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偶遇柴令武,长安都城隍(求V收,求鲜花!)

    胜业坊距离皇城很近，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周祁也没有想着骑马驾车，直接步行到了胜业坊七十三号。

    刚才李世民也说了，周祁的国公府和柴绍的谯国公府比邻而居。他在谯国公府生活了七年，对附近的情况自然是门清。

    在他的记忆中，谯国公府附近，空着的府邸只有一座，那就是前荆州都督武士矱的应国公府。

    这武士矱的名气不大，可他却有个天下无双的女儿，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帝：武则天。

    武士矱是太上皇李渊的旧臣，太原起兵的时候，他还是个商人，却毅然决绝的变卖身家资助李渊成事。

    李渊登基后，感念武士矱忠心，册封他为应国公，位列太原十二名臣。

    然而，一场玄武门之变，逼的李渊退位，也让武士矱等旧臣失势。他被李世民外派到荆楚之地，到死也没有回到长安。

    武士矱死后，他的两个儿子好赌成性，把继母和妹妹赶出府后，变卖家产，以充赌资。

    这应国公府，一年前被卖到了一位皇商手中，之后又被李世民等价收购，赐给了周祁。

    周祁正要进府瞧瞧内况如何，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祁二哥，你是祁二哥么？”

    转身一看，一个头戴青色幞头，穿着橙色圆领袍，面色发白，脚步虚浮的青年正喜出望外地看着自己。

    前身的记忆浮出，周祁想起了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柴绍的二儿子柴令武。

    柴绍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柴哲威，二儿子柴令武。

    柴哲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待物接人颇有柴绍遗风，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右屯营将军，这可是四品上的官职。

    正史中，柴哲威三十多岁的时候任职三品上的安西都护。如果不是后来受柴令武连累，被贬交州的话，他是很有机会当上宰相的。

    相比之下，柴令武就是个废物。非但没有继承父母的半点智慧，反而蠢如猪狗。

    柴令武是魏王李泰的忠实拥护者，李泰失势，李治上位后，他始终看李治不顺眼，就撺掇了一大帮人起兵。

    结果可想而知，起兵失败，当事人全部被斩首。柴令武这个罪魁祸首，则是自杀谢罪。

    不过，废物归废物。

    平心而论，柴令武和前身的感情很好。两个人一起长大，虽然后来前身看不惯柴令武的纨绔行为，渐渐跟他疏远。但总得来说，他们并没有决裂。

    周祁并不觉得柴令武起兵有什么错，只是他造反前一无地盘，二无兵权，三无金援。靠着满脑子幻想，和几个养尊处优的宗室，就想推翻李治，简直是蠢到家了。

    虚与委蛇，积蓄实力，攻其不备才是起兵的王道。柴令武作为名将柴绍之子，竟然连一点兵法都没有学到，也是令人无语。

    虽然还不到一天，但周祁于太极殿前斩杀龙鬼，被李世民加封检校大将军，一品镇国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柴令武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全赖魏王李泰。他在魏王府上喝通宵酒的时候，李泰故意拉着他到外面吹风，借机向他询问周祁的信息。

    知道周祁崛起后，柴令武也没想着找他叙旧套近乎。二人之所以会偶遇，完全就是巧合。

    毕竟，周祁的新宅与柴家的谯国公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而已。

    看着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柴令武，周祁道：“武弟，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这声武弟出口，周祁和柴令武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柴令武道：“我和以前一样没关系，二哥你变好就行了！”

    望着眼前这个虽然有些蠢，却是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的青年，周祁深深地叹了口气，笑道：“你这傻小子，被人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

    柴令武挠了挠头，指着挂在门梁上的牌匾说道：“二哥，这上面写着镇国公府，应该是陛下赐给你的府邸吧？”

    周祁点了点头：“没错，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那敢情好！”

    柴令武很是激动，拉着周祁进了镇国公府，说是要好好的参观一下。

    镇国公府的前身是应国公府，一共是进院落。算上花园和人工湖，占地面积高达十三亩。

    不得不说，李世民还是很贴心的。送完宅邸，还给周祁搭配了一套仆人班子。从管家，到侍女家丁，共计五十余人，全部由内府司发放工资。

    最让周祁满意的是，主卧中堆放了十个箱子，尽是金饼珠宝一类的财物。折算成铜钱，最少也得奔着三万贯去了。

    宅邸整体的装修风格倒是与谯国公大同小异，也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地方。周祁和柴令武转了一圈之后，就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出了宅邸后，柴令武执意要周祁回谯国公府一趟。周祁也正想去祭拜一下柴绍，就跟着柴令武一起回去了。

    祭拜完柴绍，周祁提出告辞，柴令武十分不满：“二哥，你这才回家就要走？就不能等晚上大哥回来，咱们三兄弟一起喝顿酒么？”

    周祁瞥了他一眼，故作无奈地说道：“那没办法了，本来今天晚上我要请朋友去鸾凤乐坊听曲，也想带你一起去的。

    没想到，你执意要留我在家喝酒。

    也罢，为兄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什么鸾凤乐坊，不去也罢！”

    “鸾凤乐坊？二哥你不早说？”

