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若是县令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到她的头上。
苏清浅目光无意间落在腕上的绛云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绛云的光芒好像暗淡了下去,她颦眉,紧跟着心头涌上一股喜悦。
难道,她可以回去了吗?
可距离京城这么远,她能够平安回去吗?
白敬修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苏清浅的身上,看到她眼神飘忽,微微蹙眉,心中疑惑不已。
苏清浅深吸了口气,原本懒得去探究老儿钨的心思,却为了更多的消耗绛云的光芒,而再度集中意念。
老儿鸨眼神僵滞,同样被定住。
刚刚那县令儿子被定住的时候,众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儿老儿鸨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众人看着苏清浅的目光不禁都变了。
仿佛苏清浅是个妖孽妖精似的。
原本还哄笑的轻松场面,在此刻看起来,有些诡异。
苏清浅读出老儿鸨的心思时,不禁诧异。
是不是哪里出了错误?
这财迷心窍的老儿鸨怎么可能会将赚来的银子都救济城外的那些灾民呢?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误。
在老儿鸨回了神儿的时候,苏清浅再度集中意念。
刚刚恢复如常的老儿鸨再一次被定住,她心中惊叹连连,也觉得苏清浅有些邪门。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害怕会惹祸上身,纷纷回了房间。
依旧还是跟刚刚一样的心思,苏清浅费解的抓了抓头。
白敬修终于看不下去了,步履缓慢的向着她走来。
可苏清浅现在一门心思全都在老|鸨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
;别闹了!白敬修握着她的手腕。
苏清浅倏然收回神思,冷冷的看着白敬修,一把挥开他的手。
白敬修眼波一利,;苏清浅,你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真的吃醋了?
对上他那沉沉的眼神,苏清浅明显误会了他是因为钟情了烟烟,所以才会如此对她。
眉头一挑,;你喜欢的人正含羞带怯的看着你呢!
白敬修揉了揉额角,压低声音,;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胡闹?
苏清浅目光一沉,;对,我是胡闹,都是胡闹,你看谁不胡闹,你找谁去!
话音堪落,县令儿子幽幽醒转。
身上的凉意让他慌了神色。
眼神急切的寻找着自己的衣裳,当他看到那地上已经成了碎布条的衣裳时,脸上忽青忽白,死死瞪着苏清浅,将桌布拽过来遮住自己,冒雨冲了出去。
苏清浅冷嗤一声,拿着银票塞入袖中。烟烟看着苏清浅的目光充满了探寻,这人似乎对她充满了敌意。
目光一路向下,落在苏清浅的颈间,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白敬修对苏清浅道:;你惹了大麻烦了!
苏清浅蹙眉,;不就是刚刚那个混球吗?
欺男霸女,能够将那个县令老爹一起给叫来更好!
白敬修粗喘了口气,;跟我先上去。
她就好像吃了枪药,;我不!
白敬修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将她扛起,直接上了二楼。
烟烟赶忙推开了门,三人进去后,苏清浅咬牙瞪着白敬修,;你们继续,毕竟可是花了五百两银票!不继续抚琴听曲儿的话,多可惜?
这带着浓浓酸醋味的话让白敬修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烟烟,;烟烟姑娘,还烦请抚一曲可以让人冷静下来的曲子。
烟烟嘴角含笑,点头,坐在琴前。
很快,悠扬的琴音响起,可这琴曲听在苏清浅的耳中,完全变了性质,只能越听越烦。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踩着泥浆和雨水。
白敬修眼睛微眯了下,可面上依旧一片冷静。
烟烟也听到了这声音,目光一凝,抬眸看向白敬修。
这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碰撞,苏清浅明显曲解了两人,只以为这是在眉目传情。
心中的怒意越发浓重了几分,索性闭上眼睛。
白敬修示意烟烟继续抚琴,不要停下。
楼下的吵嚷声越来越大,苏清浅修然睁开眼睛,感觉好像是县令的儿子搬了救兵来。
看向白敬修,眉头一拧。
;坐下!
她刚要站起来,白敬修薄唇轻启。
;这人还真的是不要脸,带着救兵过来,想要做什么?苏清浅恨声道。
烟烟抬眸看了眼苏清浅,;这位公子,这胡瓜可是本城县令之子,平日的时候就喜欢胡作非为,你今天得罪了他,着实是惹上了麻烦事,不如先去柜子里躲一躲。
苏清浅原本就对烟烟有意见,闻言,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我想怎样,还不用你来管,我可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烟烟被她给堵的哑口无言,不过,随即便又发出一阵轻笑声。
在这样紧张的时候,她这般笑着,着实让苏清浅厌烦。
死死瞪着她,;你笑什么?
