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板正身体, 不得动弹,耳旁传来王生的附耳低语“甚言,会改变梦境的发展。”
好,王生果然是那疯子装的。
乌娩点点头, 示意他将捂住自己的手放下。
待自己喘过气后, 神志清醒些,用手拨开芦苇,瞧方才那片地上, 只留有点点血迹,一人一兽已不知去向。
乌娩发转过身盯着他, 秀气的眉紧皱“你突然出现不会在后面乖乖待着, 跟上前将他们二人吓跑了, 之后我们如何去寻时九卿?”
竹笙被她一问却也是莫名来了火气, 要不是她气冲冲跑出去,他还用得着追出来, 且不会改变梦境的发展。
竹笙很少发火, 一向都是愿当个笑面使别人琢磨不透他,可对上廖无眠他却轻巧被勾起火气。
“你要是不跑出来, 我会在此地?”深沉的眸光盯得她脊背发凉。
乌娩偏过头“谁叫你唬我,你本就不是王生。”她有点心虚,嘴上还是不肯退一步。
“你却也不是小绵,又作何解释?”竹笙问的咄咄逼人。
她装小绵,他装王生,一开始的确谁也没揭露自己, 可本质是乌娩觉得自己被轻浮了,她不服气想要轻浮回来,没想到又败了下风。
“轻浮!就这样对别人的妻。”乌娩站起身,暗暗朝他怼了一句。
没曾想竹笙跟着站起身,捋一捋袖口,挑眉道“我的妻要我抱她,我岂敢不从?”
乌娩果然一僵。
论脸皮来说,她实在是不敌。
竹笙走在她前面,给她留下个背影,这空荡荡的芦苇湖,水拂白毛飒飒而来,实在是让一个纸上谈兵的人有些怕了。
又想起师父在她入梦前,淡淡说的那句话“记得活着出来。”
乌娩好像知道该如何做了。
“王生!你等等我!”
急忙跟上那人的背影,前头那人闷闷给了她来一句“我是个轻浮之人,当不起你的引路灯。”
“无妨无妨,不过暗了些。”
祖师叔告诉她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就低低头也没什么吃亏的。
乌娩走在身后,深一脚浅衣脚的总会踩到沟里,待她用力拔出再抬头时,那人依旧远远里她,她又开始奋力去追。
回到王生家
中的小院里,她瞧清了这人别说是鞋子,但凡是衣角也未曾沾染一片泥泞,反观她自己一身的泥渍,狼狈不堪。
乌娩利用自己讨喜的脸,抽抽噎噎起来,哽咽声故意凑近竹笙让他听清。
“师父.......我好想你啊.......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过的如此苦.......”
竹笙本来只与她几步之遥,听见身后人哭兮兮,冷着脸并无动容。
乌娩见他没反应,换了一招,自己抹抹脸,特地从他身旁走过,然后一撞,故意撞在他身上。
竹笙受到突如其来的撞击,虽一愣,却很快稳住了步子,下意识一手抓住那人。
乌娩顺势扑在他怀中,抬起泪眼婆娑的杏眼“好疼。”
祖师叔说了,如何去驱使一个男子保护你,自然是谈情说爱来的最轻松,最简便。
她活了十载了,好不容易喜欢一个男子,还落得如此下场。
入了梦,为了保命自然也要适当的服软,免得这人将赠她的灵簪收回去,到时候不带她出去了,可怎么办。
竹笙垂眸望着这双眼,女子杏眼最为温顺,可此时这人眼底的还闪过一丝狡黠,他自然不会像个傻子一般被牵着鼻子走。
将她扶正了,拍拍方才拂过她的手,颔首点头“你还是自己注意些。”并没有搭理她的想法。
乌娩待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可能太过做作了,不是很自然,按道理盯着一张这样喜庆的脸,应该很讨人喜欢才是,怎么就......
