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小说:将眠(女尊) 作者:笑溪溪
    枫林义正辞严地装傻了:“姑娘,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话本?”

    闻未眠笑了两声,直笑得枫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晚章恰巧走过来,解了他的围:“姑娘,权大人来了。”

    闻未眠点点头,看向枫林。

    枫林格外灿烂地笑着:“姑娘你快去忙。快去。”

    闻未眠懒得与他计较,转身同晚章一起走了。

    枫林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实打实地落了地,也不敢耽搁,急忙进屋去消灭罪证。

    ……

    权棋在闻春苑包了个房间,把秦楼当茶楼使,每次也不要倌儿陪,就把闻未眠喊过去聊聊天。

    她也不聊政事,就是发发牢骚,也不需要闻未眠帮她解决。

    这次也一样,闻未眠刚走进房间就见桌上摆了一碟花生米,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闻未眠对权棋总的礼数还是周到的,她先对权棋行了礼,在权棋的示意下坐到她对面去。

    权棋面色中透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凝重,眉头微微皱着。

    闻未眠没有多嘴去问发生了什么,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座木雕。

    “闻娘可曾听你那小夫郎说起过刘尚书?”权棋第一次主动涉及到朝廷官员。

    闻未眠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多言。

    权棋口中所说的“刘尚书”,乃是刘罗的母亲,也算是闻春苑的常客。江词到闻春苑来,就是为了探查这个人的消息。

    当初她起过心思去调查刘尚书,只是因为会生成锁链,被江词阻止了。

    此刻她更不想涉入其中了。

    权棋乃是当朝女帝,她都感到棘手的事,如非必要闻未眠不会去插手。

    权棋道:“刘尚书今日辞官了。”

    闻未眠一愣,抬眸看着权棋,她想了想,问:“大人是为此人烦忧?”

    权棋点了一下头:“我知江词调查过刘尚书,朕大概也知道原因。”

    闻未眠并未露出诧异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

    权棋道:“闻娘不担心你那小夫郎?平民百姓私自调查我朝重要官员……”

    “大人若要问责,想来早便动手了,也不至于到小人面前指出。”闻未眠并不担心。

    权棋笑了一下:“你又知道了。与你这种聪明人说话虽省力,但着实不得趣。”

    “大人勿怪。”闻未眠不为所动,只当没听到。

    “如敏王所想,朕也曾怀疑刘尚书背后有别的势力。”权棋没有明说是什么势力,但闻未眠猜测,权棋所说的是灭妖师组织。

    “但今日,刘尚书忽然辞职说是要颐养天年,闻娘以为如何?”权棋问。

    闻未眠思考片刻,刘尚书若是灭妖师组织背后的人,那么她处于朝廷之中,分明于她更有利,更何况刘尚书年龄也算大,还没到“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地步。

    “顶替刘尚书之位的人选可有了?”闻未眠问。

    权棋毫不隐瞒:“刘尚书儿子的妻主刘仁心。不过马上便是新年了,任职一事挪到年后。”

    “嗯。”闻未眠眯了眯眼,“大人可曾查过刘仁心?”

    “你苑中明圭的妻主?”权棋似笑非笑道。

    闻未眠笑容淡了淡:“大人说笑了,明圭的妻主已经不在了。她不是。”

    权棋并不争辩,也不反驳:“你觉得此人有问题?”

    闻未眠没说话,算是默认。

    刘仁心府上本就有灭妖师存在,她一开始还以为刘尚书在其中牵扯重大,但现在看来……

    刘仁心未必没有踩着岳母往上爬的意思。

    ……

    冬雪铺天盖地,飘飘洒洒地从天空落下,天空灰蒙蒙的,满是云雾。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纯白的色彩中弥漫出彻骨的寒意,但人间却是一片欢欣,大片正红色在白雪之间显得非常醒目,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贴了红对联,连笑里也带着热情的红色。

    皇宫之中有年宴,宫乐飘上高强,随着雪花一同四散。

    寻常百姓家虽不及皇宫钟鸣鼎食,但自有其温馨暖意。

    闻春苑作为京城第一秦楼,向来任性,新年第一日便不开张,门户紧闭,却止不住其中传来的泠泠乐音,还有声声欢笑。

    枫林转了一圈也不见闻未眠,疑惑地抓住晚章:“姑娘呢?”

    大厅声音嘈杂,晚章险些没听到他说了什么,还是根据他的唇形猜测的:“姑娘?姑娘被江公子拉去宴秋楼了!”

    枫林“哦”一声,有些许醋意:“姑娘是我们的虔婆,江公子就算是她夫郎也不该把人往外拉啊!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在自己的地盘!”

    “这是姑娘与江公子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呢,你便让他们自己过去。”晚章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挺支持姑娘和江公子在一起吗?”

