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启闵没那个闲心去至始至终给一字不落的听全,但整夜没睡是真的。 他原本想着等徐集结束回来...... 好家伙,谁知道那小子年纪不大,战斗力却惊为天人! 肯定嗑药了! 徐集见了宣启闵脸上的疲惫,热情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七爷,您昨晚没睡好吗?” 宣启闵瞥徐集的眼神有些冷森,“听金叔说,你早上六点多才回来补觉,你状态可以支撑接下来的手术吗?” 徐集咧嘴,露出一口好牙:“运动使人酣畅通爽,我状态倍儿棒,完全没问题!” 宣启闵:...... 他现在看这人浑身上下都是刺眼恶心,真想把那口牙,一颗一颗拔下来! 宣启闵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鹰眸收敛戾意,宣启闵偏头,看向一侧正朝他们走来的宣文哲,大手突然搭上徐集的肩膀处: “那就拜托钱医生尽心尽力了,事后定有重酬!” 徐集轻皱了眉头,瞥了一眼肩膀处捏的她肩骨生疼的手。 这手倒是好看,纤长有力,要是砍下来放容器中,把表面这层皮肉腐去,只留骨节,再稍稍固定下,盖上玻璃罩,倒也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正出神思量着,只听身后宣文哲一声: “早上好钱医生,手术什么时候开始啊?” 徐集回过神来,宣启闵搭在肩膀处的那只手也收了力道,转身离开。 “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在等麻醉师.....” 徐集话说得很是淡漠,全然没有昨天的恭敬惧恐。 一夜之间转换的态度明显,宣文哲有点入心,还不算介意,只是迈进一步,稍稍靠近了点,压低了声: “昨天晚上我收到银行信息,你我既然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徐集这见钱眼开的臭毛病,兜里揣着六百多万,那还不赶紧转移。 宣文哲说的委婉,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可徐集很清楚。 “早说了,我是个小人,没什么大事能请宣大少出手帮衬的。” 徐集说时,稍稍停顿,肩膀贴近宣文哲的胸口,更是细语: “再给我一千万,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 话音一落,徐集身子立马后倾拉开距离。 宣文哲眉头紧皱,脸上皆是怀疑试探的复杂。 如果是什么可摊于台面的利益往来,昨晚上在轮船的洗手间里,那六百万已经可以算作明码标价了。 可宣文哲先用小钱甜头来拉拢,这就说明,他的所图,不好交托给一个刚见面不知根底的陌生人。 就在宣文哲思量间,徐集口袋传来手机来电的振动,她也不急: “我话已经挑明了,您好好考虑,但我的...价值时效应该不多了,您要早点打算。要是用不着我帮忙的话,那六百万,我就真的当那是友谊的小费了。” 退是不可能退的,顶多人性化点,可以抵往后宣文哲的医疗费什么的。 说完不等宣文哲什么反应,边走,边接听电话。 宣文哲站原地看着徐集背影,一个呼吸间,只听徐集有些咋呼: “什么叫//床费,真是搞笑,嗓子哑了关我屁事.....” 宣文哲:...... 这人......小聪明能见着几分。 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 中午一点半。 宣老爷子还在麻醉昏睡中,徐集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坐餐厅享用原本给老爷子准备的餐饮佳肴。 好大一会,宣启闵从房间出来,见餐桌一边吃一边看手机悠闲样的徐集,眸色一转,跟一边候着的金叔搭话: “给钱医生报销一下机票和主刀费。” 这一声,惹了徐集十分的注意。 管家金叔不喜地看了眼徐集,再看向宣启闵,低头问及: “请问具体需要支付多少费用?” 宣启闵看着徐集,“你问他。” 徐集立马不好意思的讪笑推托:“哎呀,不用啦,说好免费,哪好再收什么主刀费啊。” “嗯,那就算了。” 宣启闵出乎意料的不按套路出牌。 徐集立马变了脸色,面子不面子的,还是没钱重要: “七爷盛情,主刀费是不好再收,但机票还是可以报销一下的!” 说完抬手,朝金叔招了招手,“你直接手机转给我就行了。” 