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 五条悟从来没有来过杜王町。
身为命中注定的特级咒术师,他一出生,似乎就开始了与众不同的人生。很多人从生到死都被固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如果他们的天赋强一些, 还能上不同的学校,拥有一份超出阶级的工作, 然后看到更高层次的东西。
不过更多人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着。
咒术师这方面其实也和社畜差不多。夜蛾校长说过, 他们的工作看似不科学,但其实就是和消防员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 范围是不同的, 消防员只需要负责本辖区的事件,而他们有时候要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
所以, 一个成熟的咒术师, 年纪轻轻就已经把整个日本跑一遍了。
五条悟恰好比普通的成熟咒术师更强大亿点, 所以他去过更多的地方。他还做过一张全日本点心名单的表格,上面是相当严苛的标准, 以及一家又一家严苛标准下瑟瑟发抖的店铺。
但他没有来过杜王町。
不仅如此,其他的咒术师也没有来过杜王町,杜王町似乎是个咒术界的“法外之地”。
之前只有人做全国咒灵高发地的统计,没有人去做低发地区的,所以他们反而忽视了杜王町这么个神奇的地方。
后来因为东方雪纪的出现, 有“窗(他告诉雪纪那是观察人员)”被派遣去调查杜王町, 第一次的时候他们派了个没有什么经验的新人,那人进去杜王町,就鬼鬼祟祟的, 没过两天就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扔出来, 奇怪的是记忆也没有了。
那人没有被任何咒式攻击过, 反转咒式也没有用,他自己迷迷糊糊地觉得可能是撞了脑袋,老橘子们只好默认这是个蠢蛋,派遣第二个队伍对杜王町进行调查。
结果他们进去之后,先是因为嘲笑一个在高塔上生活的流浪汉而被一顿暴揍,后来又不知为何惹到了个喜欢猜拳的青年人,输的连裤衩都不剩,被扒光之后扔出来,在一个叫小林玉美的知名公证师的证实下,据说还欠人家五百万。
五条悟:“……”
后续就是有那么一天,伊地知慌慌张张地说:“五条先生,他们要让我去调查那个杜王町!”
五条悟:“………………”
诚然,他觉得伊地知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合作者,也并未有在他手痒的时候主动献出自己的面容来,但他还是会护短的,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最后是七海建人亲自去过一趟杜王町,确认那个小镇虽然奇异,却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酝酿什么阴谋,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当然,也有脑子实在不好使的橘子干认为杜王町充斥着“替身使者”,那是一群从未听说过的人,也许会对咒术界带来麻烦。但以禅院直毘人为首的人却意外的保持了理智,他们查阅资料,发现替身使者起源于埃及(据说和吸血鬼有关系,但是没有人能想的通吸血鬼为什么会跑到日照时间并不短的埃及),替身使者有坏有好,但他们的能力没有什么体系和规律,是一群相当麻烦的家伙。而且替身使者和美国、意大利、德国等国家关系匪浅,真的要处理起来,会变成外交问题。
更何况,他们未必是敌人。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果然是这样。
也就只能这样。
五条悟听到最终“判决”的时候,正在嚼棒棒糖,一不小心就咬碎了:他觉得很荒谬。
似乎那些老东西就只知道逃避和“顾全大局”了。
他们缩在乌龟壳里,只要不探头出去,就不用面对危险的世界,这是多么安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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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提交了一份很官方的报告,他写得很冠冕堂皇,说杜王町至今没有出现咒灵,可能是因为那个小镇非常和谐,虽然不排除小打小闹,但镇民们已经习惯,他们几乎不会产生怨恨。
上头的老头子:好好好,这听起来很好。
五条悟私下找七海建人:真的吗?我不信,娜娜明没有说实话。
七海建人:“……好,我想,那里没有出咒灵,也许是因为当地人不善于保留负面情绪的缘故。”
五条悟:“嗯?这是什么意思?”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意思就是他们有仇当场就报了。”
有意思。
于是五条悟的心中,杜王町就变成了一个略显粗犷的地方。
他说出自己的猜想,并没有注意到七海建人神色纠结,似乎想要表示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现在……他疑惑了。
好像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天空是粉黄色的,草地是粉红色的,这配色是多么的诡异,但亲眼看到的时候只觉得有股奇妙的生命力,好像在这里,一切奇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车站距离那位“岸边老师”的家并不远,他们完全可以步行过去。五条悟还在为杜王町奇妙的配色啧啧称奇时,他们路过了一处铁塔,雪纪挥手:“你好!钢田一丰大先生!”
