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坐在公交车上的映见打开手机,初中班级的消息已经刷到999+条了,内容大多和她考上雄英相关。

    同学A:“不仅是雄英,还是英雄科,我们这种学校恐怕也只有映见做得到了吧。”

    同学B:“以后能不能在电视上看到她呢?然后我就可以和同学吹水‘大英雄曾经和我一起逃过课’了。”

    同学C:“别人逃课最后去了雄英,你再看看你。”

    同学B:“没关系,做不到和大神一个班,还可以和她女朋友在一个班,你说对吧?@江户川咲。”

    小咲也加入了他们的群聊,她发了一个捂嘴笑的表情:“比起女朋友,更像是老妈子——话说回来,班上有好多初中同校的同学呢。”

    同学B:“没错,[照片]@镜野町映见,大神加油努力,不要忘了我们,放学偶尔也要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啊~”

    照片是去了那所学校的同学发来的站在黑板前的合照,黑板上写着“Emi Go Ahead!”,还画了一个她穿着超人服飞天的场景,一开始就这么感人的吗?映见笑得很开心,手指也在键盘上飞舞了起来。

    “还等什么?今天下午就去,麦当劳老位置不见不散~”

    “也别太牵挂我们了,在新班级快点找到好朋友哟。”这是小咲的提醒。

    ……交到好朋友,希望如此吧。

    “喂!运动短裤,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映见认命地抬起头,勉强挤出八颗牙微笑:“你好,早安啊,爆豪同学,在一个班,真巧。听说你还拿了入学考试总分第一,恭喜恭喜。”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本来想把所有的第一全都拿下来,全都被你毁了!……你敢踏进半步试试看!”

    “踏进去会怎样?”每次看到爆豪,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联想到米高梅商标上那只怒吼的狮子。映见收起脚,这人真有意思,开学第一天就找人吵架,好啊,比什么她都不会输,特别是吵架。

    “你先踏进来左脚,我就先砍你左脚,踏进来右脚我就砍你右脚。”来了来了,死亡威胁。

    “哈哈哈,不错不错!有长进!”映见拍手,“你台词有进步嘛,听了我的建议上次回家好好钻研了吗。”

    “哼!”

    “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无视爆豪的瞪视,映见开始思考起了对策,“既然不能踏进去,那我跳进去怎么样?双脚跳进去,你要先砍哪一只呢?”

    “那就两只脚一起给你卸了!”

    “你真的蛮严格的。”

    “没办法了吧?”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得意起来啊?

    “啊!有了有了!”映见灵光一闪,翻了一个跟头双手支撑倒立行走了起来,就算是这种高难度姿势,她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这样……合格了吧。”

    “酷!”班上有同学开始热烈鼓掌。

    “多谢捧场。”映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提起裙边向大家行了一个礼,“今天里面还是穿了运动短裤,我真有先见之明。”

    “运动短裤你少得意!”

    “嘛,努力加油,共同进步~”

    眼看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上演,幸好这个时候有人出来制止了:“两位,教室是无比神圣庄严传授知识的地方,不可以在这里喧闹打架!你们这样不会觉得对不起在这个教室曾经奋发图强的前辈们吗?”是入学说明会上那位一本正经的眼镜君。

    “不好意思,我下次不会了。”映见做了个感谢的手势马上逃离台风地带,那厢爆豪已经跟眼镜君杠起来了,“不觉得啊”“你又算哪根葱”,今天也是元气满满抬杠找茬的一天。

    结束了小学生吵架一般的闹剧,映见开始认真投入高中生的生活,首先她必须找自己的位置,她很快找到了——最后一排!可喜可贺!虽然不靠窗,但也是上课摸鱼的VIP座位了。

    右座还没来,左座是个有些冷感的少年,面对刚才的闹剧脸上亦是面无表情,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的话,可以看到内田左红右白下的前额、顺着鼻梁柔润地勾勒下来的下颔,还有侧脸颊与脖颈连接处层次分明的阴影,映见落座后,和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镜野町映见,请多多指教。”

    “轰焦冻。”同桌少年点了点头。

    然后是前座的男生口田甲司,体格庞大(刚好能够挡住映见),性格是与身形截然不同的反差,虽然不难相处但也十分内向害羞。

    在这个班交好朋友,有点难吧。闲到无聊的映见只好垂下头整理便当盒,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小盒子,一打开,甜甜的奶油香气扑鼻而来,有若干块小饼干和一张字条。

    “不小心多烤了,映见吃两块,然后剩下的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分享吧~By 咲”

    ……

    映见默默把盒子盖上了,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颗星球去了,她眉心刚刚还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下一瞬间却又忽然笑了出声。同桌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映见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坐直了身体。

    这时班上也风平浪静了,原来是1年A班最后两名成员和老师来了,映见抬起头,在看到老师的那一刻,下巴直接掉地了。

    确认过眼神,是那天被叫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为难自己的人。

    “好了,用了8秒你们终于安静下来了,时间有限,你们都很缺乏合理性啊。”他拖着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相泽消太,请多指教。”

    班、班主任?映见回想起自己初中时的班主任也就是当时的校长,可以说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连说一声“安静”前面都带“请”字,她以为那才是班主任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要浪费时间了,换上运动服,都到操场来。”

    万万没想到,入学的第一天要做的事情竟是考试。

    映见还在纳闷校长所说的“详细的入学介绍”在哪,就有人帮她问出口了。

    “要当英雄的话,可没时间去参加那种悠闲的活动哦,雄英以‘自由’为卖点,这点同样适用于老师。”相泽不再多加解释开学仪式的问题,“你们初中都参加过吧?禁用‘个性’的体能测试,目前为止我国还在用统一化的记录制定平均标准,这并不合理。”言下之意,英雄科就应该有英雄科的标准。

    “实技测试第一名是爆豪对吧?初中能扔多少米?”

