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混沌老蝠

    “大哥，你又要来一场个人秀么？”

    “那你上，”何远说，“我不介意。”

    “上就上，我还怕他不成，”西门飘雪也不是怂包，该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含糊，将剑拿在手中，一顿操作。只听得噼里啪啦，压根就没有对眼前的黑物蛛有半点的伤害，反而激怒了对方，毒液喷出，吓得西门飘雪连忙后退。

    “你这家伙逞能的不是时候，”物化之气说，“这蜘蛛可怕，目前也就何远能对付他，”

    其他生物目前都是保持观望的状态，没有轻易动作。

    生物亦或者说动物，害怕的是一种杀气，当杀气足够震慑他们，并不需要出手，何远现在将杀意露出，那是绝对真实，不是虚拟而来的杀意，杀人与没杀过人身上的气势是不同的，杀一人与杀千万人身上的气势也是不同。杀意中不单单是杀气，还有无数亡灵的哀嚎，他们都在惧怕何远这个恶鬼。

    “黑物蛛，我并不想杀你，若是你可以知难而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黑物蛛的眼中射出光芒，闪烁一片，众生物以他为首，竟然有包围何远的趋势。黑物蛛跨过峡谷，与何远的距离只有一步。非但如此，身后的生物也是照做。从此看来，峡谷对于群兽的震慑力，已经消失大半，虽然还有些阻拦的作用，但也是微乎其微，阻挡的也不过是生物中弱小的那一批。

    “过来了？”

    何远就站在当中，环顾前后左右。黑物蛛是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手中动作宛如闪电，打的黑物蛛身体快速凹陷，露出一个个拳头印在其肌体之上。

    “这只是见面礼，我若是真的动手，一拳就可以洞穿你的身体，”何远发出威胁之言语，也不管面前的黑物蛛听懂或者听不懂。

    黑物蛛的眼神闪烁，也见识了何远的可怕，但是他仗着自己‘人多’，群兽忽然出动，何远不慌不忙，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果。他要将这些家伙的血洒在此处，预示这群生物，此地是死亡之地，踏过此地，就会死。

    何远如同刽子手一般，不停的收割生命，那强大的，弱小的，都不能在何远手中挨上第二下。

    “好生无劲，”何远叹息，“总该有些大家伙出来，”

    黑物蛛四处爬行，在勾勒一张无形的蛛网，要将何远网罗其中。同时罗网之上，还粘着已然被何远打死的生物，那些生物一个个被无形的蛛网抽干了血液，尸体也快速被腐蚀分解，成了黑物蛛的养料。这种手段，在战场中以自己的伙伴为食，残忍而又诡异。

    “不死心，”

    黑物蛛似乎站在空中，不过踩着的是无形的蛛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远。何远也看着他。

    “你还不动手？”何远道，“你的网已经编织的差不多了？”

    黑物蛛拨动爪尖，网迅速收拢，何远的身体被包裹起来，一道道锋利的线条缠绕在躯体之上，直要将何远给分尸。

    可是蛛网无用，落在何远身上后完全无法继续收缩，何远之躯体更加强悍，蛛网条条断裂。一步，何远来到黑物蛛面前，“送你上路，你且安心的去，”

    上百只前爪同时‘踩’向何远，无用。砰砰砰，爪与手的碰撞，爪断。黑物蛛身体落空，似乎像跪在何远面前。但其杀心丝毫不减，牙口嘎吱嘎吱。

    “你可以再试一试，”何远任由其动作。

    黑物蛛牙齿崩碎，毒药进入其自己的口腔之中。

    何远一把闭合黑物蛛的嘴巴，将其倒举。并没有立刻杀死，示威给峡谷后的一群生物，“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下，两下，黑物蛛被打成了一滩血泥浆。

    众生物豁然散开，似乎看到了让他们所恐惧的存在。“总算是先将这一波压下去了，”

    “大哥，好像不是这样，你看？”西门飘雪一只远处，一座山脉，顷刻间直接碎裂，山脉之中足足爬出上百只黑物蛛，每一只黑物蛛的体型都比面前的黑物蛛要庞大十倍有余，眼下用极快的速度朝何远而来。

    “我的天，”物化之气道，“何远，咱们这些是不是麻烦大了，”

    随着一座山脉破碎，然后接连是地而座山脉破碎，体型庞然之生物又来百数之多。何远也不觉头皮发麻，刚才的那群生物，连小菜都算不上，难怪玄元会认为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想要阻止，恐怕花费的代价不比当年的一战要少。

    “怎么办？怎么办？”所有人心头都有此疑问。

    “还能怎么办，”何远丢下手中的尸块，“你们坚守此地，不管用什么办法，造出一道防线来，而我要去做第一道防线。”

    “你可想好了，我们现在退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何远说，“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是在不行，还有另外的办法，”

