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姜美丽拿着镰刀,心情格外的好。早上走的时候, 他们把粮食和刀都藏了起来, 余思雅醒来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饿肚子了。活该, 谁让她挑三拣四的,饿她两顿, 看她还老不老实。
推开门, 家里的堂屋大门紧闭,不见余思雅的身影, 莫非是还躲在屋子里睡觉?
姜美丽放下农具, 走过去推开了余思雅房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疑惑,外面忽然传来了胡桂花的喊声:“美丽, 家里的母鸡怎么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呢?你跟我一起找找,看看是不是出去吃虫子。”
姜美丽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赶紧跑到鸡笼, 里面果然只有一只母鸡。
婆媳俩连忙出去找, 刚出门就看到余思雅咬着一个红红的洋柿子从路上过来,边走边跟村里人打招呼, 神态恣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哪有一丝颓色。
姜美丽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等余思雅走近了,她立即问道:“思雅,家里的母鸡不见了一只,你见过吗?”
余思雅笑眯眯地瞅着她:“你说母鸡啊,爸妈昨天不是说我太瘦了,要杀一只母鸡给我补补吗?我看你们太忙没空,我又不敢杀鸡,就拎到公社给了点钱,让人帮我杀了,炖了一锅汤喝。鸡汤真好喝,爸妈干活辛苦了,咱们下午把家里的那只杀了,晚上炖汤全家一起吃。”
还吃?霍霍了一只不够还来第二只,真亏她想得出来!
姜美丽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余思雅就骂:“你个好吃懒做的馋丫头,回来祸害我们的鸡,你好意思吗?那么大一只鸡,你就一个人吃了,你亏不亏心……”
余思雅无辜地眨了眨眼:“大嫂,爸妈让我吃的。再说,我不是爸妈的女儿吗?他们不是最疼我吗?我身体不好,前几天还晕倒了,都吃不得爸妈一只鸡吗?”
一番话问得姜美丽哑口无言。
村里人大部分都是看着余思雅长大的,原主性子绵软,在村里人缘不错,姜美丽才嫁过来几个月。大部分人都会向着余思雅,尤其是知道她发财了。
五奶奶站出来劝道:“美丽啊,思雅也是你爸妈的女儿,她都晕倒了,吃一只鸡补补也是应该的,你爸妈都还没说啥呢,你这么说思雅多不合适。”
“就是,思雅嫁人的时候男方家可是拿了八十块彩礼过来,吃一只鸡怎么啦?况且,昨天公社才给了思雅五百块的抚恤金,人家会贪你们这一只鸡吃吗?”喜嫂子撇嘴说道。
“就是,人家五百块钱要买多少只鸡,稀罕你那只鸡。要不是你爸妈让她吃的,思雅会吃吗?这嫂子真霸道,才嫁过来几个月呢,小姑子吃只鸡都不让!”
姜美丽气得差点背过气,余思雅再多钱,娘家人也没见过她一分啊,说得他们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怎么回事?美丽,思雅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做饭?”余大庆扛着锄头回来正好听到大家都在指责儿媳妇,赶紧喝止道。
姜美丽知道说不过余思雅,瞪了她一眼,气哄哄地回去了。
余思雅没理她,认真地给几个帮她说话的奶奶、婶子道了谢,才顶着余大庆吃人的目光进了院子。
这会儿,胡桂花和余国辉还有家里两个在上学的小的都回来了,但没人说话,因为余大庆的脸黑如锅底。
气氛很沉闷,只有余思雅不受影响,进屋拿起搪瓷缸子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刚递到嘴边,一只筲箕砸来,打掉了搪瓷缸子。搪瓷缸子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刺耳的声音。
余思雅抬头看着盛怒的余大庆,不怒反笑:“这就受不了了?我不过吃了你们一只鸡,一个鸡蛋,一碗米饭,这点东西都舍不得,怎么套到狼?你们也太小气了。”
余大庆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怒瞪着余思雅,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你故意的!”
“没办法,我说了好几遍,你们不死心,我只能陪你们一起玩了。对了,给我说的是哪户人家,彩礼收了吗?日子看好了没?”余思雅慢悠悠地提起另一件事。
本来她能主动提,余家人应该高兴的,但这会儿没人能高兴得起来,因为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余思雅现在不好掌控了,不可能会乖乖听话嫁人,搞事的可能性更大。
“你想干什么?”余大庆问道。
余思雅摊摊手说:“也没啥,就是想跟对方见个面,谈谈以后的生活。我觉得这房子就不错,要是他乐意三天两头陪我回娘家住,我就嫁,你们不是一直担心我嫁人后会受男方家欺负吗?不用担心,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呢,谁敢欺负我呢?”
