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庭院, 明非师叔刚刚泡过的池子, 和光正在泡的池子。
池底猛地冒出一个女人,还是活的!
我了个大槽!
明非那个老混蛋泡了这么久, 居然没发现,他眼瞎了吗?
不对, 她泡了这么久, 也没发现!
这女人从哪冒出来的?还是一直待在池底?
女人睁眼的那一瞬间,和光脑子一炸, 像是开了满脑子的烟花。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这他/妈到底是人是鬼?
和光心里头一慌,千万匹马向她奔腾而来, 狠狠糟蹋了一番, 又奔腾而去, 跺得心一震一震。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
不对,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人一死, 要么灵魂消散,要么转世轮回, 哪来的鬼?
她倒吸一口凉气, 嘴巴不禁开了个口子,咕噜咕噜,温泉疯狂涌进她嘴里, 直往喉咙里钻。
突然间的失神,不小心溺水。
和光掐住脖子,想要闭口屏气,斜眼间往女人那边一瞟,对方竟然直冲她而来!
女人的黑发四散在水里,像铺天盖地的水草,遮住脸,外露的四肢惨白惨白,与话本里的鬼差不了多少!
淦。
她吓了一大跳,心里越来越慌,脚下不住地扑腾,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抓住她的脚腕,她背后毛骨悚然,直接往女人脸上踢。
怎么踢也踢不走,她心一横,冲着女人木瓜大的胸口,狠狠蹬了一脚,蹬出老远。
接着,和光拼命扒拉两只手,往水面上划。
什么玩意儿?
冒出水面的那一刻,和光猛地深吸一口气,吐出多余的水。
登时脚腕一凉,被人握住了。
对方手上的寒气顺着脚腕,沿着血管往上爬,一把揪住了和光的心。
她浑身一僵,强强压抑内心的惊惧,提脚一抬,哗啦一声,脚腕挥出水面,带上了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她死死揪住女人的头发,抓紧头皮,抡着脑袋,狠狠地往岩石上砸。
和光是那种不怕的时候一声不吭,怕的时候,嘴巴骂得就停不下来的人。
“去你妈的,
敢在你爷爷头上叫嚣,不要命了。”
“哦,你已经死了,明儿老娘铲了你坟头。”
“你喜欢狗血还是鸡尿,算了,怕你渴,我全给你浇上。”
砰。
砰。
砰。
不知撞了多少下。
女人闷哼一声,拖长着声音吐出一句话。
“好痛啊。”
和光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没多痛,手下的力度更大了。
砸死你丫的。
突然间,女人一把抓住和光的手腕。
她心头一慌,嘴上不肯认输,骂道:“别想拉你爸爸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可是,女人的力度极大,死死抓住她,和光动弹不得。
女人一手拨开长发,和光的瞳孔骤然睁大,心里一慌,呼吸一窒。
妈/的,该不会见到一张鬼脸。
长发慢慢掀开,和光的呼吸慢慢紧缩,死死地盯着女人。
鬓若刀裁、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细眉微微挑起,颇有几分英气,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皱紧眉头,细细地看女人。
咦,有几分眼熟。
和光盯着女人看,越看越眼熟,要是把这眉毛画粗点,眼睛描尖一点,唇角割薄一点。
嘶。
和光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连忙地松开秀发,讨好地捋了捋,捋出一个死结,她吓得赶紧放手。
“哟,观邪师叔好。”
观邪轻哼一声,微微侧头,把血痕对准她,幽幽道:“你看我好不好。”
和光没话说,毕竟是她砸的,只能尴尬地赔笑。
和光连忙扶起祂,替祂抚平衣服的褶皱,暗地里抹掉那片血迹。
“您不是在沧溟海执行任务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祂拨开她的手,挺直脊背,瞬间高出一截。
和光抬起头,只能看到祂白皙平坦的喉咙,削尖的下巴。
祂微微仰头,拢起秀发,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竟比清冷的圆月还美几分。祂半浮在水面上,轻薄的素纱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一副袅娜绰约的身体。
和光扫了一眼祂的腰,曼妙的曲线仿佛初一的弦月,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禁忌感。
池面倒映着祂的芳姿,高悬于空的圆月,点点闪烁的繁星,翠绿旺盛的草丛,茁壮矗立的菩提树,群峦拱翠,
巍然屹立的琉璃佛塔,一瞬间皆成了陪衬。
祂从腰上摸出一条朱红色的发带,利落地绑在脑后。
系发时,无名指和小指微微翘起,小指第二截绣着一圈红线。
观邪垂下眼眸,瞟了她一眼。眼角发红,仿佛被腾腾的雾气温暖了一般。眼尾勾起,轻飘飘的一眼颇有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西瓜那小子赶不回来,嘱咐我回来看一下场子。”
观邪如今修为化神,比西瓜师叔还高一辈,称他为小子并无不可。祂不属于执法堂常驻成员,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级别很高。
和光只知道祂的任务地点在沧溟海,任务内容不得而知。
和光不敢看祂额角的疤痕,悻悻低下头,正好对上木瓜大的胸脯,似乎被她狠狠蹬了一脚。
和光抽了一口凉气,急忙后退几步。
不会扁了。
她移开眼神,扯起另一个话题。
“师叔,我同明非师叔的话,您都听到了?”
