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彩又被周浩然给耍了,压根没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搪塞自己的借口罢了。
冼星彩气急,再次抱住周浩然的手来啃,几分钟的时间过后,他手上就已满是牙痕。
不得已,周浩然只能对她背了首“轻轻的,我来了”之类的诗,冼星彩不懂,只当是对她说的情话了。
末了,周浩然说:“我就要走了!”
冼星彩不解,还傻兮兮的问:“去哪?”
“回宇国京都呀!”
冼星彩听闻抱住周浩然的肩膀不放,着急道:“可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怎么……她是许舟?”
她早有疑惑,在车上时就曾见过许舟真容,那时就在想:天底下竟真有那么漂亮的女人?
许舟,那可不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嘛!
周浩然也没打算隐瞒,“她就是那天下第二的美女!”
“你是怎么抓到她的?”
周浩然仰头望天,“我是怎么抓住何青云的,那便是怎么抓到她许舟的。”
冼星彩多有不舍,奢望道:“既然人已经捉住了,何不再留几天,我还……我还没带你逛遍这沣州呢!就多待两天,等重阳大会结束行不行?”
周浩然感慨摇头:“恐怕没那个机会了,昨夜在水漫山发现了夜国探子,多待一天,那便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已经约定好,今夜出发,陛下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冼星彩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胳膊,依靠他的肩膀。
周浩然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常言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日后有了时间,我们再游沣州。”
“周郎!”
冼星彩痴迷的望着他,闭着双眼,睫毛乱颤,嘴巴送到了近前。
“咳咳!”周浩然稍微表示了一下,后道:“我饿了。”
冼星彩哪能让情郎给饿着,捏着裙角往厨房里跑,周浩然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愧。
卿本佳人,奈何不是我的菜呀!
还是等时间碾过,到那时你就懂现在只是一时脑热的糊涂。
想时,周银怜现出身来,方才的一席话她全都听到了。之前房中之事她也亲眼目睹,两相对比之下,竟如同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相处半月之久,这个初出山林的小蜘蛛竟越发看不懂自己这个便宜主子了,他身上那股气息是,他的行为也是如此。
“人怎么样了?”周浩然有些疲惫,目光始终视着前方。
“哭了好一阵子,已经睡下了。”
周浩然点点头,“看好她,别让她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周银怜无言,想起之前的种种,疑惑中带着些许怒容,此时只想问个痛快:“你刚才为何那么对她?”
许舟曾救过她一命,在她心中,许舟或许是这天底下最善良和无助的人了。
周浩然回首,周银怜生了一张妩媚成熟的脸,活了也有百年多,可心智却跟冼星彩差不了多少。
他微微一笑:“我这么想,所以就这么做了,没有为什么,这天底下的事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一个想字。”
周银怜不懂,怎么都不懂。
脚边的花圃中飞来几只蝴蝶,有的鲜红,有的黄橙橙,落在菊花蕊上,久久停留。
凛冬将至,竟还有蝴蝶在世,可真是一桩美景。
周浩然眼盯着蝴蝶不放,手拍了拍周银怜的裙摆,“快快快,把那只蝴蝶给我抓来,就红色的那只,别伤了它,等我回到京城做成标本,肯定非常漂亮。”
周银怜叹息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应他的请求,上前抓捕。
午时,冼星彩和周浩然在之前相见时的亭中用餐,酒饱饭足以后,周浩然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告别了冼星彩,在厢房中睡下。
下午时分,红缨军押着一辆四面披帐的车从水漫山来,参加重阳大会的行人被冲散,车子一直抵达驿馆。
没人知道车里载着的是谁,可红缨军到这沣州来,除了抓许舟那女子,还有别的事吗?
答案显而易见。
短暂的热闹过后,驿站归于平静。
可不平静的是渡源湖畔的沣州城,夜晚的重阳会依旧热闹,灯火通明,菊花烂漫。
沣州各家都请了戏班子来,在湖畔扎台,说要唱到深夜时分。白天闹累了的人,回去吃了晚饭,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分往各个戏台而去。
离驿馆不远处的空地上也有这样一个戏台,今个请了沣州城数一数二的戏班子,唱的戏也好:韩咏春三请天上人,白守玉七进旬都城。
戏台前挤满了人,跟着锣鼓,叫好声响成一片。
人群后,一人抱着剑,目视着戏台。
此时旬兵大军突围,韩咏春焚香设拜,烟成丝线,直连九天。
韩咏春独身守城门,一夫当关,一袭白衣猎猎。
荀军见状,竟有迟疑,无数刀戟相指,却不敢动分毫。
敌军大将飞马奔驰,两侧江湖人脚踏虚空,要取韩咏春性命。
韩咏春冷哼,“宵小之辈,也敢忤逆天意!雷公助我!”