谁担心你受欺负了?你不欺负人就是好的了。
余家人知道,余思雅这是在威胁他们,要是敢再让她改嫁,她以后就带着男人孩子赖在娘家不走了。
要是以前,余家人可能觉得她这是说笑的,但经过她这一天的各种折腾,大家都意识到,她没开玩笑,她是说真的。一天他们就受不了,要是天天这样,这日子也别过了。
余大庆阴沉地盯着余思雅,目光森冷:“我看你是不想要娘家了!你知道没娘家撑腰的女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如果社会一直不进步,甚至是倒退,余思雅还真会有所顾虑,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农村这套生态体系很快就会解体,他的这个威胁丁点用都没有。
“凡事都是相互的,如果只是想从我身上吸血的娘家,不要也罢,至于撑腰,我一个成年人,自己就能给自己撑腰,用不着别人替我出头,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去争取,我不想要什么,我自会拒绝!”余思雅说得相当有底气。
余大庆气得青筋暴跳,指着大门的方向:“滚,滚,滚了就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余思雅起身,什么都没拿,空着手来,空着手出去。
眼看她真的走了,胡桂花眼泪一滚,忍不住追了出去,拉住了她:“思雅,你爸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你回去给他认个错,我再劝劝他,别跟你爸闹了,自家人闹成这样子像什么话,妈心里难受。”
要不是知道胡桂花没什么脑子,余思雅都要怀疑这两口子一个唱白脸一个□□脸套路她。
余思雅轻轻拍了拍胡桂花的手,嘴巴说得非常好听:“我知道了,你别哭,回去,等过一阵子他气消了,我再回来看你们。”
断绝关系是不可能断绝关系的,她还要当干部呢,不管私底下跟余家人闹得多难看,明面上她都不会做出任何让人抓住把柄的事。至于余大庆什么时候气消,鬼知道!
被余思雅这么一哄,胡桂花的心情好了一些,拉着她的袖子:“真的,你没骗妈?”
“当然没有,咱们一个公社,离得又不远,你想我也可以来看我,好了,天气热,你上了半天的工也累了,赶紧回去歇会儿,不用送我了。”余思雅好声好气地哄道。
她前两天的态度太恶劣,突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又体贴,直把胡桂花给感动得眼泪汪汪,完全忘了她这两天的各种恶行,恋恋不舍地把她送到了村口。
余大庆一气之下把余思雅赶走了,虽然出了口气,可全家的心情都不大好。
姜美丽脸色难看,小声嘀咕:“现在这样,沈家那边怎么交代?思雅也真是的,咱们都是为了她好,她非要固执的守着沈家,寡妇就那么好当?”
前天听说余思雅可能怀孕后,沈家悄悄送了十块钱过来,说是给余思雅打胎后的营养费,其实就是劝他们让余思雅打掉孩子回娘家改嫁。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如今余思雅硬要回去,不肯回来改嫁,沈家的事没办好,他们肯定会讨回这笔钱。
到了口袋里的钱谁舍得再拿出去?更何况,要是余思雅改嫁了,还能再拿一笔彩礼呢。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公社给了余思雅五百块的抚恤金,她改嫁的彩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要不把钱还给沈家,思雅她实在不想改嫁就算了。”胡桂花心软地说,到底是她生的,她虽然最疼爱儿子,但也不愿意跟女儿太离心离德了。
余国辉不干,他指着姜美丽的肚子说:“美丽小日子晚了一个星期了,妈,你就要有大孙子了,你就是不替儿子考虑,也要替你孙子考虑。小弟过几年长大了又要娶媳妇生孩子,家里这么多人,就三四间屋子,怎么住得开?你们不是一直想建房子吗?就差一点点钱了。”
到底是儿子大孙子重要,听说姜美丽很可能怀孕了,胡桂花的立场马上变了,关切地看着儿媳妇:“美丽,你咋不早说,这前三个月得小心,不能干重活……”
姜美丽扯着嘴角羞涩地笑了笑:“没事的妈,咱农村人,没那么娇贵,不挣工分,秋天哪里有咱们娘俩的口粮,我可舍不得爸妈你们从嘴里挤出口粮照顾我们娘俩,我能挣一点是一点。”
跟她一对比,余思雅真的是太娇妻,太折腾了。胡桂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余国辉可不管她怎么想,他非常想建新房子,分家搬出去,小两口单独过,不然全家这么合在一起过,他们两口子挣的工分都是家里的,一年到头手里都没几个钱,挣的都养下面的弟弟妹妹去了,他可不甘心。
“爸,妈,我有个法子,思雅以前不是心心念念想嫁给她那男同学吗?那个人已经毕业了,听说被安排去了公社的学校做老师,也算是吃国家粮的了,预支或者借几个月工资就能出得起彩礼。别的人思雅不乐意,要是他,思雅还不乐意吗?”
