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知道。何况，你已经不带剑了！”
“我带剑，我在，剑就在！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
何归来目光一闪，瞳孔收缩，感觉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那个站在天边握着剑的孤高傲世的人，而是在人群里独树一帜的高手。
陆水天忽然道：“很多武功剑法都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学的人才有强弱之别。”
他这句话很多人都懂，但是很多人却一心追求学到至高无上的武功，而忘了苦练自己本来就会的绝技。
李无盯着陆水天，瞳孔也收缩，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仁兄对武功的见识并非一般。”
何归来呵呵笑笑起来，对陆水天使眼色，神情颇为滑稽。
“如果是空手比武，在这里他不做第二的打算。”
李无冷笑，道：“两位似乎不把来到这里的天下英雄看着眼里！”
陆水天白了何归来一眼，板着脸，冷冷地道：“我最倒霉的时，就是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时候！真是狐狸日了狗生的！这武林卧虎藏龙的，谁敢称第一第二的？”
何归来哈哈大笑，站起来道：“在下有急事要处理，就此告辞，李兄如要找我，有什么话可以跟陆水天说！”
他向陆水天使了眼色，诡秘一笑，急忙走向楼梯，回头向花如梦望去，目光里闪出温柔，深深吸一口气，淡淡微笑，才飞身下楼，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李无急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何归来摆了摆手，急忙下楼，回头道：“你跟水兄说也一样！”
花如梦忽然也站起来，走向楼梯，健步如飞，很快也消失在楼梯口。
陆水天望着何归来和花如梦离去的方向，喃喃地道：“何归来今天有毛病！说的都是废话。”
李无盯着陆水天道：“你就是陆水天？”
陆水天道：“我是，就是有水有陆地有天空的意思。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何归来比武，逼得他到处不敢见你。”
李无点头道：“所以你替他来应付我？”
陆水天苦笑，摇了摇头。
“其实，我今天来，不是特意找他比试的。”
“哦？”
陆水天有点意外，出声也有点惊讶。
“上个月，我遇到一个老人，他说他是愚公。”
“嗯，我不认识。”
“他打败了我。”
“嗯，看来是武林前辈高人！”
“他说，我找上何归来，一起去一个神奇的地方，然后我们会想起很多事情。”
“咦，奇怪！什么地方？”
“你不是何归来！”
“所以我没有资格知道那个地方？”
“除非你能接下我三招！”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陆水天苦笑。
李无盯着陆水天的眼，微微皱眉，道：“假如你接不住我的招，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死？”
“也许，是我死！”
“也许，我们都好好活着。你也知道，活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李无皱起眉头，目光又到了远方，沉思着。
“有的人，活着，不一定幸福！”
“有的人，本来就不该活着！”
李无突然盯着陆水天的手，沉思半晌，忽然道：“你也学剑，你的剑呢？”
陆水天懒洋洋地道：“我早就不用剑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
李无变色道：“为什么？”
陆水天笑了笑，望着远处。
“剑不一定要放在手里，学过剑的人也不一定要带着剑，这道理你自己也明白，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李无盯着陆水天，瞳孔慢慢收缩，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比何归来隐藏得深，也比何归来更加让人感觉高深难测。
他冷笑道：“现在，你的剑在哪里？”
他问了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他看自己的双手，就像以前看他的剑一样，眼光瞬间发出光芒。
他现在也不用剑，他已经有近一年不握剑，因为他的手就是剑，是一把无形的利剑。
他一直对自己的剑法很有信心，只要看着自己的剑，不论面对什么事情，他都能静下心来。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陆水天才叹气道：“我见过很多武功很厉害的人，有的人想交朋友，也有的人想杀我，只要我看他的眼睛，我就能感觉到对方的一些感情。”
李无冷笑道：“我在想什么？”
陆水天笑道：“你在想怎么跟我交朋友。”
他瞧着李无的手，继续道：“但是，你又舍不得这把剑一直闲着。”
李无的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我没有朋友，也不想交朋友。”他瞪着陆水天，慢慢地道：“今晚子时，我在越洋楼上等你！带上你最好的武器来，否则，你没资格知道那个地方！”
“我知道，你找何归来并不是为了打败他。你只是想知道他在哪方面比你厉害。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么，咱们一言为定！”
他感觉李无并非一定要跟何归来一决高下不可的，一个目空一切的孤傲剑客忽然不用剑了，还为了出手伤人而耿耿于怀，说明他有情有义，这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只为了追求剑道而只想击败对手的剑客。
“你有听说过飞天术？”李无突然转话题。
陆水天一怔，一时不知道是否要回答。
他很小就听说过飞天术，可是他从来就不相信。
甚至有人传说萧小张修习海外飞仙，可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传说的事情，我一向不记在心里。”
“你很聪明。”
“我流浪江湖几年，听过很多故事。”
“很好。”
“没什么不好，也不坏。”
“我很少离开晴诚山。”
“在家里，不愁吃喝，很好。”
“我也很少去找人，自然几乎没有人无故找我。”
“你想说什么？”
“我之前从没知道世上有愚公。”
“我也不知道。”
“他说，只有我找到何归来，跟他去一个地方，我才会想起，才会觉醒，然后我才有资格跟他过招。”
“这件事，倒是很奇怪。”
“所以，我只想让何归来知道。”
“他的事，几乎就是我的事，当然，前提是小事，哈哈！”
“我看得出，你有资格知道。”
“无妨，晚上我们见面了，你再说也不迟。”
李无沉默了。他倒酒，举杯敬酒，仰头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不说话，连喝三杯。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李无临走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他来得慢去得快，离去的速度比何归来还快。
有的人，活着就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强，然后渴望找到真正的对手来证明，李无就是这种人。
陆水天喃喃地道：“这么有趣的人，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去做本不该做的事呢？”
越洋楼离这里有十几里，现在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那里。
陆水天知道李无在考验自己的耐力，他别无选择，他不能不去。
他将遇到什么，这是不是一条死路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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