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天外观星生死轮回，你我皆逃不过此劫……

    轰隆隆……砰！

    夹杂着滔天水, 偌大洲□□面八，断有相当于凡人村镇大小的土地崩解坠下，落入海中, 那片汪洋似乎化身一张永远都填满的深渊巨口，论多少疆土都难以填满那无穷无尽的海水。只在这坍塌的洲陆之中, 却并无多少生灵惨嚎, 岩石坠落的音极其单纯，反而显得有一种异样的宁静。毕竟此还没有离开洲陆，躲入门派大阵的生灵，也早已死在了多次纵横爆发的灵炁风暴之中。

    洲陆上空，犹自有一座座山峦浮空而存，其中多有修士又惊又怒, 又痛悔又眷恋地望着脚下断沉没的故乡，许多修士面上已淌满热泪，甚而有少灵光飞出大阵, 无反顾地冲向坠落中的山峦, 与故土一道殉身。

    南鄞洲气根犹如枝枝蔓蔓的参天大树，昙华宗占据的那一枝绝对的主干，如今主干断去，南鄞洲气运被东华剑汲取无量，枝蔓便尚存, 也已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又被天地六合灯定住护洲大阵, 无法向外逃脱，此地所有修士，都只能在断流逝的灵炁中苟延残喘，直至最后无力维持浮空山, 落海而亡，又或在海面浮岛上坠凡，寿元耗尽而死。

    青衣人惊天一剑，令灭洲之战功行圆满，白衣菩萨所发那道灵光，亦被天地六合灯定住，只清妙夫人受其反噬，受了重伤，险些被那玄裟菩萨捉到机会，破空逃去，所幸南鄞洲气运已灭，昙华宗众人运势走低，当此，洲陆极西处传来一悠长惨叫，一处强盛气息乍然破灭，却那处潜修的洞天真人，受洲陆气运破灭影响，本已处于最低点的洞天终于维系住，被中央洲洞天高修一剑斩破，却已无气运再点化新生洞天，此穷途末路，被一剑灭杀。

    洞天修士，视洲陆门庭，那玄裟菩萨身形刚动，极西处一道灵炁飞来，落在风波钟上，击出一串无形音波，向玄裟菩萨飞去，将其遁逃之势崩解，过一刹那，极北、极西那两道气息已显化于山门之前，其一手持明灯，眼似桃花、风流佻达，另一姿容绝艳、气质出尘，一显化，便将小钟取来，敲出连绵乐曲，向玄裟菩萨攻去。

    玄裟菩萨此前已被天地六合灯照伤，此如敌得过两大洞天真人与两枚洞天级数灵宝？其气势随南鄞洲洲陆一路走低，此地灵炁纷『乱』，也难以点化新生洞天寄托神魂，从中央洲驾临南鄞洲那一刻开始，洞天真人的交手实际便已展开，缠绵到如今终于分出胜负，生死便只在一瞬之间。消片刻，灵炁闪动，叹息中，佛光破灭，那洞天中残余佛国，全都倾泄于昙华宗山门之上，只尚未化虚实，灵光闪动间，便随着山门一道，坠入大海之中。

    远云层之中，天舟一清鸣，其前缓缓出现一座光门，远各处都有遁光投来，那上清修士将风波平磬收，缓缓摇动风波钟，传音道，“中央洲弟子，闻即回，启航在即，万勿耽搁。”

    这才将清妙真人法托，皱眉端详了片刻，打出一道道法诀没入其仙躯之中，谢燕还飞到身侧，行礼道，“徐师叔，师娘她没有大碍罢？”

    纯阳演天徐真人摇头道，“白衣并非圆寂，而主动应劫，坠凡而死，陨落以前往清妙真人法之中度入一道玄妙念头，如今真人的伤势我也捉『摸』透，便由我留在此处守候，尔等先登上天舟，送你师娘一路返回。”

    那微修士伸手一振，天地六合灯徐徐升上半空，将洲□□面八照得通彻，连护洲大阵都隐隐被照出符文，其中白衣菩萨打出的流光再无处藏身，知多少元婴修士飞去捕捉，其人却并关注后续，来到清妙真人身前，出指在其法上空弹入数道灵炁，摇头道，“清妙也随之一入寂了，此她处于一种极神妙的状态，只怕脱困之，便合道之日，但若脱困，则迟早坠凡而死。白衣愧昙华宗立派宗师，临死反击竟如此凌厉。”