铁塔里也有人朝她摆手:“哟!雪纪回来啦!”
东方雪纪:“我回来啦!”
铁塔里的人:“哈哈哈!那有些人可要吓死了!说不定他们会躲到我家里来呢!”
雪纪回过头,向五条悟解释:“钢田一丰大先生是生活在铁塔里的,铁塔是他的替身,会禁锢一个人让他无法离开铁塔,如果有别人进入铁塔的话,里面的人就可以趁机出来,那个新进去的人则会替代前一个被关起来。”
五条悟:“……所以什么人会把铁塔当做可以躲藏的安全区?”
雪纪挥拳:“哼哼,五条老师想不到,我在镇上可是有敌人的哦,现在我回来啦,别说铁塔,就连监狱他们都愿意去的!”
五条悟:“……”
路上有个井盖,雪纪也说:“呀,是支仓未起隆先生!”
五条悟:“什……?”
他的六眼告诉他,那个井盖下面没有人——或者说那地方会有个井盖就很离谱,因为下面并没有下水管道。
一个长发男人突然出现了!
他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
而井盖不见了!
男人说:“雪纪,你好,你回来了。”
雪纪深沉的说:“你好,支仓未起隆先生,最近又有小偷偷井盖,所以你才在这里等着抓他们吗?”
男人:“是的,雪纪,这是仗助请求我做的,我想我能做好。这是谁?”
雪纪:“这位是我的……老师!嗯,是老师!”
男人不见了,他又变成了井盖,诡异的是,
就连五条悟也看不出这个井盖有什么问题……
雪纪说:“五条老师,支仓未起隆先生是外星人,很神奇?他是从麦哲伦星云过来的哦!”
五条悟:“……”
杜王町,一个神奇的地方。
就连他都被惊到了。
雪纪:“这里很棒!啊,前面就是岸边老师家!”
是一栋没有什么特色的别墅,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出门采风,东方仗助不许入内”。
“唔……还是只排斥仗助表哥呢。”雪纪拉着五条老师,走到别墅后面,果然,有一扇窗户是没有锁死的。
“五条老师快来快来!”
雪纪小心地打开窗户,钻了进去:“岸边老师不在,说不定能偷看他的原稿呢……如果他在的话可就糟糕了,只是看一眼原稿,就会被他变成一本书来翻阅,一丁点隐私都不会留下!”
听起来很悬。
五条悟并不认为自己会担心这种事。
但他还是学着雪纪的样子,偷偷摸摸地钻进去了。
东方雪纪:“哇,我还以为老师会训我,让我不要恶作剧呢!”
五条悟笑得像个讨厌鬼,他很熟练,想必曾经的确是个无忧无虑的讨厌鬼:“不会哦,雪纪这才到哪里啊!”
“——老师之所以是老师,就是因为不管做什么都比学生强哦!很快就会让雪纪知道的!”
“这好像没有什么可骄傲的……”雪纪嘟囔着,但她又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这样玩耍过了,似乎自从有替身开始,她就在学习当个大人了……
于是她拉着五条老师的手,软软的,小声说:“那我们从露伴老师的书房开始找,然后去资料室,最后去地下室……对了,露伴老师告诉我,他家里有个宝藏,让我去找,但我从来没有找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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