金叔:“......” 就没见过这么势利贪财的小人! 金叔不情不愿地靠近,拿出手机,“多少钱?” 他都打开银行APP的页面了,谁知道徐集点出了计算器。 “我给你算啊!我一共来了三趟,头趟呢,有出诊费,我就不问你要了,这俩趟来回,头等舱机票加税费.......” 一通乱七八糟的计算,还把她这几天的误工费什么芝麻小事全给算进去了。 最后估摸着实在是没法再加了,徐集只好打住: “47万三,你给我凑个整数,50万就成!” 金叔:“......” 真好,再贴俩万七! 这么会磨叽功夫,金叔手机早就息屏了。 他刚解锁,只听徐集又说: “要不你把下次我来的机票给我同时报了吧,省得还得再麻烦一次。” 金叔没恼,宣启闵也没那个耐性了。 “给她转一百万!” 徐集顿时乐开,“七爷您可真是个好人。” 她可真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宣启闵偏偏对徐集这张笑脸手痒的很! 嘴上一口一个好人,背地里却骂他傻...... 一百万刚到账,只听宣启闵再说: “再给他转二十万!” 金叔偏头,也不只是迟钝没反应过来,还是有点小意见了。 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扔啊! 徐集也是意外。 “你忘记加医药费了。”宣启闵提示。 “治疗和医药,研究院应该会跟您另算吧,我这没出什么医药成本,这钱就不用了吧!”徐集莫名有点心慌。 商人重利,头脑对数字精着呢! 一百万可以算作是大方。 但这再给她强加的二十万,就有点...... 宣启闵没再废话,只是看着金叔。 金叔迟了几秒,到底还是把二十万直接转入了刚才的那个账户名下。 气氛突然有点微妙了。 宣启闵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然淡漠:“你不是要赶飞机,我刚好也要回北国,一起。” 徐集连忙:“不用了,我其实也不赶,有点别的事,您先走吧!” 宣启闵顿了顿,也不强求:“好,要是有空,我们北国找机会再见。” 徐集呵呵讪笑,宣启闵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离开。 ... 地下停车场。 宣启闵坐在后车座,车窗缓缓降了一半,继而偏头看向车外站着的严言: “注意点,别打头,也别伤了他手。” 手术虽然成功,但难保以后还会不会再用到他,所以,头和手,别伤着了。 “我要她伤的程度值二十万医药费,懂?” 车门旁站着的严言:“.......是。” 眼见着帕克的车尾拐弯消失,严言这才皱眉,略有惆怅为难。 这年头,打手保镖的活也不好干了。 打出二十万的伤害程度,玩呢! 打一棍,那人会掉金币-888,砍一刀,-23456? 打个人,还得先做点伤害程度,和就诊医药费用的了解功课。 哎,打人真难! ...... 下午四点。 徐集等宣老爷子醒来,跟他说了几句医嘱还是什么的才从研究院出来。 研究院地偏,徐集借了个司机和车,把她送到主干道附近,这才打车往码头轮渡的方向去—— 洛杉的五月份偏阴冷多雨,这几天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要下不下,估摸着上帝是在积攒酝酿,等着一泻而下,来场痛快! 徐集偏头看了一眼车外的后视镜,后面一辆吉塔车跟了有段距离了。 徐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锁屏上显示的时间,有点头疼。 她有点拖延症,虽然给路上留了点多余时间,但也不敢耽误太久,否则怕会赶不上六点的船行。 对方要只是跟踪也就算了,可要不是,在十七分钟后行驶过木巴这条偏道逼停下手..... 徐集摁了摁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任由计程车继续驾驶,直到行至稍微偏点的地段,徐集让司机靠边停—— 下车后,徐集敲下副驾驶的玻璃,拿出几张镁元: “我去那边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请稍微等我几分钟,感谢。” 司机拿过钱,应了下来。 徐集这才转身,看向不远处也停下来的吉塔车,很是狂妄直接,冲其方向招了招手指,示意跟她过来—— 车内的严言:...... 