    众人开始商议。

    “阵法，”刘元道，“目前也就只有阵法可以稍微阻挡，”

    事情过于紧急，这等状况下，谁也没有机会下到峡谷的下方。尊者替身而出，“我也帮你们布置阵法，”

    “人手应该足够，”马立天说。“峡谷也是关键，谁敢下去走一趟，”

    “我去，”西门飘雪自告奋勇，“阵法我不懂，探险我很有兴趣，你们等我消息，”

    说罢一头扎入黑暗深渊。众人只能对他抱着最大的希望。

    何远与体型更加庞大的黑物蛛开始争斗，这回可就麻烦多了，一头黑物蛛就能让何远花费不小的力气，而且足足有上百之多。

    奋力杀死数十只后，何远也被创伤了身体。好在何远早已不惧怕其毒性，可以放手大胆的攻击。

    “来，来，”何远肆意而笑。

    他的对手不单单是黑物蛛，还有另外的生物，他们与黑物蛛很是相似，生活在山脉之中，爬行类的生物。就算死死守着第一道战线，何远依旧被推到了峡谷的边缘。何远杀的再多，但是完全快不过这些生物的增长速度，他们眼看就要跨过峡谷，但终究还是被一道阵法所阻拦，勉勉强强的挡住。

    “何远，阵法顶多再坚持十个呼吸，”物化之气道，“我们已经没得办法了，就看西门飘雪能不能在下面找到关键，”

    何远手中动作不停，依旧有硕大的生物死在其手中。只是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全然是何远了，他们想要越过峡谷，去往另外的世界。践踏死去同伴的躯体，一个个露出兴奋的目光。

    “救命啊，”西门飘雪从峡谷深处跳出，“救命啊，”

    “什么？”还没等何远发问，一群黑暗的生物，煽动翅膀从深渊中飞行而出。到此时，原本就要破碎的阵法，突然间倍感轻松，那群躁动的生物，仿佛看见如何可怕的存在，转身后退。也完全出乎何远的预料。

    “蝙蝠？”那飞行的类似于蝙蝠，但绝对不同于何远认识的蝙蝠，这些蝙蝠通体黑白两色，煽动翅膀。

    “声波，是声波，”西门飘雪说，“蝙蝠发出的声波，让这些生物根本不能接受，我猜对了，”

    “真的是如此简单么？”何远保持疑问，但是事态转变，生物潮水一般的退去，一段时间过后，总算是暂时获得了安宁。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包括何远。

    “没想到这生物之间也有相互克制，”刘元道，“果然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应该只是暂时的，”何远道，“正好，乘着这段时间，我们需要下去一探究竟，”

    “下面蜿蜒曲折，到处都是洞口，”西门飘雪道，“我费劲力气才将一处洞口上的蛛网破开，”

    众人落入深渊，饶是太阳就在头顶，下面也见不到光明，只能依靠各自的眼神。蜿蜒曲折，众人只能前后列队而行，西门飘雪带路。

    “这是第一处洞口，我来的时候，已经被蛛网挡住，”西门飘雪道，“进入之后是更多反而分叉路，”

    “那黑物蜘蛛下到这里，就是为了堵住洞口？”

    “暂且看起来是如此，要想知道更多只能向里面寻找答案。”何远道。

    “大哥，里面还有不少的蝙蝠，”西门飘雪提醒，“真的要进去，”

    “不进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何远踏入洞口，恰刚才飞出洞口的蝙蝠，再次回归，不过他们对人类似乎没有敌意，只是安静的挂在洞穴的上端。

    “只要不去刻意的惊扰，应该都没有问题，”何远说，第一处通道走到尽头，岔路开了三条，不过众人可以看见三条岔路得见尽头依旧有岔路，如此以往，密密麻麻的增加，想要走过每一处通道根本就不现实，况且一旦深入，顷刻间就会密室方向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困死在其中。

    “嗯，怎么走？”众人都在思考。

    “要不一个个试过去，”刘元说，“譬如，第一处岔路我们走最左边的，第二处也是如此，一直走到头，看看有没有收获？”

    “不行，”物化之气反对，“这看起来是个好办法，可是你能确定，这里的通道就没有相互连接的么？如果真的有，你的办法就是不成立的，”

    “确实，万一真的有相互连接的，”刘元沉思，他想不到更多的办法，神念在这里没有作用。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何远身上。

    “你们相信我么？”何远莫名问了一句。

    “这有什么不信的，你难道相出办法了？”马立天好奇。

    “没有，但是我知道如何出来，”何远说，“这些蝙蝠就集聚在山洞之中，外界有生物跨过下去，他们就会飞出去，我们倒是只要跟着蝙蝠就能从其中离开。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不能控制外界的变量，也许很长时间都不会有生物跨界，”

    “确实是这样，”

