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的寺庙吃了素斋，齐昭陪洛念在经堂抄写经书。</p>
经书用毛笔书写，洛念没学过书法，一笔一划地凑，只能说勉强能看吧。但齐昭不一样，他的字写得遒劲有力，架构严整，一看就是下过苦工练出来的。</p>
洛念虽然不会鉴赏书法，但字的好坏还是看得出来。她有些惊奇地看向齐昭，问道：“你这笔字练了多少年？”</p>
齐昭笔尖顿了顿，说道：“从小练的。”</p>
“怪不得。”洛念没深问，只笑着说：“不像我，一笔字跟狗爬一样。感觉都玷辱了这经书。”</p>
“看心不看字。”齐昭抬眼，说道：“心诚便好。”</p>
凡事怕比，洛念觉得自己的字跟齐昭的放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耿耿于怀地说：“两份经书放在菩萨面前，菩萨肯定选你不选我。字还是挺重要的，回去能不能教我？”</p>
“你想学的话，当然没问题。”齐昭应道：“不过字主要还是靠练，每天至少要练一个小时，做得到吗？”</p>
洛念想到平时在家也就是看电视而已，欣然说道：“没问题。”</p>
“好，回去就教你。”</p>
洛念知道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心满意足地继续抄写经书。抄完之后，交给小沙弥供奉起来。</p>
做完这些，一下午就过去了，两人一同回家。</p>
程毅见洛念不像之前那样神色萎靡，心里暗道齐昭还真行，真没找错人。</p>
下了山，齐昭对程毅说道：“先去省博。”</p>
洛念不解，问道：“去那边干什么？”</p>
“你不是想练字吗？”齐昭解释道：“那边有几家老字号的笔墨铺，买些纸笔。时间还早，买了回家也还来得及。”</p>
还没到下班高峰，车子很顺利地开到了省博，对面就是新安著名的文玩街，虽然是工作日，人也不少。</p>
洛念虽然在新安生活了很多年，但从没来逛过这里，看到那些造型古朴的青铜器、晶莹剔透的玉器、纹饰精美的瓷器随意摆在门口，还挺新奇。</p>
不过她是看过好东西的，打眼一看就知道，都是仿冒的工艺品。她悄悄跟齐昭咬耳朵，“这种东西真有人买？老板不会亏死吗？”她都替这些老板担心，怎么把店维持下去。</p>
齐昭一笑，拉她往前走，“他们这种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p>
洛念笑了，“那不就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p>
两人走到街背后，在一家门脸挺大的铺子前停住。齐昭显然很熟悉，直接让老板来一刀元书纸，又挑了几支笔，买了一瓶墨汁。</p>
洛念不懂，都是齐昭一手包办，很快就搞定。她看到齐昭提了那么厚一摞纸，有点发憷，“这得写多久？”</p>
齐昭笑看她，“看你能坚持多久。”</p>
居然敢看不起她！洛念立马挺了挺腰，轻哼一声：“少看不起人。这点纸肯定不够，不如多买点。”</p>
齐昭扬唇，捏了捏她的侧脸，“别只会说大话。”</p>
“我们走着瞧。”洛念昂首挺胸地走了。齐昭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真不经激呢。</p>
知道洛念今天吃素，齐昭精心做了几道素菜，程毅赞不绝口，“有凌云寺素斋宴的品格了。”</p>
洛念不愿浪费齐昭的心意，比中午吃得多了些，但跟平时相比，还是少了。</p>
吃完饭，照例下去散步。不过洛念急着回来练字，只走了半个小时。</p>
回来之后，两个人一起进了书房，这间书房从洛念搬进来后就没打开过，现在终于派上用场。</p>
洛念坐在椅子上，齐昭站在她身旁，从最基本的握笔姿势开始讲起。洛念听得很认真，练习时也一丝不苟。只是初学者难免控制不好力道，写得歪歪扭扭。</p>
她看了一眼齐昭的范例，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笨？”</p>
齐昭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道：“书法非一时之功。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写得还不如你。”</p>
“那怎么一样？”洛念撅着嘴说：“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我都这么大了，丢人。”</p>
齐昭故技重施，激她，“孩子都能做成的事，你怎么会做不了？只是不愿意坚持而已。”</p>
“谁说我不坚持？”洛念立马入套，“这不是坚持着吗？”</p>
齐昭笑着亲了亲她的发顶，“乖，你先写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来。”</p>
“我要喝果茶。”洛念说道。</p>
“行。”齐昭应了，下楼泡了一壶果茶端上来，只见洛念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练字，也没打扰她。</p>
洛念一气临摹了几十遍才慢慢吐出一口气，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齐昭，一副求表扬的模样。</p>
齐昭认真看了她的字，鼓励道：“不错，有进步，奖励你的。”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p>
洛念端起茶杯喝了，继续练字，直到齐昭说时间够了才停笔。</p>
她放下笔，甩了甩写得有些酸的手腕，抬头望向齐昭，问道：“你小时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是不是你妈拿棍子站在你背后监督你练出来的？”</p>
齐昭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看起来这么不自觉吗？”</p>
“不是啊，只是觉得很辛苦。”洛念想象着小小的齐昭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包子脸严肃地皱着，一笔一划地练字，就觉得特别可爱，眼神都变得柔软了。</p>
“辛苦就算了。”齐昭拉她起来，“也不是非要练的。”</p>
“我是说觉得你小时候很辛苦。”洛念说道：“别的小朋友都在上树捉鸟、下河摸鱼的时候，只有你可怜巴巴在练字，想想都心疼。”</p>
齐昭勾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眉目微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蕴着点点光芒，低声道：“那你疼我，好不好？”</p>
这声音低而性感，仿佛带着钩子，勾得洛念心里痒痒的。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抬眼望他，一双桃花眼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p>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p>
齐昭突然俯身，把洛念横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p>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自己，但此刻，洛念抓着齐昭的衣襟，心跳突然凌乱了起来，像是一群小鹿，在她的胸腔里跳起了恰恰。</p>
这一次，齐昭直接把她抱进了盥洗室，放她坐在圆形超大浴缸的边沿，问道：“要不要泡一泡？”</p>
洛念点头，齐昭打开水阀，开始放水。水流挺大，等两人洗漱好，水已经半满了。</p>
“你先洗。”齐昭走了出去。</p>
洛念原本提着的心松了松，试了试水温，不太烫，于是脱掉睡衣，踏进浴缸。水温激得她打了个哆嗦，慢慢地躺下去，舒服地叹了口气。</p>
这口气还没叹到底，浴室门突然被推开。</p>
洛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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