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严言带着其他四个手下下车,跟上去前,再三强调: “别打头,别伤手,最好是打出二十万医疗费的伤害......” 后面这话严言到现在都觉着奇怪,只好换了个说法: “废条腿吧!” 不管是折断人的膝骨,还是踝骨也好,几次的手术费和复建什么的,差不多也十来万了。 要不够数的话,大不了他再去医院给她补点伤害什么的。 “是。” 路边的司机眼看着五个彪悍大汉后脚跟在徐集身后,思考了三秒,起火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直接走了! ...... 国外治安不好,本地人知道,外地人也人知道,所以店关的早,也很少没事在街上瞎溜达的。 五人都准备好了速战速决,严言甚至贴心,叫了救护车。 谁曾想,拐角一冒头,一把枪口抵在了那人的胸口处—— “把手举起来!” 严言等人:“......” 草率了。 不打头不伤手,二十万的精准医疗费,他们没想过用上枪,所以压根就没带! 鬼知道这钱医生怀里还揣着这家伙什啊! 不过他们都是严格训练出来,被人用枪口指住各种部位的反击训练他们都演练以及实用过。 可惜,他们都错估了眼前这个丑不拉几的医生的段位! 被枪口抵住的那人眼睛上下一瞟,刚想着去抓徐集执起的手—— 徐集像是看穿了他什么想法,眉头轻轻一蹙,枪口往下一低,食指只要轻轻那么一勾,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夹掺着一声男人的痛呼,他大腿被近距离击中击穿,大腿腿骨怕是以为冲击威力,直接给射穿射断了。 男人跪倒在地,徐集往后退了俩步,枪口面向严言几人: “我也不想要你们的命,我脾气不好,最好别轻举妄动。” 她也看出了对方并不是冲着她命来的仇家。 要不然,那一枪,直接就爆头了。 “你们想要什么?”徐集问。 不想要她的命,那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了。 严言冷着眼,没说话,也没逃。 徐集有点来兴趣了。 她在国外得罪的,大多都是要命的仇家。 就算不冲她这条命,那也是想换取榨干什么的。 不要命,也没有其他条件,不会是单纯想打她一顿吧? 徐集像是想到了什么,苦了一张脸,再看严言那张标准的亚洲面相,顿时哭笑不得了。 飞机上。 宣启闵看着电脑上的基金走势,突然弹出一个视频聊天。 是个陌生号。 他犹豫接通后,一眼过去,靠墙站了四个高大男人,严言没脸见七爷,把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现在就扑徐集枪口上去死了算了。 还有个大腿挨了一枪坐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徐集刻意多给了几秒近景。 随后才切换镜头,电脑屏幕上出现钱多多那耷拉的小三角眼,和鼻翼那颗恶心的痦子。 徐集有些好笑,她从兜里取出那小枚还带口袋里的微型窃听器: “七爷,不至于吧!我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损,但也不至于找人打我吧!” 宣启闵扶额,胸口堵住气又不顺了。 没用的东西啊! 丢脸丢大了! 视频那边的徐集笑得更加放肆了,嘴上却道着歉: “七爷,您大人大量,有什么得罪的,您多包容点,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计较,我真害怕!” 宣启闵:“......” 越说越想弄死她! 宣启闵扶额的手没拿开,只是沉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集:“早在车上你偷摸摸扯我衣服的时候。” 宣启闵:“.......” 他粘窃听器的动作这么拙劣的吗?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监听你!!”宣启闵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每个字所含的分量貌似都不小。 船上卫生间说宣文哲比他会做人,私下骂他傻笔,说他装清纯,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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