    “这个无碍，”尊者也自更来，“我在外界，如果你们久久不曾出来，我便去招引那群生物，”

    “好，”众人不再有异议。“那我们就走最左边的通道，一直深入。”

    时刻留心头顶蝙蝠，这种黑白相间色彩的蝙蝠，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来历。

    “这，”通道之间，没有其他。有时面前是三条岔路，有时又不止三条岔路。马立天细心，看看这岔路通道是不是天然的，倒是印证了此地确实是天然通道。众人走了很久，七拐八绕的，也不晓得到了哪里。只是蝙蝠的数量开始减少。

    “我们算是深入了么？”

    “蝙蝠越来越少，似乎这里面蝙蝠也不愿意待在其中，”

    何远摸着两侧的岩壁，干燥，没有一点水分。用手一捏，倒是可以拿出一把沙土下来。

    “嗯？”

    面前通道，没有岔路，只是通道闪烁膨胀性的光芒，就像一层薄膜。其中有声音传出，不过那不是人类的声音。

    “我们的运气真的这么好，迷宫都可以一下选对了通道？”西门飘雪好奇。

    “也许随便哪一条通道，走到尽头，恐怕都会来到这里，”物化之气说，“不过前面的洞口，看起来绝对大有文章，试试看？”

    触碰那一层光膜，竟然可以轻易的穿透进去，但是进入之后，眼下的情景就完全不是山洞内的状况，而是一片黑白交融的世界。宛如混沌一般，天地初开的状况。

    “靠，”“混沌之气？”西门飘雪道。

    刘元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混沌初开，天地城，混沌之中，有老蝠。”

    “这是当年的传说，”马立天道，“我刚修道时也听过这句话，”

    “混沌老蝠，这名头听起来还真是霸气，”西门飘雪说，“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混沌会出现蝙蝠，而不是其他的？要说黑白色，猫，狗，熊不都可以么？”

    “胡说什么，”刘元说，“那老蝠是先于混沌而生，可是说是混沌的父亲了，”

    “比混沌还要早？”西门飘雪算是吃了一惊。“我是不知道，与这里有关系？”

    “此地堪比混沌，或许还真的有一点联系，”刘元道。

    何远专注此地，那黑白确然是混沌之气，不过随时流转，似乎是被人吐纳吸收。所以当西门飘雪要吸收这混沌之气的时候，何远立刻制止。

    “别贪心，这不是你的，”

    “什么不是我的，这里除了混沌之气，再无他人，”

    “那是你看不见，不代表未必没有，”何远说，“还是低调一点，”

    就在众人默然等待变化的时候，混沌之气快速聚集，化为一直黑白蝙蝠，浑身说不得的苍老，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为何来此，打扰我清修？”老蝠开口。

    “前辈，”何远客客气气，“我们倒不是有意而来，乃是为了其他事，”

    “奥，既然这样，看在你们没有过分举动，我也不为难你们。

    “前辈，”何远没有退走的意思，继续问，“敢问你和这片天地有什么关系？”

    “关系？我生于混沌前，天地变化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何必去问，去管。”

    “果然是他，”刘元暗暗点头。

    “那前辈，为何守在此地？”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若是我守在另一处，你不是要问我为何要守在另一处么？总归我还是要一个落处不是，”

    “混沌老蝠，”西门飘雪开口，“那外面的蝙蝠都是你的子孙？你们是怎么繁衍的？”

    “你问我怎么繁衍，那我就让你看看，”混沌老蝠盯着西门飘雪，然后下一刻，西门飘雪的身体开始变化，竟然活脱脱成了一个肥硕的大蝙蝠。

    “我靠，”西门飘雪整个人都傻了，“你干嘛给我弄成这样，救命啊，”

    “别叫了。”何远瞅了他一眼，“前辈，他心直口快而已，”

    “放心，我不是记仇之人，”混沌老蝠说，“只要他三日不言语，自然就可以变回人形，若是有一日言语，则增加一倍，也就是六日方才能化为人形。”

    “前辈，那我们就此告辞，”何远说。

    “等等，”混沌老蝠说，“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我看你身上居然有让我熟悉的气息，”

    “前辈，我身体兜兜转转早已毁坏无数次，哪里会有什么气息留下，”

    “你懂什么，气息不是口水，譬如你脑海中有一人的记忆，那记忆就是一人的气息，”混沌老蝠说，“他是你什么人？”

    “我不知前辈所指，”

    “不知道？”混沌老蝠说，“你不知道那就是他没告诉你，既然他不说，我也不方便说。那我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不需要，”何远摇头。

    众人没想到何远否决的这么快。都是一脸的惋惜。

    “你当真？”

    “若是可以，我希望前辈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问，”混沌老蝠道。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何远看向混沌老蝠。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混沌老蝠却皱着眉头。他瞬间看透过去未来，知道何远的问题所指。