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可没忘刚醒的时候被彦佑耍的事,虽然知道事出有因,可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趁着润玉去九霄云殿商讨政事的时候,将彦佑召唤了来。却不想,落地的却是一身伤痕,半死不活的彦佑!
“彦佑,彦佑!”锦觅慌了,再一细细查探,竟是受了琉璃净火!
锦觅一阵心惊肉跳,顾不得细细思量,连忙差人将岐黄仙倌请来。
彦佑伤势十分严重,显然先前被人用琉璃净火狠狠施刑过。以她的了解,这不似凤凰做的,此时卞城王处境不妙,他应该无暇他顾,更不屑于做这种折磨人的事。
若不是他,那是不是……
润玉下了朝过来,瞧见锦觅在殿外忧虑紧张的模样,连忙上前安抚,“你不必担心,当初我也是受过琉璃净火的,对疗伤一事颇有心得。我与彦佑又是同属水系,有我在,他必不会有事的。”
锦觅闻言,神色间掠过一丝心疼,忍不住抓住润玉的手。
不必言语,润玉已然了解她心声。心底淌过一道暖流,轻轻收一收掌心,“现在早就无事了。”
锦觅伸手圈住他的腰,“那时你身受重伤,我都没有在你身旁,你会不会难过?”
难过么?大体是有的吧,不过,“与其让你看着我的伤势跟着痛苦难过,我宁愿你什么也不知道,依旧整日快快乐乐的!”
锦觅抬头看他,但见他眼中一片温润怜惜,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其实她想说,既然是爱人,不就应该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么?为何他受了伤,就要为了不让她跟着伤心难过,便要隐瞒着独自舔舐呢?
不等锦觅多想,岐黄仙倌已经出来,“参见陛下,水神仙上,彦佑君的伤势已暂时控制住了。只是这施术之人显然没想着放过彦佑君,如今彦佑君的真身被烧毁严重,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我与彦佑同属水系,若是我为他做灵力疏导,修复真身,是否会有帮助?”
岐黄仙倌躬身道:“陛下灵力精纯,温厚绵长。若是陛下亲自为彦佑君修复,必然会比现如今的情况要好上许多的。”
“那我现在便去为彦佑疗伤!”润玉拦住也要跟着进去的锦觅,“你在外面等候。”
看着他眼中的坚持,锦觅只得点点头,又忍不住叮嘱,“但是你要答应我,量力而为,包括我在内,决不可为了他人再损伤自己的身体!”
润玉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小声,“是!谨遵娘子大人的教诲!”
锦觅微微红着脸,眼中还有些担心,看着润玉进去。
润玉进到殿中,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弭于无形。
看着昏迷中仍一脸痛苦的彦佑,心念几转……片刻之后,将彦佑扶起,为他疗伤。
锦觅在外面等得心力交瘁,既担心彦佑,又担心润玉。润玉对她那样好,她真怕他又哪根筋搭错,为了救彦佑又要不顾惜自己。
看来,回头一定要找个时间与他重申,作为她未来的夫君,锦觅可不想自己的夫君如此轻易舍己为人!
正胡思乱想着,狐狸仙不知何时闯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天兵天将,显然是从姻缘府闯出来的。
见到锦觅略略迟疑一下,还是上前,“你……彦佑如何了?”
“小鱼仙倌已进去为他疗伤了!”
月下仙人看着一脸急色的锦觅,还是说了一句,“虽然彦佑是受了琉璃净火,但绝对不可能是凤娃所为!或许,你可以抓住这个线索,没准就能揪出幕后真正的凶手,告慰先水神风神的在天之灵!”也能洗刷凤娃的冤屈啊!
锦觅刚要说话,便见殿门打开,润玉走了出来。
锦觅急忙上前,拉着润玉细细打量一番,确认他没有脸色变化,这才微微松了半口气,问道:“你感觉如何?彦佑又如何了?”
“我无妨,彦佑还睡着。如岐黄仙倌所说,彦佑伤势不轻,得好好休养。你还是先与我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锦觅还有些不放心,“那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彦佑,我才放心!”
润玉没说话,倒是看向一边的狐狸仙,“叔父今日倒是闲情逸致,竟然从姻缘府闯出来了?”
“润玉!你还要软禁我到何时?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润玉朝着身后的天兵天将摆了摆手,“即日起,你们便只做姻缘府的守卫便是,不必再限制月下仙人的行动!”
月下仙人哼了一声,又看了锦觅一眼,甩袖离开。待他们走了,他再来瞧彦佑!
锦觅拽了拽润玉的袖子,还眼巴巴地看着他。
润玉无奈,只得拉着她进去。亲眼瞅见彦佑惨兮兮的模样,锦觅虽放了心,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的怒火也跟着迅速聚积。
待出得殿外,锦觅立即拽着润玉的手,一脸严肃郑重,“小鱼仙倌,我怀疑这伤害彦佑的人,可能就是杀害水神爹爹和临秀姨的凶手!”
润玉看着她,“你倒是从未想过,彦佑可能是旭凤所伤?”
