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风,寒风习习,屋子里的温暖气息被吹散了。
很快,外面又进来一个人,那是一个黑衣人,黑色的剑柄,苍白的手,让人见到了会感觉有寒意。
这个人居然是农傲,是几个月前在慧剑山庄比武落败的农傲!
他是不是来找张杨?还是张杨在找他?
何归来和陆水天对望了一眼,继续喝酒。
张杨好像没有抬头看农傲,可他却知道农傲来了。
“是你约我来的?”张杨的声音有点冰冷,语气带着敌意。
“是。”
农傲的声音很冷峻,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他在张杨对面一桌坐下,双眼像两把利剑,盯在张杨的脸上。
“我已经来了!”
“很好!”
“那么,你想报仇,随时可以出手,或者,到外面等!”
“等着!”
农傲招呼酒保,还叫了两斤上等牛肉,两斤红烧肥鱼,两斤卤鸭,三份素菜,五斤上等竹叶青,他喜欢喝竹叶青。
然后,他们各自吃喝。
何归来和陆水天对望一眼,都微笑起来,他们现在才知道张杨是来找农傲的。两个人心情变得轻松了很多,也更愉快了,喝酒也更有气氛了。
小小的酒店忽然热闹起来,客人多了自然感觉热闹。
这时候又来了三个人,竟然是慧剑山庄的三个庄主,分别是曾汉齐,招雄和路笑刚。
他们一进来就去跟农傲坐同一桌,见到何归来与陆水天,他们都先一怔,然后又当做看不见似的。
酒菜很快上满桌子,上酒的速度绝不比城里的酒店慢,牛肉的味道也绝不比城里的差。他们边吃喝边说些客道话。
曾汉齐向张杨瞪眼,喃喃地道:“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那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怕死?”
农傲终于有了笑意,道:“就让他在路上喝冷风,咱们慢慢等他。”
招雄淡淡地道:“我看,那小子一定会来,毕竟他可能以为自己约的人还没到!”
路笑刚淡然一笑,道:“他自然知道我们会及时到的。”
曾汉齐道:“或许,他以为他的帮手还没到,自然就不敢先来了,这小子,也算机灵!”
路笑刚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正色道:“这小子是机灵,但是他未必就怕我们,以他的本事和胆量,绝不会故意迟到……”
何归来和陆水天对望,两个人似乎都在跟对付方说:“原来他们还等别的人!”
张杨终于抬头,他的馒头和牛肉都已经吃完。
他目光如电,向对面扫视一眼,就仅仅一眼,然后目光就投到门外,看向远方。他那微微黑色的脸上没有表情,好像对面的人不是来找他似的。
何归来忽然道:“我忽然闻到杀人的味道。”
陆水天皱眉,问:“杀人的味道?杀人也有味道?”
何归来呵呵一笑,道:“杀气,有气就有味道!”
陆水天也笑,喃喃地道:“幸好我没有闻到,我讨厌杀气,也讨厌杀人!”
张杨忽然回头,瞧他们一眼,闪电般的目光如刀光般一闪而过。
何归来笑道:“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不过我好奇,就想看看也好,我喜欢看别人决斗。”
他看着陆水天,问:“你呢?”
陆水天遥了摇头,道:“打架也没什么好看的,杀人更不好看!”
何归来大笑,望着远处,道:“那么,你可以走了,这儿没有你的事。”
他把目光收回,看着农傲放在桌上的剑,脸色凝重,轻轻叹息,喃喃地说:“有趣极了!”
曾汉齐冷冷地瞟何归来一眼,冷冷地问道:“什么有趣?”
何归来笑吟吟地伸手去倒酒,假装听不见曾汉齐的话。
陆水天却道:“有人问你呢,有什么事有趣?”
“闲事!”何归来满面笑容,仰头喝酒。
“你莫要多管闲事!”陆水天道。
何归来叹息,道:“我现在麻烦事多着呢,哪有心思去管闲事?”
“你知道就好!”
这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一个黑大汉,眉粗眼大,满脸胡渣,远远看他倒像一个活张飞。他瞪着大眼,声音十分粗犷,仰头嚷道:“谁是慧剑山庄来的?老子是传话的人,收五两银子!”
曾汉齐站起来,道:“这里几个都是!”
那大汉瞪着眼,不说话,摆出等着收钱的样子。
招雄从怀里摸出银子,扔过去,“砰”的砸在他的胸口,那大汉后退一步,低声骂了一句,捡起银子,瞧了瞧,呵呵笑道:“有钱好说话。”
他深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下面是那位公子哥儿的话,这可不是老子想说的。
你们几个混蛋,如果打了送信传话的人就是畜生!姓曾的,我知道你想打什么主意,但我不想见你们,想找我,那就来上林堡!姓路的,你女儿在离人庵里,你害得她生不如死,谅你也没脸去见她!我可没亏待过路姑娘,也没和你们那鸟山庄有任何过节,咱们也不必见面。说完!”
他将银子拽在怀里,乐呵呵地跑了。
陆水天微笑,瞧着何归来,道:“那个人更有趣!”
何归来看着门外,沉思着,仿佛听不见陆水天的话。
张杨慢慢起身,铁链上的环已经套在左手上,右手将铜钱扔在桌上,慢慢转身,一步步走出去,好像担心踩坏了地板。
他的腰杆挺直,面无表情,目光在一丈处的路上,稳稳地走着。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是多么镇静的人,镇静得让人惊恐。
他应邀而来,并不是为了要动武,他不喜欢动武,他来,只是想知道是谁约他。如今他知道了,但他并不惊讶,他一直觉得农傲一定还会在找他。
农傲是一个骄傲的人,在慧剑山庄比武时,他本不应该那样轻易输掉的,他也不服输,更不能输给一后辈。
上次比武,他之所以输,只因为那场赌局,他要赢那场赌局,就要付出战败的代价。
如今,他要赢回来,所以他来,张杨也来了。
其实,慧剑山庄的三个庄主约好章部落见面,可惜章部落没有来,所以现在只有一场决斗,就是张杨和农傲的一战。
张杨还在路上,他慢慢迈出步伐,不想停下,也不能停下。
他知道危险,因为只要四个人联手对付他,那么他就难逃厄运了。
他离开是一种战术,他要远离这里,拖延时间,好让对手着急。
他很镇静,就像猛虎面对着牛群,只有等待机会。
如果他的心不平静,露出破绽,就必败无疑。
猛虎随便扑向牛群也会有危险的情况,只要牛群反击,再强大的猛虎也敌不住。
张杨的人影很快就消失在路上了。
曾汉齐瞪着农傲,道:“农庄主就这样,你让那小子走掉?”
农傲把杯子放下,缓缓道:“他不会逃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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