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狗吠声传入耳中,白敬修看了眼那精神头十足的狗,满意的挑了下嘴角。
让那狗嗅了嗅苏清浅的衣裳,狗儿变得很是兴奋。
一路跟着狗儿跑,白敬修心中竟是浮上一丝不安。
长青也觉得有些怪异,;王爷,这王妃竟然往山里跑,这似乎…
白敬修眺望着远处,凝眉沉吟了片刻。
苏清浅向来鬼主意很多,她真的会往山里跑吗?
;王爷,不如兵分两路。这王妃是两条腿,终究也会走累的。
白敬修用力揪着马缰绳,;你带着狗儿往山里走,本王原路返回!
长青点头。
白敬修这一路并没有走的很快,而是仔细分析着苏清浅的心理。
他之前离开,她笃定他不会回去,那么这一次呢?
如果她依旧坚信自己不会回去的话,那么……嘴角一勾,用力夹紧马腹,向着民居驰去。
老太看到去而复返的苏清浅时,一脸的惊恐。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我们就是一般的小户人家,您就别再连累我们了!
虽然老太出卖了苏清浅,不过她并没有怨恨着她,毕竟都是人,都有私心。
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很累,你们别再赶我走了!
老大爷觉得很对不起苏清浅,可谁知道楚王会不会沿路返回?
苏清浅一眼就看穿了老大爷的心思,;我有办法,你们就高抬贵手,让我好好休息一小会儿!
这声音低低弱弱的,带着哭音,充满了委屈的乞求。
老太也有些于心不忍,与老大爷对视一眼,老太有些担忧的问道:;这里就这巴掌大的地方,您要往哪里去呢?
;我有我的方法,就是请你们不要再去通风报信了。
老太终究是叹了口气。
;那好吧。
苏清浅蜷缩在衣柜里,很快便沉了呼吸,不过她并不敢睡得太沉。
当她听到有马蹄声传入耳中的时候,眼睛修然睁开,屏住呼吸,神色戒备的竖耳倾听着。
老太跟老大爷也折腾了一夜,但见白敬修去而复返,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楚王,您这是……
;本王今晚想要借宿在这里。
老太脸色骤然一变,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厢房的方向。
;楚王,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条件又如此简陋,实在是……
白敬修斜睨了她眼,;本王的王妃都不嫌弃,本王自然也不嫌弃。
言罢,他径自下马,向着厢房走去。
眼见着他的手就要落在门把手上,老太忙道:;楚王,我进去帮您收拾一下。
白敬修挑了下眉尾,;本王的王妃曾经睡过的房间,本王不嫌弃。
;要不楚王还是去睡主屋吧!
白敬修沉了脸色,;本王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多言了。
言罢,他径自开了房门。
老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空气之中早已经闻不到她身上的那种独有的香气,白敬修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苏清浅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唯一怕的就是他会突然开了柜门。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又或许是白敬修现在一心都在思索她有可能去的方向,竟是迟迟都没有开柜门。
苏清浅有些懊恼,她当时就应该一直往山里去。
可她胆子实在是小啊!山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就这么互相僵持着,柜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稀薄,她轻轻的将柜门开了一道小缝,当她看到了白敬修的时候,心口袭上一阵阵的室闷。
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但就是这口气,引来了白敬修的目光。
她赶忙捂住口鼻,一脸的惊恐,真的很担心他会突然就拉开柜门。
白敬修的目光越来越幽深,眉头也越皱越深,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喷出的那越来越沉的呼吸。
一定不要开了柜门,一定不要!
