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小说:嫁王舅(穿书) 作者:子泽
    赵景洹猜到, 此次齐国派静和公主前来和亲,队伍中必定有身份贵重之人,借着和亲队伍的身份掩饰来赵国一探究竟, 但赵景洹怎么也没想到, 竟然会是新任的齐国定王权肃。

    他继任定王之位, 手掌大权不过数月, 虽雷厉风行,然毕竟年轻。齐国的朝廷势力同样纵横交错, 想要制服群臣武将, 将至高无上的权力攥在手中尚需时日,然而这位定王却敢在这个时候随和亲队伍来赵国, 并且已待了许久。

    显然,这位定王的手段远超赵景洹的想象。若非已牢牢把控齐国的朝政, 他怎敢放心踏入赵国的领土。

    而他此来, 显然是另有所图。

    照今日的情?形来看, 安平县主上一次的被劫, 就是这位定王的杰作。而他今日现身中山王府, 又是为闻峤而来。以这位定王的手段,在京城藏匿这般久,今日却出面,只怕是看中了安平县主, 想要占有她。

    思及此,赵景洹深深看了一眼闻峤。

    他想起了长宁长公主。

    当年,长宁长公主赵珂风华正茂, 风姿绰约,无双的容颜迷了多少人的眼,更是写了一首旷世的情?史, 虽然被温太后强势压了下?来,但他却是有所耳闻的。

    而与长宁长公主缱绻情?深,缠绵不舍的正是上一任齐国定王,十八年前自愿入赵为质,当时还只是皇子之身的权誉。

    今时今日,长宁长公主赵珂亲生的女儿闻峤,又入了齐国定王权肃的眼,以这位定王目前的手段来看,只怕得不到闻峤不会善罢甘休。

    长宁长公主的孽缘,想不到竟落到了安平县主身上,或许是她们命该如此?

    闻峤并不知赵景洹的这些心思,此刻她浑身发冷,又想起权肃而又惊又怕,虽知赵景洹此刻就在身边,可赵景洹的关系与她说不上多亲近,仅仅只是救了她一次,更何况此刻的赵景洹只是无权无势的洹北王,如何能救她?

    闻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久候赵景洹不出的闻靖缓步至屏风外,略显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峤儿,你身子如何了?中山王让人送热水进来了。”

    赵景洹听到闻靖话里的催促之意,便低声道,“闻

    峤姑娘,既然今日那人是齐国定王权肃,他由静和公主特意引去见你,只怕有所图谋,这件事,你要禀告太后娘娘,她是你的祖母,我?想她会为你做主的。”

    闻峤轻轻点头,心里却并不抱多大期望。

    小说的剧情里,除了之后的赵景洹,放眼朝堂没有一人是权肃的对手,即便是她的亲舅舅赵景宸,不也将她拱手让人了?就算温太后不让,又如何能左右朝廷大局?

    眼下的变化,不过是权肃突然只身而来,并未用军力强逼而已。

    想是这般想,闻峤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赵景洹多说无益,便起身出了内间。

    赵景洹出来后,久候的闻靖与郑熙和连忙进了内间,抬眼见床榻上的闻峤裹着薄被,神情?恹恹的,闻靖心疼极了,上前道,“峤儿莫怕,你身上湿透了,先让熙和帮你把湿衣裳换下来可好?”

    郑熙和也道,“是啊,虽说是夏日里,那池水可凉极了,县主姐姐穿着湿衣裳可莫着了凉。”

    闻峤缓缓抬头,望见两人眼中的关切之色,苍白的面色缓缓平静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低低应道,“好。”

    闻靖与郑熙和便又迅速出来,闻靖继续在外头侯着,郑熙和则端着中山王方才差人送过来的热水、手帕与干净的衣裳进了内间。

    与此同时,客舍外的长廊下?,赵景洹缓步踏出正厅大门,一眼望见站在廊下?,一身大红喜服而长身伫立的赵景繁的背影,抬脚上前道,“如何了?”