这倒是,以前他们看不起楚玉涛,觉得他家穷,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楚玉涛端上了铁饭碗,余思雅却新婚守寡。虽然有钱,但到底是个寡妇,说起来能嫁给楚玉涛还是她占便宜呢!现在让余思雅嫁给有旧情的初恋,她总没意见。
姜美丽又羡又妒,小姑子运气真好,二婚都比她强。
“楚玉涛能愿意吗?”姜美丽酸溜溜地问道。
“找个人探探他的口风不就知道了。”余国辉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思雅长得这么漂亮,手里又有钱,他们俩才分开没多久,还有感情呢,他咋不乐意?”
胡桂花的脸跟余思雅心里最厌恶的那个人重合到了一起,引得她心情暴躁,没了跟他们周旋的耐性:“够了,我这么大个人连钱都不会保管吗?你们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都泼出去了,你们还三天两头来找我做什么?”
余思雅的骤然爆发让对面三人傻了眼,他们似乎是没想到性子绵软的闺女/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个张着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思雅,妈没这个意思,妈只是担心你。你一个女娃带着两个小孩子,手里攥着这么大笔钱,多不安生,招来贼怎么办?你放妈那儿,你用多少拿多少,妈又没想过贪你的钱。”胡桂花抹着眼泪,伤心地说。
余思雅相信她现在这些话是真心的,但钱真被她拿回去,哪还由得了她啊。胡桂花这人软弱糊涂,随便被人一哄就找不着北了。这样的人也许没有坏心,但比那种纯粹的恶人还要让人如鲠在喉,不舒服。
那些阴暗的记忆和现实重合,让余思雅的心情非常不好,脸色也异常难看。
大家都看出了她的不好惹,姜美丽冲余国辉挤了挤眼睛。
余国辉将拳头抵在嘴巴上,咳了一声,然后扶着胡桂花的肩膀说:“妈,你别难过了,思雅没那个意思。她是你生的,你还会害她不成?她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对,思雅,你跟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端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记忆中这个哥哥一向嘴甜,能说会道,又是老余家最看重的儿子,占着性别的红利,在家里最受宠,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可惜着心思只用到了算计自己妹子身上,没用到正途上。
余思雅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扯东扯西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她还不如琢磨琢磨怎样才能端上铁饭碗。
她直接一口绝了他们的念头:“放心,安生得很,你们没打听清楚吗?钱我存到了邮局,存的两年死期,没到时间取不出来,这下你们总放心了?”
仗着他们没去存过钱,余思雅直接胡揪。
听说钱存了,取不出来,对面三人的脸色明显变了。余国辉和姜美丽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倒是胡桂花有点高兴,又有点不放心的样子:“思雅,这么多钱,放在邮局没问题,能拿出来吗?以后万一布给你怎么办?”
余思雅淡淡地说:“当然能,邮局是国家开的,有什么信不过的?而且存钱在银行还有利息,一年十几块,都够买百来斤面粉了。”
“这么多!”对面三人都被吓到了,短暂的惊愕过后,姜美丽压下眼底的嫉妒,酸溜溜地说,“思雅,你别是糊弄我们的?这哪有让人给你保管东西,最后还贴钱给你的道理?人家又不是傻瓜,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听了这话,胡桂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思雅,你嫂子说得也有道理,你不会是为了骗妈,故意这么说的?”
要不是有张存款单是活期,余思雅真想把单子摔到他们脸上,无知又贪婪。
“你们要不信可以去公社问邮局。”
见余思雅说得笃定,三人不得不信了。胡桂花拍了拍胸口,俨然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姜美丽和余国辉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甘,只是钱已经存去了邮局,他们也没法子。
两口子琢磨了一下,只能说起他们来的另外一个目的:“思雅,这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法子住人,跟咱们回去,爸一直在念叨你,小妹也想你了。”
想她?是想她手里的钱,还是想着把她嫁了?
