”程城碰了碰蒋梓阳，眼神里充满希冀，似乎只要蒋梓阳一点头，奖杯就能被他们捧回去一样。

    陶西圩叹口气，语气听着比高考落榜回家告诉父母还要落寞：“其实获奖的可能性是很低的，毕竟我们组合最近才刚有了点起色。”

    一句话，戳破了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事实。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沉闷起来。

    就在这时，大荧幕再次亮了起来，与之相伴的，是幕后主持雄厚的嗓音：“音源本赏的入围歌手有——”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嘉宾席这才有了点活力，纷纷望着台上，但没有一个人把内心的焦灼难耐写在脸上，所有人都端着架子，一副压根就不在乎能否得奖的模样。

    “TUT、QAQ、OWO、MOM……”主持人再次开口。

    “完了完了，没有我们。”程城是这里唯一一个学不会掩饰的人，“没事，我们明年继续努力，还有机会。”

    他现在甚至已经把拿不到奖的事情规划好了。

    “OVO、OST……”

    短暂的沉默过后，程城就抓着陈子墨的袖子晃了晃：“队长，我、我没听错吧？”

    但是主持人的话并没有结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余子菲、程城……”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程城立马僵住了，睁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面，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不只是他，OST的其余人也都没缓过神来。

    没有通过打歌节目宣传自己就能入围意味着什么？

    这就好比，在晋江有两本书在同一时间发表了，一个上了编辑推荐，另一个毫无曝光，但到头来，却是没有榜单的那本收藏量更多一点。

    还没等他们开口恭喜程城，主办方的一个制作人就突然走了过来，悄悄的碰了碰他，示意他跟自己来一下。

    虽然程城想一直等到最后主持人上来公布获奖名单，但看到了那人脸上焦急的神色后，也就没有多想，跟着去了。

    ＊

    不同于舞台现场的激动人心，后台休息室十分冷清，像极了过年结束后所有人一哄而散的老房子。

    “是这样的。”制作人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边规定本赏不能重复获得。”

    程城蹙起眉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必须要在OST和自己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制作人言简意赅的说道，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后，又补充道，“我知道这很遗憾。”

    “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程城刚开心了没两秒的心情的瞬间消失，他低着头，半晌，突然抬起头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OST获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对吗？”

    制作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城摆摆手：“那我争取下次拿这个奖项吧。”

    就在这时，外面的舞台突然变得寂静下来，女主持“嗒嗒”的踩着高跟鞋上去，看样子是要宣布最后的获奖名单了。

    程城急忙往回赶，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

    休息室旁边的厕所里，陈琛正站在窗边抽烟，他眯起眼睛望着窗外，手指不安分的敲打在窗柩上，心情似乎有些躁动。

    “今天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来的晚了点。”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外响起，“你等的很久了？”

    “没，刚到。”陈琛把烟头捻灭，背靠着窗户轻笑，“收到货了吗？”

    男人摇摇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卷着钱跑了。”

    陈琛啧啧两声：“我是那种人吗？”随后，他叹口气，“我跟他共事了两年多，还以为这次不会看错人，想不到还是这么怂。”

    “听你这意思，把货交给他了？”男人挑眉，“反正货和钱，你总得给我一样。”

    “瞧你这话说的，我舍得给他？”陈琛嗤笑一声，随后从兜里磨出了一小袋磨得精细的白色粉末交到他手里，眼底随之带上一丝凉意，“本来就是试试他的胆子。”

    男人这才满意的笑了：“够奸诈的。”

    陈琛也跟着他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