就在白敬修准备开了柜门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苏清浅大气都不敢喘,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心下一骇。
原来,他看到了放在外面的簪子,扔的很乱。
这是他送给她的,此刻却被随意的丢外地上。
;你怎么可以这么的心狠呢?他呢喃着,眼眶酸涩的厉害,不得不微抬下巴,试图阻止那不断上涌的泪意。
苏清浅心中酸涩无比,可她为了让他明白,霸道不是两人间应该存在的词汇,也只能逼着自己继续躲在柜子里。
白敬修叹了口气,抓住簪子,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一直储在苏清浅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滚出来。
;这样也好!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老太和老大爷一直不敢入睡,但见他拿着画黑着脸走出来,不禁觉得奇怪,诚惶诚恐的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确定白敬修是真的离开了,苏清浅从柜子里出来,伸了伸已经酸麻的手脚,看了眼天色,已经彻底亮了。
折腾了这么久,她觉得很抱歉,想帮老太和老大爷做点儿什么,却被他们给婉拒了。
想着这里到底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老大爷给她带了两个菜包子。
她扯了下嘴角,只觉得心里快速涌上一股暖流。
;大爷,你放心吧,他不会再回来了。
老大爷叹息一声,;你一个姑娘,还是要注意安全。
苏清浅点点头,;不过我现在也谈不上是个姑娘了!
老大爷看着她这一身粗布男装,摇头失笑。
苏清浅离开了,迎着夕阳,吃了两个还带着热乎气的包子,展开双臂继续向着下一个城镇走去。
白敬修回到楚王府后,将簪子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寝殿,他一直站在那簪子前,如同一尊雕像,无论谁跟他说什么,都好像没有听到。
长青有些担忧,却也害怕会触霉头,成了炮灰。
白敬修对着簪子呢喃着:;清浅…
为什么就会突然离开呢?他想不通!越是想着,心情越是复杂。
让丫环去拿了酒来,一口一口的灌下去,眼前渐渐模糊,可思绪却越来越清明。
他苦笑,;清浅,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既然想要逃离,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他!泪水再度从外眼角滚出来,他的手用力收紧。
;咔察一声,手中的酒杯无法承受这凌厉的内劲,砰然碎裂。
当长青冲进寝殿的时候,眼睛瞪大。
;王爷!那血顺着手心不断滴落在地上,他也顾不得是否会惹恼了白敬修,冲上去,用力掰开他攥在一起的手。
;王爷,您这样是何苦呢?他声音微哽。
王爷是真的对王妃动了心了,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样伤心。
然,无论长青用了多大的力气,白敬修都死死的攥着那碎掉的酒杯碎片。
;王爷,您这是打算让这只手就这样废掉了吗?长青语气急迫,全然不管是否会得罪了白敬修。
白敬修眼眸猩红一片,;本王心里真的很难受!
长青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的气息,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候,张公公奉旨来了楚王府。
管家前来通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完全惊住。
;什么事?长青问。
;张公公来了。
长青眉头拧紧,;你先回去通传,就说王爷身体抱恙!
管家点点头。
张公公生了疑,;楚王的身子何时这般差了?
管家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没有吭声。
司徒淮听说了此事,扬了下眉,;楚王最近似乎状况百出!
张公公点头。
;随朕过去瞧瞧。
他自然知道苏清浅昨天偷偷跑了。
待司徒淮到了楚王府的时候,白敬修已经换了衣裳,服了药躺下了。
听闻司徒淮来了,白敬修依旧没有起来。
张公公面有不悦。
长青垂首道:;皇上,王爷他已然睡沉了,有怠慢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司徒淮看了眼即便睡着依旧眉头紧锁的白敬修,叹了口气,;让楚王好好休养,御医留下照看着。
长青怎么敢让司徒淮的心腹来给白敬修看病?
万一趁机在里边加点儿什么料,那可真的是麻烦了。
不过,司徒淮毕竟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长青又能说什么?
御医很快便给白敬修诊了脉,而后开了方子,去给他熬药去了。
药端了来,白敬修本想一把挥开,却是想也不想的直接接过碗,灌了下去。
长青脸色骤变。
王爷难道都不怕这药有问题?
白敬修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清浅,你若是狠心,那么就不要管我的死活!
白敬修喝了药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额头上也始终布满细汗,长青担心他会出现什么意外,始终守在床前,帮他擦着细汗。
幸好,快至傍晚的时候,他终于醒来。
揉了揉额角,;嘶了声。
长青赶忙让小丫环去端了醒酒汤,却被白敬修一把拂开。
小丫环吓得赶忙跪下,;王爷饶命!
;王爷,您还是要好好的,这样才不会被王妃给看轻了。长青劝着。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