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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乐几人坐在马车上随驾前往兴安围场, 既有对围猎场的向往,对狩猎骑马的期待,也有许许多多的好奇心, 总之根本没法儿老实安稳地坐着。
木那骑马护在她们的马车左右, 见到格格探头并不多嘴,看到她探出小半个身子, 才提醒道:“格格,注意安全,莫要掉下马车。”
额乐听话地往回缩了缩,可有按耐不住心情,便只缠着武师父问:“您来过兴安围场吗?”
木那摇头,“我如何有资格来兴安围猎。”
“那您是怎么变成护卫的啊?”
木那见几个姑娘全都好奇,解释道:“大清与准噶尔对战多年, 我阿玛曾经是一位将领, 我自小跟一群兵将子弟在边关长大,后来我阿玛战死, 我额娘没两年也去世, 我守孝耽误了婚事, 家中长辈急着将我嫁出去,是皇上忽然召我进宫给您做护卫, 我才成了您的武师傅。”
她说起阿玛额娘去世,神色平静,想必已经走出伤心,额乐便一心夸赞:“那您一定极厉害,否则皇阿玛如何会选您做我的护卫。”
木那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那是自然,我在边关时寻常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伽珞和吉兰眼中有些羡慕崇拜, 而茉雅奇羡慕崇拜之余,还有几分担忧:“那,木那师父的婚事预备如何?”
木那挠挠头,不解地问:“我是格格的护卫,自然是要一直跟着格格的,一定要成婚吗?”随后又理所当然道,“格格让我成婚我就成婚,不让我成婚……我其实觉得现在这样更好,有俸禄又体面,我家那些长辈都对我好言好语呢。”
额乐立即拍拍胸脯,保证道:“您要是不想成婚,我肯定给你养老送终,让您体面一辈子。”
木那大笑,笑容一点儿不柔雅,周遭侍卫异样的眼神投过来,她也没觉着不自在,毫不收敛。
茉雅奇和伽珞的家世,就算长辈去世守孝误了花期,也不可能像木那一般,眼中的羡慕几乎要藏不住。
吉兰性子童稚天真,扯着姑姑的袖子,期望道:“姑姑,我能像木那师父一样体面吗?”
额乐点头,“你别整日一副傻乎乎很好欺负的样子,肯定能。”
“吉兰不傻。”
“你还不傻?被人欺负还不知道呢。”
吉兰噘嘴,“吉兰不傻,没人欺负吉兰。”
额乐跟她掰扯不清楚,摆摆手,继续问木那:“师父,您还认识像您这样厉害的女人吗?”
“像我一样厉害的没有,不过比我稍微差点儿的还是有不少的。”
额乐眼睛因为思考而转动,忽然轻轻推了推吉兰的肩膀,“我有办法,咱们给你也找几个女护卫,到时候谁敢欺负你,就打出去,如何?”
吉兰挥挥小拳头,“我也学武,我自己也能打啊。”
额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那小拳头有什么用,咱们要是抚蒙,额驸全都是五大三粗的,当然要多找些护卫。”
茉雅奇和伽珞因为额乐口中的“抚蒙”惊惶了一瞬,都没想到整日里乐呵的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内容。
吉兰还是傻白甜一个,傻呆呆地问:“姑姑,抚蒙是什么?”
额乐拿了块儿点心,塞到她嘴里,“吃你的,以后告诉你。”
吉兰一只手捏住露在外头的点心,慢慢嚼起来,没多久脸颊便塞得鼓鼓的。
茉雅奇和伽珞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有点儿羡慕,可真是没心没肺使人快乐。
额乐重新转向木那,“师父,您有空帮我打听打听,有那无牵无挂或是日子过得不好的,我雇佣她们。”
木那没问格格在宫里如何雇佣,只点头应下。
额乐回头问茉雅奇和伽珞:“你们需要吗?”
茉雅奇和伽珞对视一眼,随后苦笑着摇头,“我们便算了,用不上。”
她们被指婚,对方起码家世相当,若是再高嫁进皇家宗室,牵扯甚多,哪能像格格们这般直截了当呢?