余思雅这会儿心情坏透了,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本想拒绝,转念一想,今天拒了,还有下次,他们是原身的亲生父母,在观念保守的乡下,她一直跟他们对着干,传出去还说她不孝。
余思雅不怕背这个恶名,但这种名声传出去,她以后想进公社当干部肯定会有影响。她得想法子让他们知道她不好惹,彻底绝了打她主意的念头。
“好啊,我去跟红英跟建东说一声,你们等一下。”余思雅转身进了屋。
沈红英跟沈建东捧着书,听到声音,扭头紧张不安地看着她。房子不隔音,他们俩早把外面的对话听进去了。
“嫂子,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沈建东拽着余思雅的袖子,生怕她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沈红英没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瞅着她,漆黑的眼珠子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余思雅温柔地揉了一下他们俩的头,笑着说:“担心嫂子不回来?放心,我在周部长面前表了态,要等你们都满了18岁才考虑嫁人的事。我说话算数,去两天就回来,这两天你们要乖乖看好家,要是有人欺负你们了,就去找队长,再不行去公社找周部长。”
“可是……那嫂子你哪天回来,我去接你。”沈建东最后抿着嘴巴说。
余思雅琢磨了一下说:“那你明天放学的时候来接我,我不在,你们要看好家,好好上学,谁要不认真,回来我再跟你们算账。”
她的话稍稍安抚了一下两个不安的孩子。他们亲自把余思雅送了出去,直送到了村口,余思雅让他们回去,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脚步。
出了村子,姜美丽给余国辉使了使眼色,两人刻意落后了一些,等余思雅母女走远了,她拽着丈夫低声说:“你发现没,思雅像是变了个人。”一点都没从前那么好拿捏了。
余国辉跟余思雅从小一块儿长大,感触更深:“是有点,但嫁了人,又经历了男人死,婆婆死,有点变化不也正常。你不也跟当初做姑娘时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变了?”姜美丽还以为他嫌弃自己,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余国辉笑嘻嘻地说:“变漂亮了。”
“油嘴滑舌。”姜美丽白了他一眼,嘴里不高兴,脸上却忍不住笑了,乐了几秒,她郑重地跟丈夫说,“我说真的,哪有人一个多月不见变化就这么大的。”
余国辉还是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你怕什么?有爸妈在呢,她不听我们的,总得听爸妈的。”
这倒是,别看她公婆看起来老好人,但一个板起脸全家人都害怕,一个哭起来没几个受得了,最后往往拗不过她,遂了她的愿。
四人各怀心思到了余家村。
两个村子属于同一个公社,不过还是隔了四屋里地,走了大半个小时。
一进门,余思雅就熟门熟路地进了原主出嫁前住的房间,擦了把脸就躺到了床上。
这让余家人摸不着头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胡桂花推开门进屋坐到床边问道:“思雅,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饿,没油水,我想吃肉。”余思雅张口就来。
胡桂花傻眼了:“这……家里没有肉……”
“没有肉就给我煮点白米饭,我要吃沥米饭,不要红薯南瓜粗粮,再给我炒个鸡蛋,院子外面的韭菜长得挺好的,跟鸡蛋一起炒肯定香。我累了,睡一会儿,等做好了你叫我啊。”余思雅说完就背过了身,闭上眼睛。
胡桂花沉默了几秒,轻轻起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余思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姜美丽的声音:“妈,这么早就做饭啊,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思雅饿了,我给她做点吃的。”胡桂花从屋里拿了个鸡蛋出来说道。
姜美丽顿时明白了,这是要给小姑子开小灶呢,她心里不大痛快,但又惦记着余思雅手里的钱,到底没说什么。
余思雅说存了,她不信全存了,都存了他们拿什么开支?余思雅手里肯定还有钱,指缝里随便漏点都够他们打好几顿牙祭的。
后来就再也没声音传来,余思雅刚开始只是不想搭理他们躺在床上装睡,没想到最后真的睡着了,还是被姜美丽叫醒的。
“思雅,妈给你做好了饭,起来吃饭了。”
余思雅翻身爬了起来,应道:“好。”
她出去洗了把脸,坐到桌子前,上面摆着一副碗筷,一碗白米饭,一小盘子韭菜炒鸡蛋。
余思雅什么话都没说,拿起筷子就吃,也不管家里人都没吃的,她一个人吃独食。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人很不爽。偏偏更过分的是,吃完放下筷子后,她又说:“明天我要吃肉,你们早点去买肉啊。对了,嫂子待会儿给我烧一桶热水,我要洗澡,走了一路,浑身都是汗,脏死了。”
姜美丽心里本来就不大痛快,这下更不爽了,小姑子啥意思,拿她当佣人使唤啊?她委屈地看了丈夫一眼。
两人结婚还不到一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余国辉看不到老婆受委屈,不高兴地说:“思雅,你啥意思,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要洗澡自己不知道去烧水啊,还要人伺候?”
余思雅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沈家就有人洗衣做饭搞卫生,你们叫我回来的,说娘家比婆家好,总不能让我过得比呆在沈家还差?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对了,一会儿在我屋子熏点药草驱蚊子,要是我屋子里有蚊子,咱们就换房间睡!”