暗处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窗边盯着院中女子的一举一动,手里一方老旧的罗帕被攥紧。
廖无眠,既让他觉得喜欢也觉得讨厌,顶着一张别人的脸似乎还是改变不了沧寒澜珠对他的影响,他自从晓得她活了以后,一直在考虑是否将她囚起来,高兴的时候去逗一逗,厌恶的时候就冷落到一旁,这样或许能缓解他被下的咒。
院子里的乌娩干脆一屁股坐院中的竹凳上,竹笙没有叫她进屋,她也不敢进,但也不敢离的远了。
心里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这样等到一群妇人跨篮到她家院门口大声呼唤时,乌娩爬在桌上正不晓得与哪位周公约会,被这么一震吓得从桌上差些掉下来。
“王生家的!王生家的
!”今日李鱼家的挎着篮子里的鱼特地来赔罪来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喊得格外买劲。
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门外妇人口中呼唤的“王生家的。”,揉揉眼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三两妇人,手提跨篮,个个脸上揣着笑意,神情意味深长“哎哟~王生家的,你昨夜是得有多累,这可都日上三竿了哈。”
说得乌娩一脸懵,等回过神来,还来不及害羞,那几个妇人就自顾自跨进门槛,入了她家的院子,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李鱼家的想着有正事要说,将篮子放在桌上,一脸我懂的伸手将篮子中的鱼抓出来,朝乌娩递一递“看,这可是我家那口子刚昨日捕到的鱼,就当老姐姐我给你赔罪了。”
妇人手里的鱼腮还在鲜活的吸张,展示自己顽强的生命力。
乌娩一滞,也没反应过来要去接鱼,那李鱼家的见她不动,以为还在生自己的气,鱼往篮子里一丢,嘴一撇。
“怎么的了,我昨日不久不小心推了你一把,你有必要拉扯这些久吗?”
这下她反应过来李鱼家的今天到底是为何来送鱼了。
进伸手接过那篮子,也是像往日街边瞧见那家立长家里短的妇人一般嗔道“害~我还以为怎么个事呢,原来还是为了昨日。”
“往日里我们什么交情,怎么还用得着一条鱼来生分?”
乌娩自觉得语气倒是学得十分像了,就不晓得这个小绵以往还是个什么性子。
李鱼家的也是个爽快人,见她不生气了,拍拍屁股站起来笑道“那就好,你收下将这鱼给你家那口子好好顿一锅汤,保准你明日也起不来.......”
乌娩:“......”
乌娩抱着鱼站在院子里,等着那几个妇人走后,呆在原地,将鱼往桌上一放,偷摸摸溜到窗边,露了个小头,想瞧瞧竹笙是不是还在睡觉。
手指把着窗板,一双眼悄无声息盯着屋内,屋子也不大,其实一眼就能望清楚。
也就是一眼,就瞧见屋内空荡荡的,别说人了,一丝有人存在的气息也没有。
她站蹲得难受,打算站直了再瞧瞧,头一顶,恰巧撞在窗框上“砰!”十分亲密的接触。
伸手捂着头,眼眶含着泪花从窗子下面钻出来,瞧
见竹笙桌在竹椅上,手里端着茶杯,正轻轻吹一口气,细细品了口。
“你.......”她一激动手一指。
“哦~我怎么了?”竹笙放下杯盏,顶着王生那双漆黑的眸子不偏不倚望过来。
乌娩又在心里念叨了一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捂着头走到竹椅旁,小声道“你起的好晚,可是饿了?”眼里还有泪花,却还是狗腿子的凑着问了一句。
竹笙偏偏头,眼神疑惑,他很奇怪此时的廖无眠便成这个样子,又觉得好奇,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下巴一挑“这鱼......”眼神示意桌上还在顽强呼吸的鱼。
乌娩连忙接上话“这鱼是给你补身体的。”眼神真挚,虽说她确实是不晓得如何做鱼。
竹笙唇角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不过片刻又收回去,盯着乌娩道”你不去做鱼,在这里等着我去做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捧起倔强的鱼,有些迟疑,还是先提前告知了一番“我常听说凡世间的夫妻,如果恩爱的话,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十分美味。”
她害怕竹笙装傻听不见,特地捧着鱼坐近了些斟酌问道“不晓得你口味是怎么样的。”
竹笙眉眼宁淡,望过来的神情也是淡淡的“都可。”
乌娩此刻才觉得他莫名其妙的难伺候,一会一个样子,昨夜耍弄她的时候还温柔万分,此刻果真是狐狸尾巴漏出来了,样子也懒得装了。
“哦,好。”
乌娩见套话不成只好硬着头皮捧着鱼进了厨房,她并不是不会做菜,她只是不会做鱼而已,祖师叔不喜欢吃鱼,师父也不喜欢吃鱼,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吃鱼。
唉~难做~
首先杀鱼便是个难活,她拿着菜刀,手里的鱼宛若发疯似的,不依不饶摆着尾巴连抽了她手背好几下,她这下手刨内脏颇为困难。
烦躁......乌娩将手里的刀丢一旁。
伸出手,一把抓住摆动的鱼尾,另一只手拽着鱼头,那只拽着鱼头的手忽然觉得有些手感,不过轻轻一拧。
手里的鱼头顷刻间断了下来。
方才还活泼乱跳的鱼,就这样消停了......
乌娩低头瞧了瞧手,额.......她莫非以前还当过刽子手?这般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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