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公现下已无碍,明日便可醒来,待会儿我开服药方,按照那方子吃上两天便好。”
农妇闻言喜极而泣,跪下身来连连磕头。
“多谢大夫,多谢姑娘!”
张明峰不再言语,带着疑惑对谢庭泞道:
“庭泞,你跟我来抓药。”
“是!”
谢庭泞方才松了口气,现下又提了起来,连忙跟在张明峰身后去了正屋处。
张明峰先是重新开了副方子叫谢庭泞抓药,而自己却去了内屋。
谢庭泞一边忐忑不安地抓药,一边向内屋不停瞭望,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一盏茶后,谢庭泞拿着三副药坐在柜台处百无聊赖,索性翻开了撂在旁边的医书。
张明峰从里屋走出,柜台处烛光摇曳,一女子认真地看着医书,时不时皱眉又喃语二句,这副场景更坚定了张明峰方才下的决定。
“庭泞。”
张明峰走过去轻唤一声。
谢庭泞立马转头,将医书放下,一眼望见了张明峰手中的一本老久的书籍。
“爷爷……这是?”
谢庭泞指着那本旧书疑惑道。
张明峰将旧书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上面印有四个大字。
虽书籍旧得泛黄,还有一些缺损的页面,但这个四个字仍旧很有威慑力,让人一见便不自觉地升起一股肃穆。
“这本《张氏秘医》乃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奈何我父亲天资平平,于医药上实在提不起造诣,所以我自小便给自己灌输一种思想,那便是要学好这本书里所有医理,并寻一位天赋异禀的接班弟子。”
话毕,眼神有些炽热地看向了谢庭泞,后者顿时呆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她要接受传家秘籍了!
见谢庭泞不言,张明峰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将那本《张氏秘医》郑重其事地放在谢庭泞手中,嘱托道:
“这段时日我见你对于医理上有很大造诣,许多地方无师自通,今日这副血腥场面又不露惧色,乃是难遇的天才,所以我决定了,这本《张氏秘医》便传给你,望你以后做一名宅心仁厚的女大夫!”
谢庭泞顿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真想直言,那不是天赋,而是因为这副九岁的身子里住了个二十多岁的灵魂。
不过她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接过医典露出十分激动感激而坚定的神情。
“我会的,多谢爷爷,这本医典,我一定好好看!”
张明峰见状颇为得意,像是多年的心事得到开解般长舒一口气。
当夜谢庭泞果不其然地失眠了,回到房间立马开始翻看《张氏秘医》。
“不愧是祖传医书,写得真不错。”
谢庭泞坐在两根明晃晃的蜡烛前,喃喃自语,语气中尽是赞叹。
原本她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除了考研时学习的一部分常理便是农学方面涉及医学的知识,说起来比半吊子还半吊子,如今有了本详细简明的医书,简直是给她助了一把力。
直到天边泛着鱼肚白,谢庭泞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将医典合上,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架最里处才安心去睡觉。
还没合眼多久,谢庭泞又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农妇的声音萦绕在谢庭泞耳边,一声比一声刺耳,尽管谢庭泞很不想去理会,但小青这时来敲门了。
“姑娘!快些起来!褚府来人了!”
一听见褚府二字,谢庭泞顿时坐立起来,立马想到昨日与褚启天说的话。
难道褚启天查清楚了特地来告知的?
一边想着,谢庭泞一边迅速穿戴好衣物去开门。
“姑娘?你这眼睛!”
小青看见谢庭泞眼底的两抹黑青顿时惊呼起来,谢庭泞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头嘀咕。
天要亮了我才睡,没有黑眼圈就奇了。
谢庭泞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绕过小青慌忙向传出吵闹的正屋走去。
“褚府来了谁?为何而来?”
两个问题十分简短明了,小青跟在后边连忙回答:
“是褚公子和褚母,原由奴婢不知,不过昨日收治的农妇正在与他们争执,似乎那壮汉的伤与褚府有关。”
谢庭泞听着,一副了然的神色并不回答,只微微皱着眉头进了正屋。
“你们褚家真是好毒的心肠!俺相公才经历生死一截!你们想息事宁人?做梦!”
一进去,谢庭泞便听见农妇义愤填膺的吼声。
走出屏风,只见褚母与褚启天一同坐在上首的左侧,张明峰面露无奈坐在上首,看着坐在右边的农妇不住地摇头,不知是心觉可怜还是厌恶。
“你这妇人,空口白牙别冤枉咱褚家,说是褚家伤了你相公,拿出证据来!”
褚母身后的刘妈妈冷冷地开口,看向农妇的眼神满是厌恶。
褚母则是微微皱着眉头,面露愁容,还带着些愠怒,见谢庭泞走出,只微微点头,并未说些什么。
谢庭泞上前去微微福身,坐在了农妇那边,也不说话。
褚启天见着谢庭泞憔悴的容颜,刚想关心几句,但挨着现场人数众多,生生忍了下来,预备待会儿单独问。
“你们与那财主蛇鼠一窝,叫俺怎么拿证据出来?苍天啊!俺们命苦,天生便是劳累命也就罢了,还遇上歹毒强盗!硬生生去了俺相公半条命!”
说着,又将眼神转向谢庭泞泪眼婆娑。
“幸而遇见两位大善人救了俺相公,昨夜真是多亏了你们!”
而后又将眼神转向褚母,一脸的愤恨。
“要不是你们褚家!俺相公何至于此!今日又推脱说俺诬陷,活脱脱要逼死俺全家啊!”
“你这妇人太无礼了!仗着褚家家大业大,好来讹上一笔吗?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伤你丈夫的是那土财主手下的人,与我们表姑爷有何干系!”
那刘妈妈又愤愤道,褚母叹了口气,露出圣母般的神色扯出一个微笑道:
“你相公受了皮肉之苦,我褚家念在你心急如焚,一时气愤才说了这许多不怪你,但你相公确实非我妹夫所伤。”
“这样,我念在你日子清贫又横遭此劫,我出些私房体己,给你丈夫补补身子,这样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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