    枫林一想,也是,他本来也是担心闻未眠一辈子都耗在闻春苑……

    其实他最近也看出来了,近日楼里不再添人,想走的闻未眠也都安排好了,就连他……

    姑娘是不是已经在准备解散了闻春苑了呢?

    他看看晚章,又看看一无所觉的其他人,暗暗叹了口气。

    ……

    宴秋楼今日生意火爆,楼中来往的小二恨不得多生几双手脚,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各个桌椅之间。

    而作为他们的主人,江词正无比安闲惬意地蹲在地上,指挥闻未眠画天灯。

    新年放灯算得上是一种习俗,天灯会承载着人们旧的一年的酸甜苦辣以及对新的一年的祈愿飞到天上,据说飞得越高、飞得越远,愿望越有可能实现。

    “画好没有啊?”江词催促着往闻未眠面前凑。

    他是光说不动的,只描绘自己要的效果而不做具体要求,全凭闻未眠自己的想象,由闻未眠动手绘图。

    闻未眠在一面画了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对面的一面画上一个人影,从发型和服饰看,此人正是她自己。

    江词前世曾见过闻未眠的画,她极重神韵,形与神相结合,一人一猫惟妙惟肖,江词甚至能透过画,感受到绘画人温柔的内心,尤其是那只猫,神情动作仿若一只真猫,就连慵懒中带着娇憨的神情也刻画得淋漓尽致。

    江词把脸搁在闻未眠肩上,侧着眼睛看画:“这画倒是挺好,但是能不能更温馨一点?你就不能把我们画在一起吗?”

    闻未眠微微低头看他一眼,有些无奈:“江词,天光有些暗了,现在再添上恐怕来不及。”

    “没关系,我给你找个灯笼来照明。”江词蹦起来,指着她在原地点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赶紧画!”

    闻未眠摇摇头,到底还是趁着尚能看见,稍微凑近了些按江词说的给两个画中人添个伴。

    江词很快就拎着个灯笼回来,将灯笼拎在闻未眠右侧给她照着,细细瞧了眼画:“看得见。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闻未眠应了声,就着灯光接着画。

    她在小猫旁边添了个人,女子微微弯腰,像是要抱它,唇角带着温和的笑,黑白小猫懒洋洋的才睡醒似的,模样乖巧,看向女子的怀抱时像在思索要不要恩赐一个抱抱,一只脚却已经向女子方向迈进了。

    江词看着这幅画,看着十分生动,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只猫怎么看着怪傲娇的?这是他?

    闻未眠不等他想明白,已经飞快地给天灯转了一面,开始给另一面的女子画小伙伴。

    这一面的女子的小伙伴不再是猫,而是一个活泼的少年,牵着女子往前跑,仿佛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享,而被他牵着的女子似有无奈,神情却极为柔和,步伐看上去要紧不慢的。

    这幅画成画有些艰难,草地上不知何时吹起了风,将江词手里的灯笼吹得一晃一晃的,灯光也晃来晃去,江词那身体当着风都没用。

    闻未眠作画之时眸子微微转了转,按了一下随着风晃动的锁链,眉头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最终也没说什么,对跳跃的火光熟视无睹,慢慢地画完了最后一笔,她对画轻轻吹了几口气加快墨迹干涸,随后转头看向江词:“如何?”

    “好看!”

    闻未眠的身边陪着原形的他,陪着人形的他,不管什么模样,她都是温柔又耐心的。

    江词看看闻未眠,扑上去啃了她一口。

    闻未眠轻轻“嘶”了一声——嘴角又破了。

    江词问:“闻未眠,你比较喜欢原形的我,还是人形的我啊?”

    闻未眠:“……”

    她觉得这个问题仿佛听哪个深闺怨夫说过……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淡定地摸摸他的头:“我们放天灯。待会儿风再大些可能就点不燃了。”

    “哦,对。”江词小心地把灯笼里的蜡烛拿出来,嘀咕一声,“好不容易雪停了,怎么忽然又吹起风来了。”

    闻未眠瞥了眼某处阴影,对江词笑了笑:“冬日里风本来就大。你若是想放,下次我们挑个风小些的天气再来此处放便是。”

    “好!”

    江词让闻未眠拿着灯,小心翼翼地点火。

    草地之上再次升起一片风,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吹得人衣袂直飞,冷风往人衣衫里钻,冰凉刺骨。

    闻未眠眸子一眯,江词不耐烦了,手臂一挥,挡住风,转身对某处呵斥道:“你有完没完?给我安静点!”

    闻未眠愣了一下,看向江词。

    江词狠狠地哼了声,对闻未眠道:“你别老惯着它,不然它以为你好欺负。”

    闻未眠点点头,隐约听见阴影处传来一声委屈又愤怒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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