    谢燕还面『色』一变，徐真人却并诧异，只道，“灭洲之战，怎可能毫无伤亡，只清妙一去，便无人可以同执掌风波平与天地六合灯，看来清辉道友只好与我一道留守此地。”原来清妙真人携了诸多剑种与天地六合灯、风波平磬一道来此，乃因她原微门人，始终也没有破门而出，又上清掌门夫人，因此可以同御使两件分属同门派的灵宝。

    清辉早有所料，颔首道，“理当如此。”

    又叹道，“清善一向最恋慕清妙，此次怕要伤心了。”

    徐真人漠然道，“生死轮回，你我皆逃过此劫，只在机，又分早晚？”

    唤来谢燕还，问道，“你所遇那人，什么根脚？你可知此地将要破灭坠凡，毫无灵炁的死地，其中所有生灵都无法逃脱，若她再回来，便永远都出来了。”

    谢燕还面现『迷』惘，摇头语，清辉真人道，“燃烧浑身精血神魂，只了冲出周天，便有心回归，只余一点真灵在外，也回来了。只……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徐真人道，“却也未必，南海重洋之中，传闻藏有一座子母阴棺，可以装载真灵在宇宙中遨游，若那魔道修士，寻到合适机会便可以附重生。只我观剑光堂堂皇皇、而邪，洋溢一股陌生道韵，知哪洲陆中潜藏的老妖怪，身剑种却修洞天，这寻到机会要将真灵冲破屏障，逃到宇宙中开始漂流？”

    此言一出，清辉真人面『色』顿凝重来，沉道，“难道思『潮』已暗中扩散，非止南鄞洲？”

    徐真人将谢燕还望了一眼，摆摆手并接话，谢燕还美目掠过一丝屑，却也追问，只淡然道，“以师侄所见，她或许还会回来的，又或许她早已经回去了。”

    她这话玄而又玄，便洞天真人，仓促间也明其意，谢燕还并解释，翘首望向天边，轻道，“道韵屏障之外，真的宇宙星空，又什么样子呢？”

    她狭长美目之中，缓缓亮一道全新的光芒，仿佛见到一座大门在眼前推开，兴了新的憧憬，“真想去看一眼啊……”

    “她还没有告诉我她的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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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师侄所见，她或许还会回来的，又或许她早已经回去了……”

    道韵屏障之外，那无穷大的宇宙空间之中，琅嬛周天也过一点微尘，微尘之外，更有细小得无法得见的四点虚影悬浮在半空中，胡闵、胡华二人初次来到宇宙之中，骇得长大了嘴，在空中四处打量，甚至有些神思属，仿佛被这大到无法理解的画面伤了神智。胡忘双目闪闪，望着宇宙的眼神便如同谢燕还一般好奇向往，但她面上仍有愁绪，至于阮慈，虽说也只余神魂，却仿佛对此情此景毫无感悟，身前灵光闪闪，无数星图一闪而逝，更有许多图形在一旁漂浮变幻，却利用这难得机会，没有丝毫耽搁，便当即开始参悟《宇宙星术》，推算琅嬛周天由亘古至今的星图变迁。

    在这宇宙虚空之中，真灵等脆弱，对天魔来说又多么难得的美味，哪怕没有天魔，被宇宙罡风一刮，也要魂飞魄散，但四人虽然脱出周天，却仍带着南鄞洲那浓郁到极致，几乎型的气运。阮慈借由东华剑，瞬间将南鄞洲气运汲取了一半以上，这无量气运已将金丹中气运沟壑填满，仍有少缓缓外溢，被她断炼运珠。

    气运之下，逢凶化吉！宇宙罡风乍乍停，始终未曾吹拂，也没有天魔前来滋扰，阮慈埋首算了数辰，面『色』越发凝重，最后竟望着眼前那无数图形怔然语，胡忘道，“你周身七彩闪烁，你的心『乱』了。”

    阮慈得此一语，突地惊跳来，将图形拂走，茫然道，“怎会如此……竟如此……难怪如此……原来南鄞洲破灭，也因此……”

    胡忘三人都伸长了耳朵，但阮慈却未说下去，而转身对胡闵道，“岳隐已死，真灵投入虚数，剑灵回归剑中那一刻，我便会随之回归，此只以神通暂缓回归之势而已，只能长话短说，你们二人既然遇见了我，又度过玉池，我便会指点给你们一条求道之路。”