无数道青雷落下,江湖人被打落在地,再无声息。韩咏春执剑,在天雷协助之下,抵御万军。
“好!好!”
抱剑人不停拍手,声如那天雷。倘若不是认清了这是戏,估计这人就要执剑上前,去助那韩咏春一臂之力。
男人身旁,是个书生打扮的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玫瑰香,倘若周浩然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此人,正是白天偷他钱财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小贼。
一百多两银子,全在手中了。左手一把糖葫芦,右手一把烤肉串,美滋滋的吃着。
和男人不同,她对台上的演出一点兴趣都没有,唯有对手里的食物才是真情。
戏演到一半,食物也被消灭了个干净,木签子落了一地。掏出手帕擦擦嘴唇,后将手帕扔到男人脸上,这还不完,又在其屁股上来了一脚。
“我们是干啥的来着,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呀。”
男人取下脸上的手帕,也不怒,伸手揣进怀里,笑道:“你刚才不也吃的起劲吗?”
女人脸一红,又来了两脚:“我那是饿了,吃饭的事,能叫偷懒吗?你这可是不务正业。”
“你哪时不是饿的?”
“你……”
女人自知说不过,对其拳打脚踢起来。男人眼睛依旧不离戏台,任由她胡闹。等韩咏春大胜退场之后,他又鼓动手掌,不停叫好。
面转向那气愤的女子:“好了,可以办正事了,就这儿是吧?你说我们怎么进去?”
女人道:“我们既非匪贼,又不是奸细,当然是要从正门进去了。”
男人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快步走到驿馆门前。
门口两位红缨军把守,看见两人,冷眼呵斥:“官府重地,闲人绕行。”
男人认得两位的装束,回头看向女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是红缨军,顶天立地的英雄,可不能伤了他们,记住了吗?”
话落,女人舔着牙齿,摆手道:“你不早说。”
只见两位红缨军软瘫倒下,大睁着眼睛,竟没了生息。
男人叹气,又道:“下不为例。”
说罢,俩人光明正大的穿门而过,驿馆的院子大,两侧有长廊,通往各处。
院子中央,就是白天招摇过世的车子。
“既然车子在这里,那人在哪?”
“挨个找呗!”
女人抬脚就要往前,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你干嘛?”
男人不语,下巴指了指前方昏暗的房间。下一秒,惨叫声起,门窗破碎。
有人出来,是被扔出来的。
此人身穿着黑衣,心脏处血肉模糊,呜咽一声,便没了动静。
俩人还没搞清楚状况,门被一脚踹开,随队伍一同而来的那位公公面色苍白,却笑的开心。他的双手猩红,血依旧还在滴落。
抬头时,正看到两人。
“这夜贼,还真他吗的多,既然来了,那就随他们一块去吧!”
女人听到这声音,疑惑不解:“这人说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男人一本正经,为女人解释道:“因为他是个阉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阴阳人。那个……你早晚会懂得!”
公公倒是不怒,反倒笑起来:“你这么懂,我通天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话还在风中,血爪已然到前。
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这还是我来吧,你去找人。”
血爪来时,剑出,剑身黢黑,平凡之极。
冼府之中,为了庆贺冼夕明大病痊愈,也为了应和重阳大会的风俗。冼存天请了整个南方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就在大院之中,乡里都可来观看,府内热闹,人络绎不绝。
后门处,周浩然挥手跟冼星彩告别,瞧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竟有些不忍。叹息一声,张开了怀抱。
冼星彩扑入其怀,泣不成声。
“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久别后的重逢。有缘咱们江湖再见。”
说罢,周浩然上了马车,驾车远去。
车轮滚滚,很快就远离了闹市,期间,不时有人骑马加入他的队伍,为首那人正是红缨军中的厉将军。
出了沣州城以后,周浩然撩开帘子,其内坐着个如木偶般呆滞的女人。
“观音姐姐,你在这沣州住了也有七八年了吧?想来对这地方熟悉,你选个好地方,我送你去死吧!”
周浩然的话似一记沉钟,在她的心扉响彻不休。
死亡!
死亡?
死亡。
这个问题她曾想过,昼夜不停的想。
想了许久,她身体颤抖起来。
“我没有错,为何要死?”
“可只要我死了,天下应该会太平吧!”
“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赵荆,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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