烟烟扫了一眼白敬修,嘴角翘着,纤纤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流水一般的琴音飘入耳中。
然,这种时候,无论是怎样的琴音,都无法缓解这紧张逼仄的气氛。
耳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清浅的手用力攥紧,试图再度站起来,却是在接收到白敬修的目光时,不甘的坐好。
白敬修手拿着茶杯盖,轻轻拂去上边的浮沫,就在这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刺入耳膜。
;特么的,给小爷滚出来!
那门被大力踹开的时候,白敬修抬手,一道内力扫过去,房门再度关紧。
巨大的房门开阖的声音混在琴音之中,听起来着实怪异。
而烟烟,不似一般女子那样,面有慌色,依旧面色如常的抚着琴,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
苏清浅挑了下眉,既然身边有个武功高手,她就不用怕什么了。
白敬修斜睨了她一眼,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口就灌了下去。白敬修眉头一拢,;你这般就跟牛饮一般,岂能品出茶叶的甘醇?
;不用你管!苏清浅恼着他,;你若是觉得我粗鄙就直接说!
白敬修无奈摇头。
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间或还能够听到老鸨的叫嚷声,大抵是别把我的什么东西弄坏了。
胡瓜迟迟进不了房间,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又听到老|鸨这般聒噪,一脸怒容的将她推开。
;小爷心里不痛快,你若是识相就快点儿滚开!说着,他又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些县衙的衙役,;快些把门撞开,都特么的没有吃饭吗?
衙役们越发卖力的去撞门,然,这门就好像被什么粘住了,无论他们使出了多大的力,都无法将门撞开。
苏清浅看了眼白敬修,这内力倒是神奇!
;去拿斧子来!胡瓜恼羞成怒的吼道。老|鸨闻言,挤上前去,狂拍着门,;公子,你自己惹的事情,不要连累到我这畅春园啊!
苏清浅有些不耐,;妈妈,这可由不得我,是这个胡瓜一直纠缠我,你若是不想东西被砸了,麻烦你好好劝劝这个胡瓜!
老|鸨闻言,气的胸口疼,可又别无他法。
她刚要开口劝劝胡瓜,却被胡瓜给甩了一巴掌。
老|鸨委屈至极,想着再劝劝苏清浅,可刚刚开口,便被胡瓜的人给推开。
;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拿斧子劈了这门了!胡瓜气急败坏的吼道。
苏清浅蹙眉,还真的是狂妄至极。
看了眼白敬修,白敬修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道:;叫你那县令老爹来!
;你特么的算哪根葱?乍然听到白敬修的声音,胡瓜瞠了瞠目,好家伙,这小子竟然还有同伙!
;如果不想脸上挂彩,就按着我的话去办!白敬修的声音冷若冰霜。
胡瓜纵然没有跟他面对面,也不由打了个哆嗦。
;你有种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瓜觉得损了面子,虽然心里惧怕的不轻,可面上依旧逞能。
这时候,琴音缓缓停歇,白敬修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了起来。
房门突然打开,胡瓜脸色骤然变了数变。
只因为,白敬修的眸子实在是太过深邃幽冷。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如果要说,将你老爹叫来!
胡瓜皱着眉头,;你谁啊?想要见我爹,有准备好银子吗?
闻言,白敬修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见胡县令,还需要准备银子吗?
胡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你以为的眼神。
苏清浅在后边摇头叹息一声,这胡瓜也真的是有意思,耍狠也不看对方是谁!
;我这里有的是银票,你去把你那个县令老爹给请来!苏清浅冲胡瓜眨了眨眼睛,那神色透着几分恶趣味。
胡瓜看着她,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好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你想要见就见?
苏清浅抱臂,;那你就别在这里继续嚷嚷了,我这哥们可不是好惹的。
胡瓜抿了抿唇,;好汉架不住人多!给我上!
一众衙役互相对视一眼,向着白敬修围拢过去。
白敬修眼波冷厉,一道内力挥出后,一众人竟是被掀翻在地。
胡瓜脸色瞬间褪了个干净,敢情那个臭小子敢这般嚣张,是因为身边的同伙是个高手!
仓皇离开之前,还不忘死死瞪一眼白敬修,;你们给我等着!
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烟烟走上前来,;公子,你们惹上了麻烦,还是先行离开吧。
毕竟官民相斗,民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白敬修冲她笑笑,;无妨,就在这里等着。
苏清浅看着他们如同老友一般交谈,烟烟言语之中难掩关切之意,心里又冒出了一股酸醋味。
恨恨的瞪了一眼白敬修,坐了下来。
白敬修想要倒一杯茶水,苏清浅率先拿起茶壶,一口一口的灌下去。
但见他好看的眉峰蹙紧,她轻嗤一声,那眼神好似在说:我就如同牛饮,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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