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昨日昔武林天骄，一朝成极道魔尊（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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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谪仙为了进一步确认，复问道：“你刚才叫我哥哥？”

    萧砚悬道：“嗯，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妹妹吗？”

    完了完了，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还是说，这人不是极道魔尊？

    方谪仙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得不询问161：“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难道是极道魔尊失忆了？”

    161似乎也没料到会这样，说道：“我试了，他的记忆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也不排除系统出现误判。你再多试探试探，就算失忆，总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别都忘了吧。”

    “或许，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是男的？”方谪仙暗忖道：“难怪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161道：“如果真的是失忆，那么事情不就更好办了？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怀疑你，更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宿主也不必担心极道魔尊会如何对待你的身体了。因为于他而言，这就是他本身。”

    “有点道理。”

    161建议道：“不如干脆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他的记忆恢复了，也能尽早察觉。不过，不得不说，宿主大大你的女装真绝色。”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方谪仙勉强镇定神色，伸手在萧砚悬的眼前晃了晃，语气颇为激动：“仙儿，你记起为兄了？”

    “我的名字叫……仙儿？”

    呃……方谪仙尽管很不愿承认，还是点了点头：“你忘了吗？你叫方仙儿，我是你的哥哥方萧。只要你没事就好，哥哥再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161：“宿主，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奥斯卡金奖非你莫属啊。”

    方仙儿？萧砚悬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下暗道，原来此人姓方。他并非没有试着解读这具身体的记忆，而是他发现越是试图强制读取，越是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抗拒他。这股神秘力量超出六道之外，充盈又陌生。萧砚悬喜欢这种具有充满挑战性的事物，人也不例外。

    正这时，温华胥走过来打断了二人这段狗血的认亲。

    温华胥问道：“方公子，方姑娘，你们没事吧？”

    “无事，只不过仙儿好似失去了记忆，连我这个哥哥也记不得了。”方谪仙假意流露出几分忧伤，说道：“劳温公子系念，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那些尸人到底是从何而来？”

    温华胥道：“门主听闻此地变故，便命我等下山查探。本欲找出凶手，不曾想会碰到尸人。至于这些尸人，我也不知其来历，现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方公子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修雅门弟子也定会护你们周全。”

    护我们周全？大兄弟你是认真的吗？方谪仙寻思着走一步险棋，反问他：“你不害怕我就是真正的凶手吗？”

    温华胥习惯性地紧锁双眉，言语却和善可亲：“如若方公子是凶手，刚才又何必救下那名哑巴少年，更何必错失这么多下手的良机。”

    呵，单纯……萧砚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算是洗白的第一步吧？至少面前这个温华胥并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其实刚才方谪仙只是下意识地去救那名少年，倒没想到会被对方看进眼里。也对，换作是极道魔尊本人，别说救，能不补刀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极道魔尊，方谪仙用余光看了看萧砚悬。二人目光相交，他颇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这是他自己的脸，此时竟带了几分陌生。那双清透水眸之中，映出来的是极道魔尊冷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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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在尸人的重重包围之下，恍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外面的尸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原状，嗅着气味尽数从烟稀镇的西面来到了东面。也不知道那名唤做陌上尘的神秘剑客此刻身在何处，是早已丧命，还是脱身离开。

    结界的灵力在不断消退，颜色亦愈显得淡了。情急之下，连商急拂琴弦，孰料铮得一声竟然断去数根。她顿时慌神，一口鲜血喷在琴身上。与此同时，结界像是破了道口子，一股冷风从客栈屋顶恣意地灌进来。

    “连商师妹！”

    温华胥扶着她与杨思议并对坐好，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起了阵法，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盘棋。这盘棋错综复杂，画到尾处整只手已是鲜血淋漓。

    “温师兄……”另外两名修士均是一阵惊异。

    连商看着温华胥额角冒出的密汗，亦是不忍道：“算了吧，温师兄……”

    一边说着身体往旁倾去，幸而方谪仙及时扶住她。连商动了动干燥的嘴唇，道了句多谢。方谪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哪怕拥有极道魔尊的身体，现在的他面对此番窘境仍是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下，方谪仙能够想到的只有系统161。

    方谪仙道：“161，可以提前预支洗白点吗？”

    161道：“啊 ？我没听错吧？预支？你想预支洗白点激活技能吗？”

    “对。”

    161吞吐道：“这个嘛，并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这属于违规行为。我受到惩罚是小事，关键在于你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方谪仙道：“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现世与你关系亲密的人会因此而消失。”

    “没有其他选择吗？”

    161道：“没有。”

    方谪仙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沉默下去。这个代价，他承受不起。如果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那么他选择去相信命运。可是，人定胜天，不是么？

    冷风直入，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温华胥因失血而唇色变白，他不紧不慢道：“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师兄，便要好生听我的话。是我带你们出来的，我就一定会把你们带回去。”

    “这盘棋叫做生死棋，非生即死。师父说，‘诱敌先行兮，往往一室；损棋委实兮，遗三将七’。凡事皆有两面，阴或阳，输或赢，强或弱，生或死。万物无常，这是我们人道永恒不变的真理。生死棋开，死生莫论。”

    温华胥说着自己握紧一枚黑棋，并将另一枚白棋递给方谪仙，嘱咐道：“方公子，这枚生棋你且拿好。待到终了之时，将其落于局中，温某在此谢过。”

    “温师兄……”连商想要阻止，可身负重伤，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方谪仙捏着那枚白棋，紧紧攥在手心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生死棋开，死生莫论。

    一道血光冲向天穹，如烟花升顶，轰隆一声炸开。地面道道红痕交错，不断延伸至烟稀镇的每个角落。

    突然之间，客栈大门砰然倒地，外面的尸人饿鬼扑食一般冲进来，挤挤攘攘。血光映着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方谪仙忍不住一阵反胃恶心。

    众人退至客栈边缘，唯有温华胥一人端坐在阵中。手握黑棋，紧闭双眼，神态自若。仿佛迎接他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新的重生。生死棋，生死棋，这是棋修者命中注定的一盘棋，谁也逃不过。

    萧砚悬看着这一幕，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心里暗道，愚蠢的人，总是喜欢不自量力，又自以为大义凛然。

    他站在最后面，手心渐渐聚起一团红光。正待出手，卒然间一串墨色文字自门外飞入，环绕在尸人四周。未见其人，唯听一声大喝：“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