    赵景繁回转身来,“那人已经逃出了王府,我?派人跟了过去。此人身形颇为矫健,就连我?的近卫都能及时察觉而迅速甩开,具体会逃到哪里,或许要晚一些才能知晓。”

    “他是齐国定王,权肃。”

    赵景洹忽然开口,清霁的眸中涌着暗流。

    赵景繁却是一惊,“谁?定王权肃?竟然是他?”

    “齐国定王权肃,年纪轻轻已有勇有谋,借着齐国使者的身份进京待了这些时日,只怕不会安心的待在驿站罢。”

    赵景洹悠悠说着,眼神不紧不慢的轻瞥了赵景繁一眼,“你可还记得安平县主被人掳劫一事?想必就是这位定王的杰作。”

    赵景繁想起方才池边时静和公主权静尔的举,言行举止间皆是维护这位定王,更是想方设法?降低他的存在,让人刻意忽视他。可又偏偏在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将他引进王府,只是为了去见安平县主。

    想了片刻,赵景繁问,“他只身入府去见安平县主,有何深意?”

    “谁知道呢?或许是看中了安平县主的美色,见上一次的计策失败,这次便想换一个方式,想不到却让安平县主落了水,”赵景洹道,“不过看安平县主的反应,显然是不愿让他接近的。”

    赵景繁这才想起安平县主的状况,道,“安平县主如何了?”

    “暂时无大碍,不过定会着凉,而且这件事,安平县主会告诉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若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不会善了。”

    “不会善了?”

    赵景繁道,“静和公主的身份非同寻常,太后娘娘难道会为了安平县主来责罚静和公主?她就不怕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那这亲事还有何意义?”

    “她不会责罚静和公主,却难保不会怪罪到你身上。”赵景洹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景繁,“所以你最好,让静和公主主认错到太后面前,说清事情?的始末,此事才能与你撇开干系。”

    赵景繁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定王权肃今日闯你中山王府,静和公主又为他所用,你这王府要小心戒备了。当初安平县主在皇宫里能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说明宫里已有了齐国之人的眼线,如今他又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京中长达月余之久,只怕所图非小,倘若他当真?图谋不轨,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赵景洹不紧不慢,眼神平静地道。

    赵景繁眯了眯眼,“你打算怎么做?”

    “传信给敏昌候,让齐国那边的眼线仔细打探权肃此人的底细,还有他的母族,母族背后所牵扯的关系,以及他如今遍布在齐国内的势力,总之,打探所有一切能打探的,我?隐隐有感?觉,此人会是我赵国的劲敌。”

    赵景洹薄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还记得权肃临走之前看他的眼神,那凛冽的森寒,那彻骨的敌意,他明明从未见过他,可权肃看他的眼神

    ,分明是将他视作劲敌。

    如此人物,他不得不防!

    “还有,静和公主那里,你也要小心对待了。”

    赵景洹道,“她今日如此维护定王权肃,想必与权肃关系极好,你要小心与她之间的关系,以及她的身边人,谁是她的亲信,谁是她与权肃联络之人,最好暗中一一查清,小心提防的同时,日后或许还可反其道而行。”

    赵景繁见赵景洹眼中的冷冽,桃花眼同样一冷,他低声道,“你放心,这些我?自会安排。”

    赵景洹点点头,不再多说。

    与此同时,客舍内间,闻峤擦洗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后,神色终于归于平静,然而面色仍有泛白,隐约可见方才的仓惶。

    郑熙和将闻峤方才换下的湿漉漉的衣裳收好包起后,上前来小心翼翼打量闻峤的面色,斟酌着道,“县主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闻峤坐在床榻前,套上干净的布靴,一边道,“我?没什么事了,表妹,多谢你了。”

    “哎,谢我作甚。”

    郑熙和想起闻峤方才的经历只觉心惊肉跳,这会儿仍是心有惴惴,毕竟闻峤方才可是落了水,好久才醒来,相当于是死了一回,虽说闻峤现下看着面色无虞,但她方才的惊惧,与此刻的面色泛白,都看在郑熙和眼里。

    郑熙和也不敢开玩笑,而是小心着问,“那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国公府……还是?”