祂觑了她一眼,道:“你们还有什么我听不得的事儿?放心,我对你们的沟沟道道没兴趣。”
和光点点头,爬上岸,恭敬道:“那师侄先告退了。”
“慢着。”
祂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汤水浴规定两个时辰,你不还没到点吗?”
和光扫了一眼祂的大胸脯,又抽回视线,假装镇定道:“这不合适。”
祂捕捉到她的眼神,笑得眼角弯弯,一步步走近她,温泉水面随之泛起层层涟漪。
和光咽了咽喉咙,按捺住想要逃离的脚步,听得她道:“哪里不合适,你有的,我也有。”
祂的视线掠过她的胸前。
和光抽了抽鼻子,不动声色地横起手臂,遮住小笼包,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可是我没有的,您也有。”
祂缓缓从池中站起,露出了下半身,和光恰时一扫,正好对上祂双腿中间傲然的凸起。
观邪,观音禅的禅子。
万佛宗诸多禅中,观音禅算比较特殊的一座。
祂们的心魔是男女之间纷乱繁杂的生理差异、思维差异、性格差异、表达差异等。修行途中,祂们时常在男女性别之间相互转换,体验男女之间的差异。
为了克服心魔,祂们必须消弭男女之间的众多隔阂,达到
最完美的平衡点。
男即是女,女即是男。
观音禅的弟子,经常不男不女,又男又女。
修行到最后,许多弟子都忘了最初的性别,而会选择最舒适的一种。
观邪的真实性别,至今是万佛宗的一个未解之谜。
观音禅的名声不算好,和杀戮禅半斤八两,经常遭到其他弟子的投诉,投诉最多的是无故揩油。
大多数弟子默认男女有别,应当适当保持距离。但是,在观音禅的弟子眼中,男女并无不同,都是天生地养的人族,他们的修行也是尽量消除分别。
问题在于,观音禅的弟子与其他弟子往来过程中,表达友好时,对男女都用同一种方式,被其他弟子误认为故意咸猪手。
和光初见观邪时,年纪还小。
祂和师兄走在一块,有说有笑。她还以为祂是师兄的情人,故意调皮捣蛋,给两人添麻烦。
同观邪师叔玩熟后,祂每次见到她时,都会给她一个满满的埋胸杀。
和光扑进祂的大胸脯时,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胸是软的!
原来女人的胸是软的!不是钢铁夹心饼!
嗔怒禅,师姐们莽得像汉子,师兄们虎得像野人。
师姐们练金钟罩,怒气一上头,逮住和光一顿抽,抱住她的脸死命埋胸,像拍蒜一样挤压。
和光享受观邪的埋胸杀,感动的得快落泪了。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大姐姐,被祂的外貌和身体蒙蔽,被祂抱起来猛搓。
看着祂硕大的胸脯,她以为是身材好的大姐姐,直到坐在祂腿上,她才猛然发觉,大姐姐的双腿中间怎么长得和她不一样!
她拿这件事去问师兄,被他吊起来狠狠磋磨了一番。
他指着春宫图的大画册,搬出小黑板、小板凳,一个个教她男女性别的差异。
如今回想起来,心中万马奔腾。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两人头挨着头,光明正大地看春宫图的画面被师父发现,被一排排吊起来,狠狠抽了一顿。
往事不堪回首。
和光吐出一口浊气,道:“师叔,您不在意,不代表我不在意。”
观邪摸着小腹,道:“你在意?”
她点点头,然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祂抬手往腰部以下一抹,男人
的尊严缓缓瘪下去,没了。
没了!
“行了吗?”
观音禅,比欢喜禅还放荡不羁的狠人。
和光一时呆住,反应不过来。
他眼底划过一丝苦恼,抬手一抹心脏附近,女人的尊严也凹下去,没有了。
“现在总行了?”
嘶。
和光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想起流传已久的一句话。
观音禅:你喜欢的我都有,想要多大就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红锁,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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