说完,也不管两口子的表情多难看,施施然地走了。
留下姜美丽气得摔了抹布:“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啊!”
“大哥,咋回事?不是说好傍晚建明送余思雅母女回去的吗?”
沈大江没回他的话,不悦地看着蹲在屋檐下,捧了一个有缺口的碗在吃南瓜的沈红英。
沈宝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以为意:“大哥,你怕那丫头听见啊?咱们去院子外面说。”
沈大江没吱声,跟在后头出了院子,然后瞪了沈宝安一眼:“红英怎么没上桌子?被人看到像什么话?”
沈宝安撇嘴:“哎呀,大哥,一个小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要咋样?”
蠢货,连面子功夫都不会做,老三两口子真是愚蠢又短视。见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沈大江也懒得说他,直接提起了正事:“余思雅不走了。”
“什么?不走了?那房子怎么办?”沈宝安这下慌了,“不行,大哥,咱们当初说好的,余思雅回余家,两个小的一家一个,房子归我,钱你拿,你可不能变卦啊!”
沈大江甩开了他的手:“什么叫我变卦,这是我变卦吗?老三,你好像说的是我怂恿余思雅不走的,你当我希望她留下啊?”
“哎呀,大哥,是我说错了,那你说,这咋整?”沈宝安是又气又恼,又一时想不到主意。
沈大江盯着沈宝安焦急的样子看了几秒,说:“这个事问题就出在余思雅身上,要是能把她弄回余家,什么事都没了。”
“这倒是,大哥,你有什么法子能将她弄回去吗?”沈宝安希冀地望着沈大江。
沈大江长叹了口气:“我被她气得头痛,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老三,你也回去跟三弟妹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早点将她弄走。”
都自己家遭了余思雅霍霍,也该老三出出力了。老三两口子没脸没皮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出面,就不信余思雅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招架得住。
沈宝安完全没留意到沈大江的算计,沉重地回了家,吃过饭就把朱爱华拉到屋子里商量:“余思雅说不走了,要留下来生下那小杂种!”
朱爱华听了不干了:“那咱们的房子岂不是没了?而且她现在才十八岁,她这辈子不可能不嫁人,等她哪天想改嫁了,孩子丢给咱们,那还不得咱们给她养啊?不行,绝对不行。”
沈宝安点头:“我也觉得不行,可大哥大嫂好面子,再说现在余思雅也只是去他家吃几顿饭而已,他们肯定不会出面赶余思雅走。”
“他们不赶,咱去赶。大哥大嫂要早听我的,今天上午就把余家母女赶走了,哪里有这些事,他们就是好面子,顾着顾着,结果什么都没顾着。”朱爱华不屑地说。
沈宝安看了一眼外面完全黑下去的天,再想到外面的野蚊子,不大想动:“那咱们明早就去,说不定今晚余思雅又改变主意了。”
“成,明早去。那死丫头要实在不听话,到时候瞅准机会,我推她一把,肚子里那个没了,看她还怎么留。”朱爱华恨恨地说。
沈宝安听了赞许地点头:“你这主意好,咱们明天就先劝她,她要不听劝也只能这样了。”
***
离开了沈大伯家,余思雅并没有急着回去,她让沈建东带她逛逛他们家的自留地,这可是他们家以后除了主粮外最重要的食物来源。
沈家有两块自留地,一个就在院子外面,三分地,另外一个要大些,有四分地,离家有两三百米,靠近村口那条马路。
他们今晚去看的就是远点的这块地。这个地因为离家比较远,怕招贼,就没种蔬果,而是种了红薯,地边种了一圈大豆,不过刚长到膝盖,连花都还没开,离能吃远着呢。
余思雅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眼看太阳的余晖都要消失在天际,她招呼跑到田埂边捉蚂蚱的沈建东:“走了。”
沈建东提着一串用草绳串起来的蚂蚱,兴奋地跑了过来:“嫂子,回去咱们烤蚂蚱吃!”
余思雅今晚吃得很饱,对他们这种烤得外面焦糊里面半生不熟的东西没兴趣:“我不饿,你吃。”
“哦。”沈建东的肩膀垮了下去,他捉来给小侄子补充营养的,可惜嫂子不吃,瘪瘪嘴,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嫂子,我还要去上学啊?”
余思雅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跟个竹竿一样的身板,挑眉:“不上学你干啥?”
沈建东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我可以挖地、栽秧、割小麦稻子、晒谷子、挖水渠、撒种子……”
听他数出一大串,余思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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