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雄道:“人影已远了,这小子可不笨,别错过机会!”
“招兄说的对!”
农傲笑了笑,忽然站起来,轻飘飘地出门,瞬间就消失在门外。
三个庄主也不落后,瞬间就追了上去。
他们来的时候慢,去的时候却很快。
没有人知道农傲具体为了谁而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严喻?他不说,没有人知道。
也许,他是为了尊严而来,他在关外是不败的神话,进了关内怎么能输在一个后生的手里?
张杨从哪儿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一个乡下来客,现在是株洲府的三等捕头。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强,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学来的本事。
他的镇静能让人吃惊,他的冷漠能让人心寒,他的勇敢能让人畏惧。
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高。他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他抓强盗,打恶人,惊好汉。他算不上是英雄好汉,但却是一个称职的捕头。
农傲很快就赶上张杨,就跟在张杨身后约一丈远处,两个人保持距离在路上走。
张杨的步伐很稳,很慢,谁也看不出他会轻身功夫,像他这么走路的人,很难让人想象他是一个会轻功的人,会轻功的人不会像他这样走路。
“你约我来,难道是为了严喻?你要复仇?”
张杨的脚步还是没有变化,说话的声音很冰冷。
“我不相信你真的能打败我!”
农傲冷冷地道,双眼紧急盯着张杨的钝刀,“我找你,就是为了复仇!”
“哦!”
“你是不是不愿意停下来?”农傲还在冷笑。
两个人突然停步,同时停下来。
张杨没有回头,一双手只是动了一下,钝刀的刀柄已经到他的手掌上。
农傲那宽大而白净的手已握紧剑柄,青筋凸起。
他的手白得像少女的手,他的剑柄漆黑,黑白分明。
曾汉齐、招雄、路笑刚已经赶到,三个人一字型站开,就在农傲身后的约一丈处观看,也算是在列阵。
他们虽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是他们是农傲的朋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农傲被欺负。他们不了解张杨,还怀疑张杨带来了帮手,但现在他们并没有发现张杨的帮手。
寒风呼啸,卷起残雪,散在空气里。
五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已停止,冰冷的气氛忽然有说不出的紧张。
“我只是一个捕快,我不是江湖好汉。”
张杨缓缓地一字字道,他的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声音也变得阴沉,“我现在不想杀人!”
“江湖好汉没你这种人!你现在也杀不了人!”曾汉齐抢先冷冷地道。
张杨的手突然就握紧了刀柄,缓缓地道:“你们可以一起对付我,我不怪你们!”
他的目光已经到了远处,心思似乎也已经去到远处,脸色显得很镇静,似乎没有感觉到此刻处于生死关头,也许,因为他对生死看得不重要,所以他现在根本不在乎。
很多年前,他还很小,但是面对狼群时,也是这么冷静。他面对生死关头从来不会害怕,对自己不在乎,对别人也不在乎。
他的父亲去世后,他就看透了生死,看透了有生必有死,他从不害怕面对死亡。
“凭你这小子,也配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手?”曾汉齐怒道,他痛恨张杨瞧不起他们。
张杨没有回头,他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眼睛就盯着路上一丈远处的白雪上。他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他已经做好准备。
生与死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他还是喜欢活下去。
有的人,要活下去,就必须去斗争,正如野外的动物,活着就要面临各种生存的威胁,就要不断的斗争。
有时候,在斗争中,失败就等于死亡,畜生如此,人也如此。
农傲的瞳孔开始收缩,他知道这个对手不平凡,他能感觉到此刻比上次在擂台上还危险,而且他也很紧张。
上次他没有求胜的心,没有欲望,没有紧张。
如今,他才真正感受到对手的强大,对手的冷静让他找不到破绽,他甚至有点慌乱。
他身经百战,本应该没有这种感觉的,可是他从未遇到像张杨这样的对手。
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能在生死关头保持冷静。
张杨一向很镇静,现在似乎比刚才还镇静,他是不是很强大?
人站在路上,兵器已在手上。
这是一条什么路呢?白雪皑皑,寒风刺骨,难道这里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兵器早已冰冷,手也已冷,四周有一种萧杀的气氛。
何归来与陆水天也出现在路上。他们已经走到距离张杨比较近的路边。无论是谁,只要见到现在的场景,都会停下脚步,观看这场决斗。
何况,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人,遇到张杨和农傲这样的高手对决,一般的武林中人一定不会错过。
陆水天淡然道:“看来,我们今天有眼福。”
何归来的脸上凝重,冷笑一声,话里带着几分讥讽。
“我喜欢看不要脸的人做不要脸的事,这样我才发现很多人并不是好人。”
“谁不要脸了?”陆水天淡然问道。
“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都是不要脸的!”
“假如是以小欺大呢,以少欺老呢,算不算不要脸?”陆水天笑道。
何归来怔住,长长叹息,才道:“我说的小是指小孩子,这里没有小孩子。”
曾汉齐“哼”了一声,瞪着何归来,脸上已经有怒色。
他认得何归来,也认得陆水天,他知道这两个人是硬手,要对付他们,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招雄望着何归来和陆水天,面无表情,但目光带着敌意。
路笑刚向陆水天扫了一眼,微笑,神情自若。
张杨不动,农傲也不动。
张杨看着前面,农傲看张杨的背后。
他们彼此都知道凶险,谁先露出破绽,谁就有败象。高手比拼,有时候不动比动还难。
张杨以不变应万变,他不能动,因为他的背后已经卖给了对手,他一动就露出破绽,所以他在等对手先动,这样他才更容易找到机会。
农傲盯着张杨的手,他也不动,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很多人都可怕,他领教过他的手段和速度,他不能大意,他也知道对方在等着他先动。
无论谁静静站着,都会有破绽,更何况是把背后卖给了对手。张杨有破绽,而且是大破绽。
当然,如果一个对手,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时,你会感觉不知道哪儿才是真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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