    闵、华二人顿精神抖擞，阮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你们无法和我一回去，南鄞洲已绝道之地，气运干涸，你们南鄞洲血脉，在未来永远无法入道，今之计，你们只能往虚数走去，设法回到南鄞洲未曾沦落的上古光，才有求道之望。你们法仍存，无法承受和我一穿渡回现世的动『荡』，虚数之中，反而还有一线生机。若无法找到合适的点穿渡上古，也可以彻底转化虚数生，这两条路，我也知哪一条更适合你们，只能随遇而安，任凭运命你们择选了罢。”

    “倘若你们回到南鄞洲上古，恐怕此生便难有相见之日，但若你们留在虚数之内，或许便还能重逢。”阮慈说到此处，突然叹了口气，道，“我虽你们开启道途，但也亲手斩断了南鄞洲最后的气运，你们感激我，还怨恨我，都由得你们自己择选。”

    二胡对视了一眼，都福至心灵，跪了下来，胡华道，“便无仙子，南鄞洲也一样要沉沦坠落，仙子只将此事加快而已，对芸芸众生来说，或许也失一件好事。”

    胡闵知想到什么，突地垂泪道，“将我们凡人如饲养鸡犬一般养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像那些人那般活着，自以自己也洲陆之主，实则过豢宠之流，任意妄，无非徒增罪孽。我们对仙子并无怨言，还请仙子开恩，收我们二人徒！”

    阮慈探知两人心意实，也由感慨万千，心道，“倒比我想得开，哼，我此便好像当年的谢姐姐。”

    但她对此的二人并无多喜爱，仍摇头回绝，“你们在虚数之中，可牵连我之因果，若将来能有再重逢之日，我便收你们徒。”

    她又看了胡忘一眼，笑道，“你有什么话对们说么？”

    胡忘凝视二小，双眸如水，盈盈语，良久才摇了摇头，轻轻道了‘再会’。胡闵、胡华都由茫然落泪，却又知道途有别，可央求，胡闵垂泪道，“阿念，我们永远都会忘了你，我们……我们将来定会重逢的。”

    阮慈轻轻一叹，伸手一推，喝道，“去！”

    这两人周身一震，身后突然出现两具少年肉身，俱双目紧闭，呈现沉睡之姿。胡闵、胡华向后跌去，眼看要没入身躯之，阮慈举手一划，虚实分界突然一阵波澜，四道身影以极小的差距，一前一后跌入虚数，身躯甫一没入虚数，神魂便跌落入去，眨眼间便消失见，彻底没入虚数。胡忘举首眺望，缓缓道，“我瞧见们的情念飞快去远……们去了哪里？”

    “虚数中空错『乱』，们已经在这里了。”阮慈道，“便你想去寻们，此入去也再难寻到踪迹——你倒说可以去的。”

    念兽情念而生，本可以在虚实空隙中穿渡，这也什么它行踪诡诈，胡忘点头道，“实数生难以踏入虚数，真灵一旦落入虚数，便会被忘川召唤，投入幽冥二洲，你倒会取巧，将死投入，没入虚数的那一刹那，再让灵回归……在虚数中什么都有，你又送给们《玄珠录》，倘若们能在虚数中存活下来，将来必定会拥有一身极诡奇的神通，要比南鄞洲出事更出息得多。”

    又道，“阮慈，你『性』子其实很和气，答应了什么，便能设法办到，我能求你两件事么？”

    阮慈笑道，“你先说说看。”

    胡忘缓缓道，“你看了星图，大有所悟，想来已经解开心中疑『惑』，那你能能告诉我，中央洲陆征伐南鄞洲，究竟了什么？”

    它有此问，阮慈并奇怪，只叹道，“其实你应当可以知道的，毕竟你集结了那么多人的怨念，只此念众人讳莫如深，连你也在知觉中将其遗忘。”

    阮慈能来到此处，将气运、因果两层圆满，多得念兽牵引，虽说它无心，但因缘已结，两人牵连颇深，她对念兽已无厌恶，颔首道，“也罢，便由我来告诉你也好。”

    “你可听说过周天大劫么？了，你会知道的，南鄞洲的修士怎会谈论此事。”

    阮慈微微一笑，举手指点着远处星海，道，“你瞧这些星星，都大天的投影，也自有其轨迹，你瞧北那颗大星，忽明忽暗，便天魔入侵，与周天修士争夺气运。此明暗闪烁得很快，可见数千年内，还会分出胜负。”

    “这些景象，你在周天内也能观看得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星星的轨迹，发生交叉呢？”

    “倘若我们琅嬛周天，和远处那大玉周天的星轨，在万年内便要可避免的交错，使得周天相撞、生灵涂炭……若你从星轨中卜出了此事，你又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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