    “67米。”

    “加上个性再试试。”

    映见望了一眼穿着运动服的爆豪,他映照在微光里做着准备运动,那是属于男性宽阔而棱角分明的肉体,低垂的脖颈和肩膀的线条也闪闪发亮,说实话,非常耀眼,令人羡慕。

    “死吧!”一边投掷一边响亮喊出的危险发言也令人瞩目。

    但是相泽老师充耳不闻,只是举起了仪器:“首先,我们要了解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这才是造就英雄根基的合理手段。”

    705.2米,全场沸腾,现场好像在看世界杯喜欢的球队终于射门似的那么热闹。

    “705米?太强大了吧!”

    “看上去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可以随意使用个性啊,不愧是英雄科。”

    “……有趣吗?”看着学生们过度兴奋的样子,相泽却沉下了脸,“用来成长为英雄的这三年,你们就打算抱着这样的心态渡过吗?”

    像是要给大家的热情狠狠泼上一盆冷水,相泽宣布:“那我就将八个项目总成绩最后一名的人认定为毫无潜力,作开除处理吧。”

    开除?映见两眼一黑,开除的话,哪怕是要转学,也只能等到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这中间的几个月时间不就相当于失学了吗?“考入雄英自投罗网”这件事情她还没敢给哥哥交代,等下再被劝退,她一定会喜提来自亲生哥哥三百六十度的毁灭性嘲讽。

    一个女生举起了手,是丽日御茶子,映见的右座:“可是今天才开学第一天,这样是不是有点蛮不讲理了?”

    “自然灾害、重大事故、以及潜伏在暗处的敌人们,灾难随时随地都会降临,日本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蛮不讲理,能够改变这种局面的,只有英雄,如果你们打算放学后去麦当劳谈笑玩乐的话,那我只能说声遗憾。接下来的三年,雄英将不余遗力地给你们带来挑战,冲向更远的彼方,Plus Ultra,”相泽伸出食指,做了个“尽管放马过来”的手势,“拼尽全力克服难关吧!”

    正准备放学麦当劳走起的映见膝盖中了一箭。

    第一项目,50米跑。

    “镜野町同学不用个性的话能跑多快?”和映见同组的叶隐透这么问道。

    映见想了想:“6秒8。”

    “6秒8?比男生还快啊……”说话的人是下一组出场的绿谷出久,他已经紧张到脸色泛白了。

    “其实也是练出来的。”被警车追在后面跑,搁谁谁都快,对锻炼心率也很有用,不过这就不建议尝试了。

    “我的个性对跑步来说没什么用。”叶隐透指了指自己完全透明化的身体,然后摊了摊手,映见全程只看到两只白色的手套在空中上下飞舞,“但是镜野町同学加上个性看来是能跑很快的样子,等下我就跟在你后面吧。”

    映见点了点头,开始做热身运动,她从小是在严格训练中成长的,有一副紧凑高效的身体,肌肉线条优美,无甚脂肪堆积,也没什么伤疤,因为工作的需求严格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当然还包括大脑,这是她在战斗中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夸张一点说,她对大脑的依赖大概就像《圣斗士星矢》中主角战斗时中使用的第六感,就算把她整个人打得趴在地上,只要大脑还能活动,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伸出手,做出了照相机的姿势,眼前的跑道瞬间幻化成一大堆只有她看得见的解析式,随着脑海中的飞速运算,这些解析式又逐渐堆叠,以她为原点向前方铺开了一条绝对笔直的通道,那是能最大效率触发终点记录仪反馈装置的王道轨迹。

    【数理演绎】,这是她的个性,大部分时候都不是那么华丽,甚至必须不断学习去逐渐掌握,但很符合她直来直往的个性,计算错误时,她会疼;计算正确时,她高兴,这是最简单的效用函数。

    在一定的范围内以使用者为中心会形成一个坐标系结界,使用者在范围内可以使用数理表达实现命令操作,但只能作用于非生命体,并且对非生命体的损坏可逆,对生命体则否。缺陷是范围以及时间有限,每次无法超过5分钟,而且现在她目前为止最大范围就是入学考试那次击出的30平方公里,平时的控制范围远远小于这个。

    “各就位——”

    但是如果是五十米,够用了。虽说要彻底搞清楚短跑的力学模型真的很难,因为运动的对象是人,人类的运动是种没有规律可循的生命体,跑步的状态又与人体的机能状态关系很大,但如果仰仗适宜的外部条件来提高自己的速度……

    “预备——跑!”

    比如减小空气阻力,然后再利用风向的推动力强迫自己严格遵守计算出来的最佳路线——

    “镜野町映见,4秒13。”

    提高成绩,还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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