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三月初,宛月便迫不及待去了城东取颜料,这掌柜的倒真尽心,几乎常用的几种颜色都给她带回来了,“韩娘子,这些都是加工好的粉末,我还特意给你带了些胶水,你自己会不会调?”
“会的会的。”宛月十分感激,“真是太谢谢您了。”
别的还有两套染色笔,两个板刷及调匀颜料用的乳钵,掌柜的都一一拿出来了。画工笔画一般使用油烟墨,它黑而光亮,用于勾线、点睛和打底。松烟墨层次较平淡,乌黑没有光泽,适宜渲染草虫的翅膀,有起绒的效果,在掌柜的介绍下也都买了些。宛月看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画具,心中一时感慨万分。前世她收藏了好多,也都用趁手了,没想一朝穿越都化为乌有,不过还好,东西都还可以慢慢找回来,重新拥有。
这些东西花了小十两银子,宛月也没觉得心疼,毕竟自己中意的东西是用钱衡量不了的。又去木匠那里取了画板和画架,都满意的很,画板打磨的十分光滑,还涂上一层清漆,摸上去跟摸丝绸一样。画架没用一根钉子,既可以安稳的立在地上,牢牢卡住画板,不用的时候也能折叠起来。
宛月真心的道了谢,打算明日就去将军府给苏灵儿画上一幅。
中午韩昭依旧没回来,宛月简单吃了点,便回屋里调制颜料了。
此时军营里的氛围一片紧张,韩昭心里是多想回家吃娘子做的饭啊。可人家楚辞将军都坐在小桌子旁边,跟普通兵士们一样啃着硬邦邦的野菜饼子。这饼子虽不好吃,但没有一个人浪费,连掉在地上的渣滓都捡起来吃下。因为眼下地里青黄不接的,朝廷的粮草又迟迟未批下来,就算批下来也要过一段时日才能运来,因此跟往年一样,大家早已做好饿肚子的准备了,眼下还有的吃自然要十分俭省才行。
“好想我娘子啊...”韩昭嘟囔着,一旁的虎头听了立马接话道,“我也好想嫂子...呃,做的菜!”
韩昭瞪了他一眼,虎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呼了下嘴,又埋头吃起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原来是将军身边的亲卫白虎,他眉毛高高挑起,出言不善:“这位韩娘子当真好本事,连自家夫君的兄弟都能勾了去。”
“你他娘的说什么!”韩昭和虎头听了皆是一脸怒气,韩昭拳头捏紧,“跟我娘子道歉!”
“呦,看这样子还真有一腿....”
砰!韩昭的拳头早已招呼上去,白虎也不甘示弱,两人很快打起来,连兵器都用上了。虎头不好出手,便在一边怒目瞪着楚辞,“将军您为何不管?这白虎说的是什么话?此举难道不怕寒了我兄弟二人的心?”
军师住在将军府里,也或多或少听到一些流言,但据他所知韩娘子为人和善,聪明知礼,况且谣传之言并不可信,便也劝慰楚辞道,“将军您不信任旁人,也该信任夫人才是。夫人看中的人,想来不会差的。”
楚辞这才起身,呵斥打成一团的两人,旁边的也都连忙去拉架。这二人打红了眼,身上都伤了几处,偏白虎嘴里还嚷嚷个不停,“韩昭你个龟儿子,就那破娘们你还当成宝贝....”
这下谁也拉不住韩昭,他力气大,用力挣脱身边几个人上去将白虎一顿好打,众人见他发怒也都不敢上前去劝,还是青龙实在看不下去了,“韩校尉快停下吧!我弟弟出言不逊,做哥哥的替他赔礼了。总归是将军身边的人,你好歹给他留个脸面!”
韩昭揍了他一顿,心中是恶气还是没出尽,揪着他衣领冷声道,“你若是敢再说一句,我便要你的命。”
白虎心中暗暗叫悔,自己不过得了十两银子,犯不着连命也丢了。这韩校尉可真狠,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嘴里都是血腥气,身上疼的动都动不了了,只能拼命点头,算是知错了。
韩昭这才松开他,山子虎头几个连忙凑上来,纷纷叫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大哥威武!”
这无疑是打了楚辞的脸面,谁叫他放任属下乱嚼舌根的,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怎的跟个傻娘们似的竟说些浑话。
虽说白虎被揍的惨,但韩昭脸上也淤青了几处,山子便急道,“我去伙房给你讨个熟鸡蛋揉揉吧,不如回去嫂子瞧见了怕是会乱想。”
“不碍事,正好叫她心疼心疼我。哈哈,白虎这个鳖孙子,没打死他算是他走运了。”韩昭也出了气,又跟他们几个去训练场疯了半天,到傍晚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韩昭便回家找娘子去了,几个脸皮厚的也都跟在后边,打算好好蹭一顿。
宛月见韩昭脸上带伤,猜想他会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刚想细问一番,便被他们几个糊弄过去了,说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被虎头拍着了。又见他们直喊饿,宛月也没多想,匆忙洗了手去准备晚饭了。
今日这事楚辞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同苏灵儿说,倒是苏灵儿察觉到最近府里不太平静,一些丫鬟小厮们经常躲在一起嚼舌头,她叫红缨去打探情况,一听气的不行,待到楚辞回来就开始发火,
“真烦!你看看这府里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整天叽叽歪歪烦死人了!你又拘着我不叫我去军营,这日子有什么过头,我还不如回京城找爹爹算了!”
摔了几个花瓶还不解气,苏灵儿又拿着枕头朝楚辞身上砸去,“都滚,连你也不要来见我!”
楚辞苦笑连连,自从夫人有了身孕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心里腹诽着,又只能连忙去哄她,“夫人消消气,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我去教训他,可别气坏了身子,来快坐下歇歇,累不累?”
“我累个屁。”
楚辞又是一番好哄。
院子里这番动静,楚玉蓉两姐妹也听到了,楚玉莲胆小怕惹事,早就急的团团转,“妹妹这可怎么好,三嫂怀着身孕还动这么大气,若是动了胎气....”
“你能不能别转了!”楚玉蓉倒是悠闲,“动了胎气也扯不到咱们身上来,谁叫她自己乱发脾气啊。”
虽这样说着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那些个关于爬床的流言可是从自己这里放出去的,万一追究起来自己怕是讨不了好,便叫来侍女,“烟儿你去三哥那里,瞧瞧三嫂有没有大碍。雨儿你去问问白虎,交代他的事情有没有做好。快去快去。”
两人连忙去了。雨儿到了白虎的院子,才知道他受了伤,连忙进屋去瞧,只见原本风流倜傥的将军亲卫眼下脸肿的跟个猪头一般,衣衫破烂的躺在床上,见她来了连忙叫唤,“哎呦疼死我了,雨儿妹妹你快过来瞧瞧,为了小姐这事,我可算吃尽了苦头。”
雨儿凑近些,被那伤吓得心跳都加速了,这下手之人可真狠!她原本对白虎有那么几分意思,眼下眼里就噙了泪,软声叫道,“白虎哥哥...”
白虎被她这一叫,觉得身体都轻快几分,不过是些外伤,看着可怕但也没多严重,看着这娇俏小丫鬟在自己床前坐着,瞬间起了心思,将她拉过来好生揉弄了一番。雨儿也是个浪的,两人干柴烈火,差点就成了好事。
回去的时候雨儿粉面含春,发梢凌乱,饶是楚玉蓉未经人事也能猜出几分,便道,“事情要能成了,我便跟哥哥讨个人情,将你配给那白虎。若是不成....”
雨儿听了连忙跪地磕头,“奴婢谢过小姐。一定将这事办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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