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靠在齐昭的肩膀上，稍微侧一下头，便能看到他的侧脸。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皮肤毫无瑕疵，细嫩光滑，不知道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保养？
“我不用护肤品。”齐昭侧头，勾了勾唇角，“清水洗脸，什么都不用。”
“唉？”洛念反应迟钝，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把心里想的问题给问出来了。想到自己居然傻傻地问出这种问题，她就只想捂脸。
但表面上，她还是强装镇定，回道：“那挺厉害的。”说罢，若无其事地将目光重新移到电视上。只是，若要问她节目演了什么，她就一概不知了。
今天早上起得早，困得也早，不到十点钟，洛念就昏昏欲睡了，看着看着就把头倒在了齐昭的肩膀上。
齐昭的目光落在洛念安静恬淡的睡颜上，妩媚的桃花眼闭着，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黑翼的蝴蝶。樱唇粉粉嫩嫩，微微嘟起，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在他还是谢清晖时，两人谈了几个月恋爱，做了半年多夫妻，却从没认真看过洛念的睡颜。
这还是第一次，他那么仔细认真地观察她的睡颜。她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天真的气息。
他跟程毅聊起过，程毅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从她毕业就一直跟着她，可以算是最了解她的人。
程毅说，洛念觉得谢清晖是真的爱她，她觉得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在谢清晖死后，她萎靡不振了很长时间。她找的那些替身，其实是往自己伤口上撒盐，让伤口更加鲜血淋漓。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当时，齐昭问程毅。
“我也不知道。”程毅坐在健身房的地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可能是想让你对她好一点。她不是那种拿钱砸人的富二代，连给你钱都小心翼翼照顾你的自尊。所以，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呢？”
“你不怕我别有所图吗？”齐昭面色复杂地问。
“图呗。”程毅咧开嘴笑，“人都有所图。我要不图钱，能给她又当保镖又当保姆地伺候着？你放心，她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只要你不是胃口太大，都能满足你。”
齐昭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问出了困惑他许久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既然她那么爱谢清晖，为什么有一回喝醉了酒，她却说是自己害了他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齐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程毅的表情。这是一个试探。
“她神经病呗。”程毅没好气地说：“都跟她说了不是她的问题，跟她没关系，她自己非要这么想，把自己困住，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程毅的表情自然，毫不作伪，以齐昭看人的眼光，可以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他追问道：“什么意思？”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程毅便如实说道：“谢清晖出事那天，是念念的生日，她觉得是因为自己过生日，谢清晖才特意赶回来，以至出了车祸。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谢清晖。这不是神经病吗？车祸也揽到自己身上，那要是飞机失事了，那么多人是不是还都要找她赔偿？”
齐昭一怔，原来是这样。所谓的害了他，居然是这样。他一直觉得她是假装天真，却没想到她是真的天真。他从没见过这么天真的女孩子。
谢清晖对她好吗？在外人眼里，算是好的。每隔几天，会送她一束外国空运回来的鲜花。所有的节假日、纪念日他都记得，每次都有精致昂贵的礼物，出差回来，总有当地的特色伴手礼。
但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他费任何心思，所有这些，都由秘书一手包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送过她什么。
作为一桩单纯的商业联姻，他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起码，他没有在外面乱来，他所有的时间都献给了工作。
但当他变成齐昭，得知洛念对谢清晖的真心和付出的时候，居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混蛋。他原来曾那样无视过别人的真心。
不过，那些虚情假意已经随着谢清晖的死被永远埋葬，就让她一直相信，她和谢清晖是相爱的。
齐昭把洛念的头拨到自己怀里，俯下身，勾住她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洛念被这个动静惊醒，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他微微隆起的喉结，她忍不住抬手去触碰。
柔软温热的指腹触在喉结上，齐昭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沉肃，“别乱动。”抬腿朝前走。
洛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抱着，她忙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贴得更紧了些。
齐昭垂目看她，“醒了就下来。”
“不。”洛念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我想你抱我。”
“那就安分一点。”齐昭抱着她上了二楼，把她放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上。他抬手揉了揉洛念的发顶，“早点睡，明天带你锻炼。”
洛念心里满满都是柔情，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撒娇道：“这么早，睡不着。”
齐昭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尖，“明明都困睡着了，还说睡不着？”
洛念装傻，“明明是谁？明明困关我什么事？”
齐昭被她这副惫懒相逗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乖。”
明明没吃糖，洛念却觉得好甜，眉眼笑得弯成月牙，极快地亲了一下齐昭的侧脸，“晚安。”
“晚安。”齐昭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房间。
洛念躺在沙发上，兴奋地踢了两下腿，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眼里心里都是甜蜜。
谈恋爱真的好甜啊！
这下，洛念是真的睡不着了，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萧瑶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洛念嗲声嗲气地叫了声“亲爱的”。
萧瑶听着这声甜度超标的“亲爱的”，一下就猜中了，“把齐昭搞定了？”
洛念没说话，只“嘿嘿嘿嘿”个不停。光从这几个抑扬顿挫的“嘿嘿”中，萧瑶也解读出了许多意思。
她笑着调侃，“齐昭不太行啊，这才十点就结束了？童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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