    一听到鸾凤乐坊四个字，柴令武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十度大转弯。

    作为有名的纨绔子弟，柴令武最喜欢去的地方自然是可以听曲看舞，顺便搞搞小事情的乐坊，鸾凤乐坊就是他心目中的乐坊界头号交椅。

    柴绍在世时，对柴令武这个幼子极为疼爱，每个月给他月钱两百贯，以供他花销。

    那个时候，柴令武每个月都要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一次鸾凤乐坊，几个人凑钱找个几个姿色上等的歌姬陪酒。

    至于最顶级的花魁，柴令武也只有在魏王李泰微服私行的时候，才能跟着蹭一蹭。

    柴绍死后，他的大儿子柴哲威袭爵谯国公，继承了所有的家业。

    虽然柴哲威对柴令武这个弟弟很好，但为了不让他继续蹉跎，开始控制他的月银，每个月只给他六十贯。

    六十贯钱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很多，可在柴令武眼里还不够塞牙缝的。

    柴绍死后的这一年时间，柴令武就没去过鸾凤乐坊。为了继续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他几乎变成了魏王的狗腿子，成天往魏王府跑。

    听到周祁要请客去鸾凤乐坊，柴令武的精神头瞬间提了起来，嚷嚷着要跟周祁一起去。

    有了无敌的实力以后，周祁现在对钱已经没有概念了。既然要请客，多一个柴令武又有什么问题？

    “早说？我早说的话，你小子魂都没了。”

    周祁白了柴令武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发觉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就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说道：“走，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

    此刻，柴令武的心思全都转移到了鸾凤乐坊。听到周祁叫他去吃午饭，也只是傻呵呵的应了一声，木愣地跟着。

    周祁带着柴令武拐出了胜业坊的住宅区，来到了中心区域的商业区，在街口的位置找了一家胡饼店。

    所谓胡饼，其实就是馕的原型，由胡人从西域带到长安，贩卖者也全都是胡人。

    与馕不同的是，胡饼要小上不少，两面撒满芝麻，面里还会加盐调味。这是制作胡饼的胡人，为了迎合唐人的口味特意改变的口味。

    别以为胡饼档次低，事实上，在长安只有权贵和有钱人能吃得起胡饼。一只胡饼，就要卖十文钱。

    普通人，宁肯花五文钱买一斗粟米自己回家煮，也不愿意花十文钱只买一只饼。

    二人刚走进胡饼店，就有一个金发碧眼，跑堂打扮的胡人迎了上来，说着他那并不标准的大唐官话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二位客官请坐，今天你们要吃点什么？”

    用抹布擦干净桌椅后，跑堂的胡人躬着身子示意周祁和柴令武落座。

    周祁说道：“六只胡饼，两碗羊汤，再切一斤羊肉来。对了，有酒么？”

    胡人点了点头：“本店新进了一批剑南的烧春酒，客官可要尝尝？”

    “烧春酒？先上二斤的壶来！”

    听到周祁的话，胡人笑了笑，躬着身子去后厨报菜了。

    片刻后，胡人端上一壶酒，两只酒杯还有一碟子羊肉，两盘胡饼，两碗羊汤。

    周祁与柴令武两兄弟，喝着羊汤烧春酒，吃着手切羊肉和胡饼。停嘴的时候，顺口聊一聊小时候的趣事。

    虽然说，这些经历都是前身的。但是，周祁毕竟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也算亲身体验过，和柴令武聊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柴令武不比柴绍，粗心大意，他根本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和他叙旧的义兄，生活习惯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二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店外走进来一位戴着白色幞头的中年人。

    他进店后，左顾右盼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周祁的身上。随后，故意找了个跟周祁挨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跑堂伙计靠近中年人的时候，他的身上发出金色神光，晃了跑堂伙计一眼。

    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跑堂伙计居然自动的远离了中年人，好像根本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

    不仅是跑堂伙计，店内其他人也像是看不见似的，丝毫不搭理中年人。

    中年人一靠近两丈范围，周祁的无敌领域就被激活了。

    他的双眼变成了可以洞穿万物的至尊法眼，一下子就看出了中年人的身体其实是一具泥塑，一具被功德之光包裹的泥塑。

    另外，他的嗅觉也变得灵敏异常，从中年人的身上闻出了独特的香火味道。

    泥塑身躯，功德金光，香火之气。

    凭这三点，周祁就可以断定，这个中年人是神非人。

    而在长安城中，功德金光和香火之气能这么浓郁的神灵只有一位，那就是长安都城隍。

    天下城隍数量过千，能封王者寥寥无几，长安都城隍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位居一品的地祇，身份崇高，与地府的阎王平级。

    恰巧柴令武烈酒喝得太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周祁有了空隙，端起一杯酒，拎着酒壶走到了中年人桌前，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饮尽杯中酒水后，周祁看着丝毫没有惊讶之意，一脸笑意的中年人，问道：“既是神躯，何故以人身行走市井？”

    中年人，也就是长安都城隍听见周祁的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的嘴虽然没有动，但声音却在周祁的耳畔响起。

    “周祁，你可知自己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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