锦觅摇摇头,“不是旭凤,且不说他如今囿于魔族战事无暇他顾,便是他的为人,若是要杀人,通常便是一击毙命,可是彦佑的伤势,明显是对方想要将他折磨致死。凤凰虽然有些事上糊涂又优柔,但是总得来说,还是一只正直的鸟,从这点上看,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润玉略略沉吟,“至于到底是谁,便只能等彦佑清醒之后才能知道了。”
锦觅眼中带着希冀,看向紧闭的殿门。
只是,等着彦佑清醒也是一件十分耗人心神的事。也是因为目睹了彦佑受了琉璃净火之后,一路的疗伤历程,锦觅也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彦佑只是琉璃净火尚且如此痛苦,那当初润玉受了先天后的琉璃净火,后来又是红莲业火加雷电之刑,那时候又该有多难受!
再一次瞧着彦佑疼痛□□的模样,锦觅眼角微湿,转身便抱住了润玉。
润玉惊了一下,连忙将她带出殿外,这才柔声问道:“觅儿,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小鱼仙倌……”锦觅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看着彦佑这样子,就忍不住想到你当初肯定也似这般痛苦,那时我却不在你身边,还与那只傻鸟……小鱼仙倌,以后我一定日日守在你身边!”
润玉心里满满涨涨的,“觅儿~”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再不要那么傻,你我既然有婚约,将来必是要结成夫妻的。夫妻本是一体,不管是你的伤痛还是狼狈,都不要瞒着我,让我看到,让我心疼,让我给你支持和鼓励,好不好?”
润玉嗓子有些发堵,“好~”
锦觅吸了吸鼻子,重新埋头到他怀里,在他胸前蹭了蹭,“彦佑要好好的,小鱼仙倌,你更要好好的,你们谁都不要再离开我……”
润玉紧紧抱住她,“觅儿,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且说魔族战事,自从锦觅清醒之后,润玉给破军的指令便明显温和了许多。别人只道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固城王却知道,润玉这才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当然,他也不会真傻得以为自己能在魔界一家独大。于是在润玉的温和政令以及固城王的有意放水之下,卞城王的地盘稳定在了原本魔界稍小于四分之一的范围内。地盘虽小,却有曾经的天界战神旭凤坐镇,倒也算得上是平衡的。
只是,并非每个人都看得清这个道理。
穗禾瞧着旭凤也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而外面的魔族众人却早就沸反盈天,不由急道:“表哥,再这样下去,你在魔界的威望真是要跌得一点都不剩了!”
旭凤看向她,“那你想如何?”
“如今天界进势不强,显然是兵马疲乏,若只是一个固城王又何足挂齿?表哥,只要这个时候我们集结兵力,定能反扑回去!”
旭凤沉默地看着她,突然起身,拉着她走到门口,撩起帐帘,“这就是我们的兵,他们的兵马疲乏,我们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况且,天界的兵马,可根本没有疲乏!”
穗禾诧异,“那为何这几日他们的助力都显得绵软松散?”
旭凤垂眸,“或许是因为,锦觅好转了……”
穗禾瞳孔微缩,“到了这个时候,表哥竟然还想着锦觅么?”
旭凤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主座,“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锦觅与霜花之事。若是锦觅与霜花是两个人,那爱我者是谁?杀我者又是谁?”
“表哥!”穗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到了这步田地,这个问题还有那么重要么?魔界是我们最后的栖身之所!如今外面的将士已然对你有所不满,你若再不能有所建树,只怕我们日后在此处的日子,将是举步维艰啊!”
旭凤只是轻轻摇头,“穗禾,你还是不懂。如今已经不是我能否有建树的问题了。”
顿了顿,“我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真是一个好棋手,而我们不过都是他手上的棋子罢了,下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他早已设定好的棋谱,如今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穗禾神色微变,“什么意思?”
旭凤看着她,轻轻叹息一声……
彦佑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听伺候的仙侍说,昨日他便醒了过来。可惜锦觅没在当下,遗憾之余,锦觅当即决定,今日一整日她都要守在彦佑身边,坐等着他醒过来。
只是,这一等便到了晚上。
锦觅已然昏昏欲睡,小仙侍劝她不若先回去,若是彦佑醒了,她们再去禀报。
锦觅打了个哈欠,刚想说什么,眼风便扫到彦佑眼睛动了动。锦觅立即上前,“彦佑?彦佑?”
彦佑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锦觅简直要喜极而泣,“彦佑!你终于醒了!”
初醒的彦佑还有些迷茫,“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这里是璇玑宫!你被琉璃净火所伤,我将你召唤到璇玑宫来的。彦佑,到底是谁用琉璃净火伤了你?”
彦佑却一脸茫然,“琉璃净火?我,我是被琉璃净火伤的么?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锦觅脸色一变,急急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疼疼,疼!锦觅!”
锦觅赶紧松手,脸上急色更重,“彦佑你快说啊,或许用琉璃净火伤你的人,正是杀害我水神爹爹和临秀姨的凶手!”
彦佑也正了脸色,凝神细思片刻,却是徒然,“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那日是去魔界找旭凤的,却撞见了穗禾,再后来,他的记忆就只剩下一片模糊。难道是穗禾?不,不应该,穗禾的灵力修为,如何驾驭得了琉璃净火?
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锦觅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颓丧中。
彦佑瞧着她这模样,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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