    闻峤抬头,努力扬唇,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回去罢。”

    她此刻只想尽快回到渊国公府,就此缩在府里不出来了。

    今日权静尔带权肃过来看她,已是彻底扯破了脸面。无论是权静尔,还是权肃,闻峤都不愿多看一眼。而这中山王府,已是静和公主成?婚之后的府邸,便也是她的地盘了,闻峤只想赶紧躲开。

    郑熙和有些明白闻峤此刻的心境,多话也不敢问,便道,“那我去跟舅父和母亲打个招呼,稍后陪你一起回国公府。”

    闻峤点点头。

    郑熙和便迅速出了内间,向闻靖说了此事。

    闻靖虽然满心疑惑,不过见闻峤受了惊吓,知道闻峤不愿在中山王府多待,便点头应下?,随即去向正厅外的中山王赵景繁请辞。

    赵景繁与赵景洹站在一

    处,等着闻峤收拾好后,看如何处理此事,此刻听到闻靖说闻峤想尽快回府,赵景繁不敢多留。

    赵景洹便主开口,“安平县主受了惊吓,我?送安平县主回府。”

    闻靖想起闻峤先前对赵景洹颇为依赖的模样,而此事又是在中山王府发生,与九王爷脱不了干系。九王爷与七王爷乃一母所出,是皇族里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想必是赵景洹知道此事赵景繁必定要负责任,所以主担下?一些,便点了点头。

    “如此,就劳烦七王爷了。”

    此际,中山王府内的宾客大多还未散去,前厅仍是极为热闹的,虽然赵景繁本人不在宴席上,让不少人生了疑窦,但安平县主闻峤落水一事被瞒得极紧,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所以并未传开。

    闻峤一行人是从中山王府后门坐马车离开的。一共两辆马车,渊国公府一辆,洹北王府一辆。

    赵景洹与闻靖坐在洹北王府的马车内,在前头领路。闻峤与郑熙和,以及同样换上了干净衣裳的灵毓,则坐渊国公府的马车,在后头跟着。

    与来时的怒马鲜衣不同,此行回程,途中的气氛却是颇为压抑。尤其是闻峤所在的马车内,闻峤面色泛白,神情?恹恹,看上去憔悴而又心事重重。

    郑熙和明显看出闻峤的不对劲,此刻却也不敢多问。

    洹北王府的马车内,闻靖想起闻峤方才出事时对赵景洹依赖的态度,又见赵景洹待在内间许久才出,便先一步开口,“七王爷可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话落,见赵景洹微微抬眸看向他,闻靖诚声道,“方才我?见峤儿面色不好,所以没敢多问,只是今日这事太过突然,我?身为闻峤的父亲,不能什么都不知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回府了,即便回去,对府里人也不好交代。”

    赵景洹明白闻靖话里的深意,便道,“事情?的经过其实我?也并未亲眼见到,我?赶到时安平县主已被救起。救起安平县主的还是跟着她的随侍,国公爷不妨去问她,或许比我?知道的更多。另外,最近一段时间,国公爷最好莫让安平县主出府了,还有,今日的事,最好让太后娘娘知晓,如此,才能给安平县主一个保障。”

    闻靖

    连连点头,之前闻峤进宫,在宫里被人掳劫,今日来中山王府,又在王府里落水,除却上次乘坐郑国公府的马车去了洹北王府安然无恙之外,这每一次皆出了事,还是大事,闻靖哪里还敢让闻峤出门。

    想到此处,闻靖不免多看了赵景洹一眼,似乎闻峤每一次出事,都有七王爷在身边相助,莫不是七王爷赵景洹,是闻峤的救星?

    接下来,两人不再多言,而是各自敛目,各有所思。

    直到马车到了渊国公府,亲眼见到闻峤被郑熙和与闻靖搀扶着进了渊国公府后,赵景洹才让常弓策马回行。

    坐在马车内,赵景洹敛着眸,回想闻峤方才入府前回眸而来的一眼,那眼中是仓惶的无助,是劫后余生的希冀,那短短的一眼,包含了千般情绪,看得赵景洹心头一紧。

    安平县主。

    定王权肃。

    赵景洹猛然睁眼,古井无波的双眸此刻却是一片深邃,波涛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咕咚咕咚……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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