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的眸光暗了暗，往下俯身，带得洛念的身体仰躺在了床上，为了怕压着她，他的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从上而下地俯视她。</p>
洛念的手移到他腰上，隔着薄薄的衬衣轻抚他的肌肉轮廓。</p>
“又作怪。”齐昭俯下身，含住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而性感。</p>
洛念笑看着他，眼波化成了一汪春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撩拨他。</p>
齐昭极其克制地亲了她一会儿，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乖，去洗澡了，该睡觉了。”</p>
洛念跟没骨头似的，顺势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眉眼弯弯，“你先洗。”这是在极其委婉地留他。她喜欢齐昭抱着自己睡觉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高兴得冒泡。</p>
“一起洗。”齐昭把她抱起来，以一种抱小孩子的方式，把她抱进盥洗室。</p>
两个人又挤在洗手池边，一起刷牙。两个人嘴里都含了一口白沫，模样滑稽，洛念却只觉得可爱，冲着镜子里的齐昭挤眉弄眼。齐昭也回以笑意。</p>
洛念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前，她不愿意让谢清晖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但换成齐昭，她却完全不介意。在他面前，她真的很随意，放屁，抠脚，她都做过，一点都不尴尬羞涩。</p>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但她是喜欢齐昭的，这毋庸置疑。是在很久以后，洛念才想明白，因为她爱谢清晖爱得太过卑微，而她跟齐昭之间，是平等的。</p>
洗完澡，躺在床上，齐昭把洛念抱在怀里，照例用手帮她捂着肚子。</p>
热力从肚子涌向四肢百骸，洛念舒服得在他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说道：“齐昭，你怎么这么好。”</p>
齐昭笑了笑，抱她更紧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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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本来就在忙项目，组里还少了两个人，林政有些焦头烂额，找洛念借人。</p>
“洛经理，麻烦你帮帮忙。”林政跟洛念商量，“能不能把苏月借我几天，项目结束就还给你。你放心，人事部已经在招人了，不会借太久的。”</p>
说起来也真是倒霉，不知道为什么，上周，人事部突然找武丽和袁青谈话，随后就宣布了辞退她们的消息，甚至没经过林政这个直属领导。</p>
他私下问袁青到底为什么，她也不说，他就没辙了，只能带着组里另外两名组员加班加点做项目。但突然少了两个人，这工作量一下子压下来，加班也无济于事。又见洛念组最近没什么大项目，所以斗胆跟她借人。</p>
说起来也是因自己而起，要不是她假公济私了一把，让人事把武丽和袁青辞退了，林政也不至于缺人手到火烧眉毛的地步。洛念没直接回复，说要看看工作安排。林政不敢多说，合掌对她拜了两拜，笑着说等她的好消息。</p>
等林政离开，洛念把苏月叫进办公室，把林政的意思说了，问她的意见。</p>
洛念都开口了，苏月也不好拒绝，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等会儿就把手上的工作跟齐昭交接一下。”</p>
“辛苦你了。”洛念拍拍她的肩膀，“林经理跟我拍胸口保证，就借几天。人事也在招人了，你很快就能回来。”</p>
“我们都是基金会的一份子，相互支援也是应该的。”苏月笑着说：“那念姐，我先出去了。”</p>
苏月出去之后，跟齐昭交接了一些这个星期要处理的事情，就去找林政报到了。林政这个激动啊，专门跑来跟洛念道谢。</p>
下午快下班时，洛念召集组员开会，就只剩了齐昭一个人。她说了明天要请假的事情，把工作安排了。</p>
齐昭问道：“是有什么事吗？我能帮上忙吗？”</p>
洛念摇了摇头，半晌才说道：“明天我要去给清晖扫墓。”</p>
电光火石间，齐昭反应过来，上个月似乎也是29号，洛念请假了一天，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去扫墓了。那场车祸就发生在9月29号，所以，她每个月的29号都会去扫墓。</p>
一时间，齐昭心理涌起难言的滋味。</p>
洛念怕他不开心，坐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道：“阿昭，他是我的丈夫，他是因我而死的，我不可能忘了他，你明白吗？”</p>
齐昭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要跟一个死人争宠，那个死人居然还是他自己。想起来就特么蛋疼。</p>
他觉得，要让洛念彻底走出来，首先，必须让她去掉心里的负罪感。他哑声说道：“念念，我明白。但是我看了新闻，他不是因你而死的，是车祸，跟你没关系。”</p>
“不是，不是。”洛念猛然摇头，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给我过生日，他不会回来，是我害死了他。”</p>
“不是的，念念。”齐昭从身后揽住她，把她抱进怀里，“你听我说，跟你没有关系。要怪也只能怪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你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p>
“本来就是我的错。”洛念哭倒在齐昭身上，“他本来不会死的。”</p>
齐昭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不会听的。她早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判了罪。他只好闭口不言，把她抱在怀里，拉开她的手，亲在她流泪的眼睛上。</p>
“别哭了，念念。”齐昭轻声哄道：“你这样哭，我心疼。”</p>
洛念只是静静地靠着他，默默地流眼泪。</p>
齐昭轻轻抚摸她的发顶，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哄小朋友。</p>
“阿昭，我是不是很坏？”洛念突然出声。</p>
“那不是你的错。”齐昭说道。</p>
“不，我是说，我对你太坏了。”洛念仰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凝视着齐昭，“我心里明明放不下清晖，却又跟你在一起，想你爱我，却又无法回报给你同等的爱。我怎么可以这么坏。阿昭，你会讨厌我吗？”</p>
齐昭垂眸，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脸上露出笑容，“傻瓜，爱是不需要回报的。你爱谢清晖时，想过要他回报吗？”</p>
洛念摇了摇头，“他只要看我一眼，我就觉得高兴。”</p>
齐昭说道：“所以，我也不需要回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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