如此,额乐便只托木那师父给吉兰先找几个女护卫。
吉兰吃点心吃得肚子溜圆,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完全不知道姑姑已经为她遥远的婚姻生活先找起打手来。
兴安围场离热河行宫不算远,御驾抵达围场后,帐篷早就已经扎好,额乐几人住一个帐篷,就在离御帐不远的地方,十分安全。
康熙派了个人,特意跟额乐说她们几个不能去哪儿,就在附近的安全地带转,若是实在闲了,可以去找蒙古的格格们玩儿。
额乐四人全都不觉得累,又对围场十分好奇,便知会一声,准备往蒙古王公们住的帐篷去。
既然是出来围猎,自然要应景的穿上骑装,额乐几人的骑装是按照宣妃记忆里的骑装做的,有些许偏蒙古,绑上高马尾,编小辫子时穿上珠子,走出去不说是大清贵女,看起来跟蒙古那边儿的格格们也没什么差别。
当然,只是看起来。
额乐几人身上的料子都是好料子,身上的珠串首饰也全都是一等一的值钱玩意儿,再加上几人全都比蒙古那边儿的姑娘们白一个度不止,皮肤也更细腻,一走到蒙古王公们住的帐篷那边儿,便显眼起来。
能来拜见康熙的蒙古各部,跟大清的关系都比较紧密,不过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摩擦,因而并未混居,而是留出一大块儿空地做摔跤场,摔跤场周围分出几个区域,按区域安营扎寨。
没人敢在这地方闹事,额乐四人身后便只带着木那和十几个同样穿骑装的宫女便过来了,一走近就听见远处有人们起哄的声音,一打听,得知是阿拉善旗的一位格格和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的一位格格正在摔跤场比试,立时便来了兴趣,加快脚步匆匆赶过去。
她们到时,俩人已经斗起来,额乐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在外围站好,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女孩儿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架。
额乐也不知道谁是谁,只瞧见有一个个头稍矮些的有些不敌,快要被打到脸,下意识惊叫:“小心!”
个头矮的女孩儿这才察觉到,一矮身便躲过去,然后便打向对手的[胸]部。
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正是发育的时候,平时不小心碰一下都疼,更何况受到重击,是以打中的那一刻,她立即抱胸痛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另一个趁此机会,又一拳打在对手腹部,直接将对手击倒在地,还不罢手。
摔跤场有一波人发出不满的杂乱声音,然而一方认输才算是结束,他们并没有破坏摔跤场的规矩阻止。
额乐四人不知道这个规矩,一见方才还处于弱势的人竟然用那种阴招取胜,额乐这一身正气便压制不住,上前几步,用蒙语喊道:“凭本事比试,你怎么能用阴招?”
站着的女孩儿不得不停手,嘴角一勾,假惺惺道:“我怎么是阴招了?先不说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你也说了,凭本事比试,输就是输,找什么借口?”
倒在地上那女孩儿疼得脸皱在一起,也对额乐帮她说话不高兴:“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分明是一伙的,虚伪。”
额乐反驳:“谁跟她一伙的。”
地上那女孩儿爬起来,冷笑,“你站在土谢图汗部,还破坏规矩提醒她,不是一伙是什么?卑鄙。”
额乐望向她们刚才站的位置,原来那是土谢图汗部的地方,那这人就是阿拉善旗王阿宝的女儿乌日娜,那个手段不光明的则是土谢图汗部札萨克多罗贝勒丹津多尔济的女儿托娅。
先入为主,额乐不免对托娅有些不喜,皱眉道:“我等只是恰巧走过来,并非与她一伙。”
乌日娜根本不信,冲着托娅邀战:“再来!一伙我也不怕,一起上!”她说着,就像额乐冲过来。
“格格!”
额乐躲了一下,眼神示意木那和宫女们不要妄动,嘴上则是一边解释一边抵挡,她也练武两年多,虽然对方比她大,却也勉强还能应付。
可摔跤场上还有个托娅,她知道乌日娜误会,当然要趁机再教训她,便也冲了上来。
三人混战,躲得那个人被动之下更容易受伤,额乐肩膀挨了一拳时,整个人懵了一瞬,随后便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托娅今年也十二岁了,额乐这小身板哪是她们的对手,眼瞅着又要有拳头要落下来,吉兰尖叫一声:“啊——你们敢打我姑姑!”挥舞小拳头便冲了上去。
伽珞几乎未犹豫,紧跟着便冲了上去,茉雅奇为难地看了木那师父一眼,一咬牙也冲了上去,娇柔地啊啊啊叫给自己鼓劲儿。
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完全不顾摔跤场的规矩,单打独斗变成群架,阿拉善旗和土谢图汗部的人自然不满,两部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便也冲了上去。
宫女们原本还顾忌着格格的命令,现在只怕她们这几个小主子受伤,赶忙上去阻拦拉架,一时间摔跤场上全都是各种“诶呦”、“好痛”、“谁薅我头发”的女声。
周围男人们看见这一群女人打架,简直惊呆了,随后便是更大声的起哄叫好。
这时,土谢图汗部的人群恭敬退开,一个十岁左右的蒙古少年走过来,大声呵斥道:“托娅!你们给我住手!岂能对大清的雅若格格不敬!”
摔跤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同看向唯一可能是大清格格的几个女孩儿。
狼狈的额乐四人:“……”就想问能躲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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